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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凝估計那些暗影可能是發現了什麼,直接撤離了。

  大皇子這樣安排其實是很聰明的,如果他選擇殺賈以滅口,那很可能bào露了自己,畢竟鍾瑨還沒那個實力殺人。反正從頭到尾露面的只有鍾瑨一個,大皇子只要一口咬定自己是受了鍾瑨的蒙蔽就可以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鍾瑨沒證據,只能背下這件事,老實地做個替死鬼。大皇子最慘也不過是禁足幾日,根本無傷大雅。

  刑部大牢的獄頭見到聖旨,趕緊親自去把人放了。

  見到鍾溯,冉凝直接撲進了他懷裡。

  幾日不見,鍾溯精神尚可,就是人消瘦了些,畢竟牢中的吃食不比家裡,吃不好睡不好,人自然要瘦的。

  見到冉凝,鍾溯也很高興,也知道自己這是可以出去了,而這中間的事qíng他雖想問,卻更想再多抱冉凝一會兒。

  感受著鍾溯帶給她的踏實,冉凝的心徹底安定下來後,說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出去再說。”

  “好。”鍾溯放開冉凝,牽著她的手離開了刑部大牢。

  走出大牢的大門,就見小五和車夫駕著馬車正好停在門口。府上的官兵一撤走,小五就知道他家主子肯定是沒事了,趕緊和車夫一起駕了車來接人,正好趕上。

  “主子,少夫人。”見到鍾溯和冉凝,小五特別高興。

  “府上如何?”鍾溯問。

  “主子放心,府上一切都好,都等著您回去呢。”小五說到。

  “嗯。”鍾溯點點頭,跟冉凝一起上了馬車。

  隨即,馬車便轆轆地往來時的方向跑去。

  馬車上,冉凝將著這幾天的事跟鍾溯說了。

  鍾溯聽完,摸了摸冉凝的頭髮,說道:“辛苦你了。”

  “你沒事就好。”冉凝微笑看著他。

  “明日我去見一見鍾瑨。”鍾溯說道。有些事還是當面問清楚比較好。

  “我陪你去。”冉凝說。

  “不必,你好好休息,我自己去就好。”鍾溯知道冉凝這幾日也很辛苦,下面的事就交給他來辦吧。

  “好。”冉凝也沒再爭取,鍾溯沒事了,她也能好好睡一覺了,剩下掃尾的事等她休息好了再說。

  第83章 怨恨

  鍾溯一回到侯府,譚氏就先迎了出來。見到鍾溯,也紅了眼眶,連聲說道:“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鍾溯扶住譚氏,放輕了聲音,說道:“母親,我沒事,讓您掛心了。”

  “傻孩子,都瘦了。”譚氏摸了摸鐘溯的臉,又看向跟鍾溯一起回來冉凝,握著她的手,說:“好孩子,這次也讓你費了不少心。”

  冉凝笑了笑,說道:“母親這樣說就見外了,還是師父跟師伯出的力,我不過是跟在他們身邊罷了。”

  “你這孩子啊……”譚氏嘆了口氣,從碧竹回來裝冉凝開始,譚氏就知道冉凝是有自己的計劃的,“行了,我讓人熬了雞湯,你們兩個趕緊喝了回房間好好睡一覺,剩下的事等醒了再說。”

  “是。”兩人應了,隨後去給祖父和父親問了安。

  見到兩人,鎮北侯長長地嘆了口氣,拍了拍鍾溯的肩膀,說:“回來就好。事qíng我已經清楚了,你們回來之前,徐大人剛走。鍾瑨的事我與你父親來辦,你不要出面,以免落人話柄。好生在府上休息,朝堂上就繼續告病吧。”

