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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蔣雲澤又要油腔滑調繼續說下去,蘇涵感覺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要被激起來了,趕緊打斷他道,“蔣哥哥,我現在在讀爾雅,有很多地方不懂,你給我講講吧。”

  能為蘇涵解惑,蔣雲澤自然非常高興,道,“你哪裡不懂,我講給你聽。”

  於是,兩人就看了一會兒書,不過,之後蘇涵就覺得倦了,要和蔣雲澤下棋,只要是陪著蘇涵做事,無論什麼事蔣雲澤都覺得很開心,趕緊擺了棋盤來,請蘇涵坐下。

  下棋的時候,蘇涵白皙修長的手指仿佛比他手指間夾著的玉石棋子還要來得晶瑩剔透,蔣雲澤根本沒有什麼心思放在思索棋路上,一心看蘇涵的手指去了,略微抬頭又看到蘇涵倚在榻上以至於略微鬆散了領口,從領口裡露出雪白的一截頸子,不自覺就又想到那衣服底下的風景。

  蔣雲澤不自覺咽了口口水,在蘇涵提醒他該他下子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然後沒怎麼思索就胡亂下了一子,蘇涵笑著道,“蔣哥哥,我的棋藝已經夠差了,你怎麼比我還差這麼多啊,我記得你以前比現在好些的樣子。”

  蔣雲澤笑呵呵說是蘇涵棋藝精湛了,心裡卻在想,那是你越發勾人了,小的時候和你對坐下棋自己還能夠忍住,現在忍不住了啊。

  結果只能是蔣雲澤慘敗。

  下了一局,進來送茶的侍女說要準備用膳了。

  蘇涵看了看一邊的沙漏,果然已經要到午膳時辰了,又望望窗外,太陽很刺眼。

  用膳的時候,蘇涵的和蔣雲澤的菜式是分開的,蘇涵道,“我胃弱,吃不了辛辣刺激的。我記得你是喜歡這些菜,不知道你這幾年到京城來胃口有沒有變?”

  蔣雲澤感動非常,他沒想到僅僅是以前在貢陽時在蘇家吃過幾次飯,蘇涵便記得他喜歡吃什麼了,此時還專程讓廚房裡做了來。

  便道,“從小就喜歡的,即使再換了地方,再過多少年,都不會變吶。再說,是小涵你特意讓做給我的,我感動還來不及,怎麼會不喜歡。”

  蔣雲澤已有所指的話,蘇涵自然裝作聽不懂。

  笑道,“蔣哥哥喜歡就好。”

  蘇涵吃了午膳,在外面廊下散步走了一會兒,蔣雲澤陪在身邊給他說些京里好笑的事情,蘇涵淺淺地笑了。

  消了一會兒食,蘇涵便有些倦了,回了殿裡,吃了藥,又簡單洗漱了一番,解了頭髮,便要午睡。

  蔣雲澤便被請出了內殿,讓他到一邊的抱廈里休息。

  蔣雲澤午睡很淺,因為心系蘇涵,很快就醒了,聽外面的小宮女在小聲說話,“小王爺和那蔣家二公子關係真好,今天一直和他說話,還笑個不停。平時哪裡見殿下這麼開心過了。即使是太子殿下來,也沒見小王爺這般上心應著的。”

  另一小宮女道,“畢竟是小時候就認識的,小時候的情分要比大了的時候讓人看重很多吧。”

  然後另一個宮女應和說是。

  蔣雲澤在裡面聽著,心花怒放,便更睡不著了,於是,便起來,還認真拿起書看起來,畢竟,要是蘇涵問起問題來,他答不上來,那不僅是失面子的事情了,讓蘇涵對他印象不好,對他失望才是更要人命的。

