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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馬上朝芷芸道,“芷芸,等等。”

  芷芸被蘇涵焦急的聲音喚得一驚,回過頭來看的時候,看到蘇涵急急忙忙將榻上放著的他剛才繡的未成品荷包收進針線簍子裡,抱著針線簍子四處看看,慌慌忙忙地將東西放進一邊的柜子里去,因為過於慌張,人還差點將房間裡插著jú花的圓肚短頸矮花瓶給撞到。

  芷芸一邊驚愕,一邊小聲道,“慢點,慢點。”

  蘇涵緊張地將該收拾的東西都收拾了,這才拿了一本書,好整以暇地坐在榻上,假裝看書,仿佛剛才急急忙忙慌亂不堪收拾東西的人不是他一樣。

  芷芸看得驚訝,就笑了起來。

  蘇崢已經又在外面問裡面情況了。

  芷芸一邊笑答著來了,施施然到外間去開了大門。

  蘇崢進屋來,問道,“怎麼開門這麼慢,聽到裡面有奇怪的聲音,出什麼事情了?”

  芷芸笑道,“沒什麼,奴婢剛才在繡東西,收拾針線花了點時間。”

  蘇崢點點頭,進到裡屋,蘇涵正把頭從書里抬起來,看到蘇崢便笑了,道,“哥哥,你來了?”

  蘇崢看了看芷芸,芷芸趕緊道,“李嬤嬤說了下午有事情,我先過去。”

  這就收起自己的針線繡品端著拿出去了。

  蘇崢坐到蘇涵身邊去,輕輕攬了他的腰,微笑道,“怎麼就和芷芸兩人關在屋子裡,看什麼書呢,這麼專注。”

  蘇涵撅了一下嘴巴,道,“怎麼著了,哥哥不讓我和芷芸單獨相處了不成?”

  蘇崢心裡真的是不希望蘇涵和芷芸單獨相處,對於以前聽公主說的要蘇涵娶芷芸的事情,這麼多年了,他心裡都還有這個結。

  蘇崢攬著蘇涵的腰身,在他腮上親了一下,眼裡是笑意,“哪裡是這個意思,只是你們在屋裡將門鎖了很奇怪而已。”

  蘇涵抬眼看蘇崢,臉上露出個狡黠的笑意,道,“哥哥吃醋了不成?我和芷芸又沒什麼。她剛才在繡花,我在看書。”

  蘇崢將蘇涵抱到懷裡來,從蘇涵手中把書抽走的時候,碰到蘇涵的手,蘇涵手便是一顫,蘇崢心中覺得奇怪,但還是不動聲色地拿過了書來。

  是上次他帶回來給蘇涵看的描寫上陽風物的書,蘇崢慢慢翻著,問道,“還沒看完麼?上次不是說就看完了?”

  蘇涵道,“又看看而已。”

  蘇崢看到其中一頁邊沿居然有血漬,而且還是新印上去的,顏色還很鮮艷,印有指紋在上面。

  蘇崢想到剛才他碰到蘇涵的手,蘇涵便縮手的事情,將書放下後,好似不經意地便把蘇涵的手握在手裡來。

  蘇涵的右手捏針太久,手指關節和指腹都疼,左手被戳了很多次,針眼有好些,比右手還來得疼。

  蘇崢一握上他的手,他便覺得手更痛了。

  蘇涵想不動聲色將自己的手從蘇崢手裡拿出來,便問起蘇崢處理的皇帝交給他們的任務來,蘇崢是將以前所學的各式兵法如何用兵用在了如何管理產業經商訓練人才上面。

  因為事情本身已經是在軌道上的,管理起來也並不是太難。他倒是有幾個想法,想用在管理用人上面,便和蘇涵討論了起來。

  蘇涵關於這些事一律以打瞌睡或者轉移話題來表示自己一點不想參與與干涉,所有事情都讓蘇崢全權負責,蘇崢要是非要和他商量的,他也會認真聽一下,說一下自己的見解。

  蘇崢邊說事情,握著蘇涵的手卻沒有放,手指撫過蘇涵的指腹,只聽蘇涵輕抽了口氣。

  蘇崢摸到蘇涵的手指不是平時的柔嫩滑潤,低下頭看,才發現蘇涵皺著眉頭,忙問道,“暖暖,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蘇涵道,“沒什麼?”