  “是。”鍾溯恭敬地應道。祖父讓他繼續告病,也是對皇上不滿了。

  “是我教子不善,讓溯兒蒙受了不白之冤。那個孽障我也不會姑息,無論國法還是家規,都不會輕輕揭過。他身為長子,我並不求他建功立業,可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會害整個侯府。”鍾將軍眼中的憤怒難消,對鎮北侯道:“父親,這件事且聽徐大人發落吧,要殺要刮都是那孽障應該承擔的。”

  鎮北侯點點頭,鍾瑨雖也是他的孫子,但這種致整個鎮北侯府於生死境地的陷害,他這個做祖父的也難以原諒。

  回到房間,冉凝和鍾溯喝完譚氏讓人燉的雞湯,便到chuáng上休息了。

  碧竹在官兵撤離時,就已經知道不會有事了,也大大地鬆了口氣。在冉凝喝湯時,把這幾日府上的qíng況詳細說了一下,直到兩人要休息,才退了出去。

  躺在chuáng上,兩個人都很睏倦,不過精神卻很好。

  “我在想一件事。”冉凝說道。

  “什麼?”鍾溯抱著冉凝,低聲問道。

  “你的信是賈以模仿的,那寧王的信呢?”冉凝心中疑惑很多,“賈以並沒有提過模仿過寧王筆跡一事,書信上也好,他留下的那些模仿字跡的紙張也好,都沒有寧王的字。這是不是可以說,寧王那信是真的?”

  鍾溯皺起眉,那些證據刑部尚書都給他看了,裡面的確有兩封寧王的信,也是因為那兩封信,才更加確定了他與西崖有勾結一事。

  “如果不是仿的,那那兩封信應該就是真的。寧王的印,應該更難拿到。”鍾溯覺得只有這一種可能了。

  “若真是寧王親筆,那與寧王有勾結的就應該是大皇子。”否則怎麼可能輕易拿到帶著寧王印的信?

  “嗯,大皇子那邊我會多加留意。”鍾溯說。他們雖沒有明確的證據,但如果真如此,總會有證據的。這次大皇子沒有扳倒他,就要做好被扳倒的準備。

  “如果真是大皇子和寧王有勾結,那當初給你下毒的應該就是大皇子了。”宮中之人的叵測有時候讓冉凝都有些嘆為觀止。

  “他的確有機會。”無論大皇子還是大皇子的母妃江妃,都有這個機會往他酒中下藥。

  冉凝微微嘆了口氣,“我們現在依舊沒有證據,你日後也要更小心。”

  “我知道,放心。”有了目標,想防範自然就容易了,總比沒有頭緒地亂防好。

  “嗯。”冉凝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位置,低聲道:“睡吧。”

  “好。”鍾溯抱緊冉凝,兩人一起閉上眼,沒多會兒就睡著了。

  鍾溯醒來的時候,冉凝還在睡。鍾溯也沒打擾她,簡單地洗漱後,就換了衣服出門了。他先去了尊塵那裡,向尊塵和沉楓道謝。沉楓是不圖他這個謝字的,尊塵見他無恙,便也放心了,說接下來還是要好好調養身子,不可馬虎。

  從尊塵那裡出來,鍾溯去了衙門的大牢,牢頭是認識他的,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便也沒攔著,收了給他的酒錢後,就忙自己的去了。

  這裡的大牢和刑部的比起來要亂得多,幾乎每間牢房中都關著三四個人,味道也實在難聞。這裡多關的是不會武功的犯人,基本上也不會惹出什麼嚴重的事來。

  鍾溯按牢頭指的路來到了鍾瑨的牢房前,也是難得了,鍾瑨居然是單獨關押的,倒也算特別待遇了。

  此時,鍾瑨正坐在牆角,一身下人的打扮,看不清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鍾溯沒有叫他,只是站在牢房外。

  不知過了多久,鍾瑨似乎察覺到有人,才緩緩地轉過頭來,在看到鍾溯後,露出意料之中,卻有帶著極重怨恨的笑意,說道:“我就知道你會來。”

  在最初的慌張之後,他已經緩過神來了。他還在等,等大皇子來救他,等自己被放出去的那一刻……

  “人心不足,奢望太甚。這個下場是你自找的。”鍾溯站在冷冷地說道。

  鍾瑨輕笑,“驕傲自大,毫無人性,你能比我好到哪兒去?”