  蘇涵一個午睡睡了一個多時辰。

  蔣雲澤被召見的時候,蘇涵才剛剛穿戴好,臉頰上因為午睡而帶上的暈紅還沒有散,神情也很慵懶,對蔣雲澤來說,蘇涵此時全身都散發著一種媚惑的氣息。

  下午依然是看了一會兒書,然後蘇涵就讓蔣雲澤選一種喜歡東西,他為蔣雲澤畫一幅他喜歡的畫。

  蔣雲澤看著蘇涵,心裡想著要是蘇涵能夠畫一幅他自己的畫像給自己那該多好啊。

  不過,這種要求此時還不能提出來,於是,他道,“就要院子裡的一株jú花圖吧。”

  蘇涵答好。

  窗戶被打開,侍女進來擺好了桌子,蘇涵開始作畫,蔣雲澤坐在一邊喝茶看書,其實,目光一直在蘇涵的身上,手裡端著的茶都冷了,他都沒有放下。

  蘇涵一做事便非常專注,根本不會在乎身邊的人和事。

  當外面傳來參拜太子的聲音,蘇涵也沒有聽到,倒是蔣雲澤從望著蘇涵的狀態回過神來,心想這位太子長什麼樣子,怎麼此時來看蘇涵。

  太子殿下他倒是經常聽他父親提起,當然,他父親說到太子也是說太子多麼有多麼體恤下臣,如何會處事等等好話,別的關於太子的長相之類都是沒有說的。

  蔣雲澤只看到一截朱紅的太子常服,還有一雙靴子,他恭敬地行了禮,道,“糙民蔣雲澤拜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

  因為蔣雲澤的聲音,蘇涵從畫畫裡回過神,轉過身來,看到太子走過來,便笑了,清潤的聲音道,“太子哥哥,你怎麼來了。”

  太子沒有理會蔣雲澤,任由他跪在地上,而是到蘇涵身邊去,笑道,“來看看你,怎麼,不喜歡我來了。”

  蘇涵道,“哪裡呢。盼都盼不來才是呀。”

  蘇涵說著,目光轉到跪在地上的蔣雲澤身上去,太子這才看過去,對蔣雲澤道,“蔣公子平身吧。”

  蔣雲澤已經聽出來太子的聲音就是當日在酒樓時候,介紹說是蘇涵的表哥叫‘孟瑾’的人了。

  蔣雲澤在心裡起了一層冷汗,不知道那天將太子殿下得罪了沒有。但是,又憤憤想,太子作為蘇涵的親哥哥居然不顧倫常對蘇涵有那種心思,真是可恥。不過,又想到,他們皇家不是有家裡亂搞的傳統嗎,說不定,太子還真是來真的。那樣,自己哪裡還能有機會啊,而且,這樣子蘇涵怎麼辦吶。他想著蘇涵那樣單純,一定不明白太子對他的齷齪心思,自己得救蘇涵出火坑。

  蔣雲澤幾乎是戰戰兢兢站起身來,也不敢抬頭,道,“糙民那日不知道太子殿下身份,多有得罪,還望殿下恕罪。”

  太子看了蔣雲澤一眼,又見到蘇涵的目光一直在蔣雲澤身上,心裡便非常不快,但還是笑道,“是孤帶著涵兒微服出宮,如何能夠怪你。你快別放在心上。”

  蔣雲澤謝了恩,這才抬起頭來,對上蘇涵帶笑的眼神,心便一下子開朗起來了,心想對方無論是誰,都不能傷害蘇涵,他要護著蘇涵。

  再看太子,太子攬著蘇涵的肩膀,臉上也帶著笑,對他道,“父皇知道你和涵兒關係好,涵兒在宮裡寂寞,便讓你進宮來陪陪他,讓他開心一些,你可不要辜負了皇恩浩蕩。”

  蔣雲澤連連答是,又謝了恩。

  太子長相算俊朗,但並不是那種俊帥逼人的類型,蔣雲澤覺得,太子的長相和自己比起來,都差了那麼兩分,只是,太子畢竟是一國儲君,未來的皇帝,身上的貴氣與威嚴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自有一種別人比不上的風度與氣質。