  蘇崢把蘇涵的手拿到眼前來,指腹上面紅紅的,扎的針眼太多了,有些慘不忍睹,他皺起眉來,有些嚴厲地道,“手指怎麼弄成這樣了?你關著門和芷芸在做些什麼?”

  蘇崢突然變得嚴厲,蘇涵被他嚇了一跳,又想到自己實在沒有女紅的手藝,跟著芷芸學習了幾天,還是繡不出東西來,手倒是越來越不堪了,繡的荷包上的繡花別說是鴛鴦,就說是塗得亂七八糟的花泥估計也會有人相信。想他以前還曾經給芷芸她們畫過花樣,明明拿筆畫畫很有天分,沒想到這種用針的手藝差到了此種地步,從沒有受過多少挫折地蘇涵在心裡對自己失望極了,此時聽蘇崢這樣說他,便委屈至極,淚珠在眼睛裡打轉,哀哀戚戚淒悽慘慘的樣子。

  蘇崢看蘇涵要哭不哭,便後悔自己剛才大聲說話,柔聲安慰道,“對不住,剛才嚇到你了。不過,你看你這手,是怎麼弄成這副樣子的?你就不知道愛惜自己麼?”

  蘇涵瞪了蘇崢一眼,眼中淚水要掉不掉,聲音哽咽道,“我想跟著芷芸學女紅,可怎麼也做不好。”

  蘇涵這委屈的模樣,直把蘇崢的心都要心疼得揪起來,將他的手指拿到嘴邊吹了吹,安慰小孩子般,“學那個做什麼?看這手指都這樣了,是不是很疼,搽點藥才行。”

  蘇涵屋子裡便有備好的藥,蘇崢拿了藥膏來,用手指從精緻的小陶瓷罐里摳了一些出來抹在蘇涵的手指上,那藥抹上去有清涼之感,倒不疼。

  蘇崢給他抹了藥,便嚴厲地要求道,“不要再去碰針線,學女紅沒什麼用,你又不要做衣服鞋襪。”

  蘇涵皺著眉頭可憐兮兮地道,“可我想繡個荷包給你。”

  蘇涵的話讓蘇崢愣了一下,隨即溫柔將蘇涵摟在懷裡,柔聲道,“雖然你繡的我會很喜歡,不過,看你手指這樣,我更心疼,知道麼?不要碰針線了。看到你這手指這樣,我心疼你。”

  蘇涵抬眼看蘇崢,對上蘇崢深邃漆黑的卻滿含愛意的眸光,便露出了個笑意,點頭道,“那好吧!”又情不自禁去親蘇崢的唇。

  兩人親親我我一陣,蘇涵紅著臉對蘇崢道,“我其實已經繡了一大半了,我想把它繡完,雖然繡得不好,但還是可以送給你。”

  蘇崢對蘇涵繡的東西很好奇,馬上道,“那你把你繡好的拿來給我看看吧。”

  蘇涵被蘇崢從腿上放下來,內心又期待又羞澀,很不好意思地走到柜子邊去,從裡面將那繡品簍子端出來,放到榻上小桌上,蘇崢從裡面把那半成品荷包拿出來看,看到上面紅黃藍綠黑一團一團的東西,研究聯想了老半天沒有弄明白那應該是什麼東西,看到蘇涵期待的眼神,他實在不好打擊他,便一邊點頭一邊讚賞地道,“很不錯啊。第一次就繡得這樣好。”

  蘇涵臉上露出個不好意思地笑,指了指上面繡好的一部分,道,“這是花。”

  蘇崢研究了一陣,想了想,道,“嗯,這牡丹真不錯。”

  蘇崢一說完,蘇涵就是一愣,臉色些微變了。垂頭喪氣地將那半成品拿到手裡來,放進簍子裡,道,“還是算了吧。我女紅做得不好,我知道。”