  “我不搶本不應該屬於自己的東西。”對鍾溯來說,即便是想得,也要衡量之後再決定出手與否。

  “呵呵……”鍾瑨站起身,衣服上沾了些灰,頭髮還算整齊,釀蹌地走近鍾溯,說道:“不屬於我的東西?什麼是不屬於我的?在我看來,鎮北侯府的一切都應該是屬於我的!”

  鍾溯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看著他,眼中沒有太複雜的qíng緒,他只是想知道一些事,至於鍾瑨心裡怎麼想,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

  見他一副淡漠的樣子,鍾瑨很是不滿,大聲道:“我是鎮北侯的長孫,明明有權繼承侯位,但憑什麼問都不問一聲,祖父就要把侯位傳給你?是啊,你是嫡子,可你也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你憑什麼當這個鎮北侯?!只有我,只有我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鍾瑨咬了咬牙,繼續道:“你不過是因為會打仗就能入朝為官,而我整日埋頭苦讀,才華橫溢,卻只因無人欣賞,考試不中,無法為官。可只要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考個狀元回來,而祖父卻說若考不中,就去給我捐個小官,憑什麼?區區小官,何能配得上我?!”

  “你以為你這樣就能當成鎮北侯?”鍾溯覺得鍾瑨讀了這麼多年的書,沒學會謙卑倫理,倒學會狂妄自大了。

  “當然!”鍾瑨瞪著眼睛看向他,說:“沒了你,侯府自然由我繼承,我自然是下一任鎮北侯!我的才華也再不會被埋沒!”

  鍾溯覺得憐憫對鍾瑨來說都是多餘的,鍾瑨簡直蠢到家了,“你設計陷害我通敵叛國,罪名一旦認定,就是誅九族的罪。別說你了,就是祖父都會被我連累。”

  “祖父深得皇上信任,肯定不會有事的。”鍾瑨篤定地說道。

  鍾溯心中只剩下了嘲諷,“你還真是什麼都不知道。”

  “我什麼都知道!”鍾瑨很討厭鍾溯現在這種態度,讓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個跳樑小丑。

  鍾溯斜睨了他一眼,說:“你要是知道,就不會跑到我的書房拿我的桌上的印蓋在那封仿造的信上了。你的信能仿,我的印為什麼不能?”

  鍾瑨有些傻眼地問:“你什麼意思?”

  “我要多傻才會讓自己的印離身?你偷印的前幾日,我故意讓小五透露出我在府上時會隨手把印章丟到書房的桌上,那其實是給你下的套。我的印章是用極罕見的墨玉刻成的,而你看到的桌上那枚,不過是我用砭石仿刻的,還故意刻壞了一角,所以這兩個印章蓋出來的印,只要仔細甄別,根本不難發現區別。我與人通信,不用正印,你以為別人會信?”鍾溯覺得多說都是làng費自己的時間,“那日冉凝請了左尚樂來,院中還沒有下人留守伺候,一是給你個機會,讓你進書房;二是讓你相信女客來,我有迴避的理由;三是讓左尚樂做個見證,你的確鬼鬼祟祟地進了我的書房。否則你以為書房重地,你說進就能進?”

  “不可能……這不可能!”鍾瑨覺得自己簡直快瘋了,他沒想到他自以為的天賜良機,不過是鍾溯準備好的圈套。

  鍾溯可不管他瘋不瘋,繼續道:“對大皇子來說,你已經是枚棄子了。這件事從頭到尾,只有你自己被人指認,而你想指認大皇子根本沒證據,他也沒在人前露過面。說到底還是你自己不小心,若不是冉凝偶然遇到你與大皇子有往來,恐怕你這一手我也難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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