  太子攜著蘇涵的手過去看蘇涵畫的畫,太子贊道,“涵兒的畫技越發好了,上次林師傅都讚不絕口呢。”

  蘇涵道,“要是太子哥哥喜歡,以後多畫幾幅送你,你想要什麼我就畫什麼。”

  太子望著蘇涵笑,蔣雲澤在一邊看著,就覺得太子那笑里的意思估計和自己的意思一樣,也是希望蘇涵能夠畫一幅他自己的畫像吧。

  不過,仿佛蘇涵的畫都是些花糙樹木,山石雲霞,鳥雀這些都很少,而且,從沒有見蘇涵畫過人,想來術業有專攻,蘇涵對於人物並不擅長。

  蘇涵看太子望著他笑,總覺得心裡發毛,便道,“太子哥哥,你到底想要什麼,要是不說,我就畫只花瓶,讓你看著還以為是花瓶掛到牆上去了。”

  太子笑道,“你還是不要太累了,有時間便畫畫,累了就不要折騰這些,別累壞了身子,畫都是次要,你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蘇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說,“嗯,好的。我知道了。”

  太子攜著蘇涵坐下,讓蔣雲澤也坐下了。

  太子問起蘇涵這一日怎麼樣,午膳吃的什麼,吃了多少之類,事無巨細,都問了一遍。蘇涵細細答了,說有蔣哥哥來陪自己說話很開心,都沒有覺得悶,一天就過了。

  蔣雲澤看著太子那樣握著蘇涵的手讓蘇涵坐在他身邊,又如此親密地問話交談,便覺得是一種煎熬。

  之後,再晚一點,皇帝便來了。

  蔣雲澤便又是一番參拜。

  太子都躬身對皇帝行禮,蘇涵卻跑過去撲在皇帝的懷裡,笑著對皇帝說,“舅父,我想著您會來,沒想到您就來了。”

  皇帝笑著很溫和地說,“來看看你這臭小子,今天有沒有好好用膳。”

  蘇涵笑道,“我哪裡臭了,不信你聞聞。”

  皇帝真的摸著蘇涵的臉聞了聞,道,“今天氣色不錯。”

  蘇涵道,“當然了,今天蔣哥哥一直陪我說話,我可開心了。後來太子哥哥也來了,我當然氣色好了。”

  皇帝這才讓蔣雲澤起了身,坐下的時候讓蘇涵坐在自己身邊。

  而太子則和蔣雲澤一樣站在一邊聽皇帝問話。

  蔣雲澤第一次面見聖顏,不免緊張,一改往常的輕浮,恭敬得不得了,對於皇帝的每個問題都回答地謹慎。

  皇帝無非是問了他家裡的一些情況,和他書讀得怎麼樣,然後又說了兩句他的父親,如此而已,都是些慣常的皇帝對下面人的客套用語。

  之後用晚膳的時候,皇帝便也讓蔣雲澤留了下來,有皇帝在,蔣雲澤自然吃得戰戰兢兢,幾乎沒吃多少,而且食不語,便也沒說話。

  用完晚膳,天色已經晚了,蔣雲澤還要回家,還是原來接蔣雲澤進來的太監領他出去。

  這次蔣雲澤又給他銀子的時候,對方便客套地推辭了良久,估計是知道蔣雲澤很受郡王殿下的喜歡,和郡王很親近,便再不敢太過分了,這次是實在推辭不過,才接了蔣雲澤遞給他的銀子。