  看蘇涵如此氣餒喪氣的樣子,蘇崢心裡那個心疼,把他摟到身邊來,安慰道,“已經很好了,無論是什麼我都很喜歡,要不,你不行,我們兩個來做,兩個人應該做得好些。”

  經過蘇崢這般提議,蘇涵又來了精神,他去把外間的門栓上了。

  蘇涵將那個鴛鴦交頸的樣本拿出來給蘇崢看,蘇崢對照著看了,憋住笑,不得不感嘆他的寶貝的手實在拿不了針。

  這荷包本就不大,蘇涵又繡了大部分了,當天下午,蘇涵坐在一邊指導,有的時候又興致來了,拿到手裡繡兩針,別的部分便全是蘇崢繡上去的。

  在蘇涵面前,蘇崢倒絲毫不覺的一個大男人做針線不妥,為了逗蘇涵開心,將那交頸鴛鴦繡好了之後,在做荷包的時候,還在內里的里子上繡了“內人蘇涵贈”幾個字,蘇涵看到後,臉頰羞得緋紅,不過,看那眼睛亮晶晶的樣子,心裡應該是很高興滿意的。

  兩人花了一個下午,小小的荷包就做好了。雖然蘇崢的手藝也不敢恭維,但居然比蘇涵的還好些,甚至沒有像蘇涵那樣笨手笨腳地扎得手指上都是針眼。

  成品荷包的樣子不堪入目,但畢竟是一對小情人自己做的,心裡的滿足感不用言喻。

  蘇涵想想,還非常羞澀地用剪刀絞了自己的一綹頭髮裝到裡面,目光閃爍地望著蘇崢,雙手遞上去。

  蘇崢將荷包接過來,順手也將蘇涵摟到了懷裡,蘇涵在他懷裡柔柔地喚著“哥哥”,蘇崢瞬間心跳如擂鼓,感動得眼眶發熱。

  “暖暖……”蘇崢在蘇涵耳邊柔聲繾綣,親吻他的耳朵,然後沿著臉頰親吻唇瓣。

  蘇涵身體軟軟地靠在蘇崢懷裡,右手握上蘇崢的手,手指交扣著,在彼此的心跳與呼吸里,看到窗外的太陽漸漸沉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明天兩人終於可以走入婚姻的神聖殿堂了。

  我最近心緒不寧,心情煩躁,我反省中。今天去廟裡靜坐參禪一天。

  第二十一章 婚禮

  嫁衣做好了拿來給蘇涵試穿的時候,蘇崢放下手中事務,也跟著裁fèng師傅一起到蘇涵的院子來了,卻被李嬤嬤以未婚便見新娘子穿嫁衣不吉利而婉言勸退。

  李嬤嬤自恃是公主的奶娘,算是家裡最有資格的老人了。雖然蘇崢各方面都很優秀,但在李嬤嬤這等人眼裡,蘇崢畢竟只是蘇家忠國公的嗣子,他的出身她一向不怎麼看得上,即使蘇涵要嫁給他了,她也對蘇崢沒有太多的恭敬。

  不過,近一段時間以來,不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些什麼事情,在蘇涵不知道的情況下,李嬤嬤對蘇崢恭敬了很多,至少在很多蘇涵的事情上,她都會詢問蘇崢,並且在蘇崢面前恭敬謹慎起來,不敢再指手劃腳,只是,在未婚之時蘇崢要看蘇涵穿嫁衣這事,她卻絲毫不讓步,而且言之鑿鑿,蘇崢只好將自己那顆期待的心放到婚禮的時候去。

  在蘇涵的記憶里,他從沒有穿過顏色鮮艷的衣服,小時候因為將軍去世便一直跟著母親守孝著素服,長大了母親和皇帝相繼去世,他就更不能穿鮮艷的衣服,甚至房間的布置都一直是單調樸素的。

  身上穿上艷麗的大紅婚服,蘇涵覺得很不習慣,覺得這顏色定然不襯自己,擔心自己穿來不好看之類。

  李嬤嬤和芷芸伺候他穿上後,一直在說衣服哪裡應該改改,哪裡應該再收收之類的話,一點沒說他穿上好看不好看,弄得蘇涵心裡忐忑不安,但又實在問不出自己穿起來怎麼樣的話。

  婚服改了七八次才終於好了。

  在莊子裡越發忙碌起來的日子裡,便要到婚禮的日子了,蘇涵不免緊張起來。

  為了吉利,他已經有很長的時間沒有見到蘇崢,不免心中萬分想念,希望婚禮早日能完,以後就能夠和哥哥過安安穩穩的日子了。

  畢竟不是正大光明的身份,婚禮中雖然很多東西都是按照公主下嫁的禮制來製備的,卻並不能風風光光地來大辦。

  婚禮當天,蘇涵一大早就起來,像個木偶一般被打扮來打扮去。若不是想著這是人生唯一一次的和哥哥的婚禮,蘇涵覺得在自己忍耐力用完的那一刻就想摔東西了。

  莊子裡非常喜慶,雖然只是從一個院子到另一個院子,禮制排場絲毫不差,芷芸扶了蘇涵從轎子裡出來。

  蘇崢看蘇涵一身紅艷喜服,身姿婀娜,頭上蓋著蓋頭,在樂聲中朝他走來。

  此時,蘇崢心中從沒有過的歡喜安樂,終於,他的暖暖就要成為他的妻子。

  在儐相的唱禮聲里,兩人拜了天地,因為兩人皆是父母雙亡,請出李嬤嬤受了兩人拜禮,便送入了洞房。

  新房是安排在莊子裡的主院裡,距離蘇涵原來住的羲園並不遠。

  新房中的一應儀禮完後,眾人出去,關上門。

  蘇涵坐在床上,蓋頭掩住了視線,只看到蘇崢坐在他的身邊,端端正正坐著,手扶在膝上,並沒有任何動作。

  蘇涵已經是他的妻子,蘇崢心中歡喜地甚至覺得這不太真實,雖然面上一直沉穩而嚴謹,但心中卻緊張莫名,甚至忐忑慌張地不敢去將蘇涵頭上的紅蓋頭給揭開。

  蘇崢靜靜看著身邊坐著的蘇涵,一身大紅喜服,蘇涵的手在腿上交疊放著,瑩白的手在新房滿室的紅色映襯下泛著微微紅色,就如精心雕琢的美玉般美麗無瑕。

  蘇崢定了定心神,柔聲喚了一聲“暖暖”。

  蘇涵身子微微動了東,朝蘇崢這邊看了一下,輕聲道,“哥哥……”,一手伸過來放在蘇崢的手上。

  蘇涵的聲音就像陽光里柔軟潔白的絨毛撫在蘇崢的心上,柔軟輕盈卻讓整個人都為之發顫。

  蘇崢反手將蘇涵的手握在手裡,發現蘇涵手有些涼,想蘇涵今天一天定然累了,得快點做完事情讓他好好休息才是,這才放開蘇涵的手,起身拿了桌子上禮盤上放的秤桿。

  頭上的蓋頭被挑開,蘇涵心中甜蜜又羞澀,低著頭不敢抬起來,蘇崢放下秤桿又走到他身邊的時候,他才抬頭來看蘇崢。

  一身大紅新郎禮服的蘇崢長身玉立面如冠玉俊朗非凡,蘇涵輕聲喚了一聲“哥哥”,望著蘇崢臉頰便慢慢變得緋紅。

  蘇崢凝視著他的新娘,在紅燭的映照下,身穿艷麗大紅婚服盛妝打扮的蘇涵同平常相差太大,艷麗而媚惑,一雙大大的含水雙眸望向他,裡面全是濃濃的情意,帶著羞澀與歡喜。

  蘇崢俯下身在他唇上蜻蜓點水親了一下。

  蘇涵伸手拉住蘇崢的袖子,蘇崢看了看一邊放著的酒壺與碧玉合卺杯,道,“還要喝交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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