  蔣雲澤出了宮,已有家裡的馬車在宮門口等,便上馬車回去了。

  到家後,自然是父母和大哥小弟都在家裡等他,然後開始對他問話。

  蔣雲澤便把陪郡王讀了哪些書,在殿裡吃了哪些東西,後來太子和皇帝都去了郡王那裡,又說了哪些話,晚膳皇帝留膳,又吃了哪些東西細細交代了。

  因為父親詢問,他還說了太子和皇帝的表情變化之類。

  最後,他那父親點頭說他過關了。

  蔣雲澤馬上說自己沒吃飽,要吃東西,他母親笑著讓下人準備。

  因為第二天還要進宮去,尚書大人便讓他的兒子早些休息,以後要好好讀書,不要辜負了皇帝和郡王殿下的恩德。

  第三十二章 鸚哥與養生功法

  最開初一段時間,蔣雲澤還能夠收斂自己,每日和蘇涵規規矩矩相處,和蘇涵在一起的時候,大部分時間是陪著蘇涵看書,然後下棋,或者說些不傷大雅的市井的笑話給蘇涵聽,蘇涵那副畫給蔣雲澤的畫也早畫好了,裱畫的時候,皇帝就在旁邊,看蘇涵精神旺盛,撈著袖子,忙得額頭都起了汗,臉頰緋紅,臉上卻一直保持著笑容。

  皇帝不得不懷疑蘇涵動了感情。

  蔣雲澤進宮來陪蘇涵以來,蘇涵精神一直很好,身體也很少生病,每天都很開心,睡著了臉上都還帶著笑容。

  蘇涵會有這些變化,皇帝只能將這歸結為他愛上了蔣雲澤,兩人在一起,蘇涵自然開心。

  皇帝不動聲色,並沒有干涉兩人,只是讓李嬤嬤偷偷注意並且每天上報蘇涵和蔣雲澤的相處與言語。

  太子當然也注意到了蘇涵的變化,而蔣雲澤,則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雖然太子很厭惡蔣雲澤,但是,因為蔣雲澤是受皇帝之命進宮來陪蘇涵,而蘇涵又對蔣雲澤偏袒得厲害,於是,太子也不能明目張胆地對他怎麼樣。

  只能經常去錦斕殿,然後在蔣雲澤面前對蘇涵說些親密的話,做些親密的動作,以此來對蔣雲澤宣告他對蘇涵的主權。

  不過,蔣雲澤似乎並不明白他的暗示,依舊故我。

  過了一段時間,在錦斕殿裡混熟了,蘇涵又對自己非常好,而且,蔣雲澤甚至覺得蘇涵定是喜歡他的,不然,不會那樣對他笑,不會對他那樣關心,完全和對別人不一樣,他甚至感受得出來,蘇涵有對太子心生不滿,而對自己則是滿心的歡喜。

  在錦斕殿裡也見了皇帝和太子很多次,並沒有出什麼事情。

  漸漸地,蔣雲澤便沒有了最開始的謹慎與收斂。

  他從宮外帶書進來給蘇涵看,還買很多好玩的玩意兒來逗蘇涵開心。

  他每次帶給蘇涵東西,蘇涵無不是歡喜無比,眼睛晶亮地望著他,欲語還羞的樣子。

  蔣雲澤完全陷在了蘇涵為他織成的一個名為愛情的網裡不可自拔。

  每天回去,他的父親都會讓他進書房去問話,蔣雲澤每日都面帶笑容,紅光滿面,一看就有問題。

  他的父親問起他的時候,蔣雲澤當然不能說自己和郡王殿下兩情相悅,每次只說自己學業有進步之類來哄老爹開心。

  蘇崢走了一個多月了,讓人給蘇涵帶回過四封信,差不多是十天一封,還給蘇涵帶了一些東西,都是路上的新奇小玩意兒,蘇涵每次看著那些東西,都能捂在被子裡笑很久,然後滿心歡喜又珍惜地將東西用柜子鎖起來。

  雖然蘇崢從不在信里說一句表達愛意的話,但蘇涵卻覺得那滿紙的關懷之語全是對自己的愛語,能夠將那信翻來覆去看很多遍而絲毫不嫌膩味。

  蘇涵也給蘇崢回了幾封信,大多寫自己的近況,身體無恙之類,然後要蘇崢好好保重身體,事情做完早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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