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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刀落下去的時候,從腮後落下,一刀深到魚骨,三文魚遲鈍的一動不動,嘴巴還在開合。這樣看著殘忍,據說魚類沒有疼痛神經,刀利點下手快點,給了痛快,才是仁慈。眨眼的功夫刀面橫切,手腕用力,一刀到底,三文魚終於動了一下,卻已經晚了,最厚最肥美的魚肉已經從魚骨上脫離,露出了有著白色均勻紋理的肥美肉塊。將魚翻個面,第二刀落下,又是一拉到底,魚嘴還動著,身上的肉卻都沒了,整齊的魚骨上只剩下薄薄的一層肉,幾乎是貼著骨頭剃下來的。二徒弟是行家,自然知道這一手也是行家才能做的那麼渾然天成的順暢。

  有力的手握著刀,修長的手指輕輕按在魚肉上,再橫切一刀去皮,一共就用了四刀,沒有一絲的拖泥帶水,乾脆利落的就將三文魚的魚肉處理的出來。

  最後就是切三文魚片。

  彥朗的速度並不快,但是也絕不慢,每一刀都下的均勻準確,切出來的三文魚片薄厚相當,而且單看那厚度,就是三文魚食用的最佳口感。

  將三文魚切好擺盤後,二徒弟贊了一聲:“刀功不錯。”

  彥朗抬頭笑了下:“三文魚比較好處理,我在這裡班門弄斧,您見笑了。”

  二徒弟臉上帶笑,挺喜歡彥朗的謙虛,他今天聽人說了,彥朗的荷花蘇做的好,再加上是個很有名的演員,便覺得這人必然不是很好相處。沒想到真見了人,那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倒是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平和。

  這邊說這話,那邊彥朗幫著施洋將一個大罈子放到了火上。

  二徒弟問他是什麼。

  他說是佛跳牆,提前在家裡燉過,在這裡拿來熱熱就好。其實這是昨天彥朗準備和施洋一起吃年夜飯做的一道菜,不過後來到了蔣姥爺這裡來吃飯,菜自然就不能吃了,佛跳牆的材料不便宜,而且本來就是要火候的食物,所以乾脆今天就抱過來了。

  二徒弟揚眉:“你還會做佛跳牆?”

  這次休息下來的施洋說道:“佛跳牆算什麼,中式西式甜點麵食,沒有我朗叔做不出來的食物。”

  彥朗揉了揉施洋的腦袋。雖然這話說的也算是事實,但是做人還是要謙虛一點嘛。

  施洋擠眉弄眼,但是也不再吹了。

  二徒弟覺得古怪,這兩人的互動太親昵了,施洋這孩子他是知道的,和誰都不親近,拽的二五八萬的,慣會用鼻孔看人,一點都不討人喜歡,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這麼乖了?竟然一個眼神就不說話了?

  佛跳牆上了灶,接下來還有不少的菜要做。三文魚刺身只用了小半條魚,彥朗在廚神系統里翻了一圈,決定做個香煎三文魚,然後又拌了個三文魚色拉。

  ……

  忙碌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不大多時就到了午飯時間,一道道的菜上了桌,必須色香味俱全,陸海空的食材都有,還有一些別具匠心的蔬菜,滿滿的一大桌子,看著就讓人覺得肚子餓。

  準備開席,所有人都看向蔣姥爺。

  香煎三文魚就擺在蔣姥爺的面前,他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放進了自己的嘴裡。

  開席了。

  蔣姥爺吃了香煎三文魚,點頭說:“老二的手藝這一年倒是沒有疏忽啊,這香煎三文魚的火候恰到好處,魚肉乾香,軟硬合適,而且醬料調的另闢蹊徑,微酸的味道倒是挺開胃的。”

  正從廚房裡出來的二徒弟聞言,面色古怪:“這可不是我做的,是彥朗做的。”

  “哦!?”蔣姥爺這是真的吃驚了,要說彥朗荷花蘇做的好,那是他拜師拜的好,可能也有面點方面的天賦,可是轉過頭來,菜也做的好,那就不一樣了,這是拜誰為師了?

  蔣姥爺心裡有事,一時間沒有聞到空氣里飄散著那濃烈的花雕酒香味,倒是他的伴侶先驚訝的開了口:“啟亨,你端的是佛跳牆嗎?”

  “是的。”

  “怎麼想著做這菜呢?很費火候。”

  “這是彥朗帶來的,說是昨天夜裡就燉上了。”

  蔣姥爺回過神來,就聞到了瀰漫在房間裡那濃郁的香味,佛跳牆他這輩子也吃的不少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香味一被吸進鼻子裡,口舌生津,喉結滑動,一口口水就那麼被他吞了下去。

  香!非常的香!

  “來來來,我嘗嘗。”蔣姥爺不客氣,伸手討要。

  施洋存心了要顯擺自家男人那出神入化的手藝,一蹦三跳,搶著去端了一碗佛跳牆遞給了姥爺。人也不走,就背著手站在姥爺身邊,睜著又圓又亮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看著姥爺。

  蔣姥爺這個時候的心神都被眼前的這碗佛跳牆給吸引了。靠的進了,專門去聞,酒味反而就淡了,有種另類的香味,醇香無比,刺激的味蕾大肆的分泌液體,就像是惡魔的誘惑,引誘的是人類最本能的貪慾。

  “姥爺,你快嘗嘗。”施洋受不了姥爺的磨嘰,就差端著碗直接將湯灌進姥爺嘴裡了。

  蔣姥爺看了外孫一眼,想說你這是暴殄天物,好東西就要細細的品,知道不?然後他就喝了一口湯……三十多種的材料,用不同的手法處理,然後匯聚在一起,於是香味加倍,在味蕾上產生了爆炸,香的蔣姥爺險些咬到舌頭。

  於是,他也不說話了,緊接著又喝了一口,咕咚咽下,再來一口,再咽下,再來一口,再咽下,再……怎麼就沒了?

  生平第一次,他抱怨家裡的碗太小了。

  第101章大賽評委

  “好喝嗎?”施洋笑眯眯的彎下了腰,又將一碗佛跳牆遞到了姥爺的面前。

  蔣姥爺也沒客氣,將碗接過來放在了一邊,然後開始吃之前那碗裡的食物。各種食材的香味匯聚在一起,分門別類的經過了科學和上千年經驗的處理之後,再在幾個小時的煨制下,香味融為一體,潤透了食材,每咬一口,都唇齒留香,欲罷不能。

  一口氣將碗裡的食物都吃完,蔣姥爺一抬頭,就看見所有人都看著自己。他耳廓有些微紅,抬了抬手:“都嘗嘗吧,嘗嘗這味道,確實一絕。”

  於是,老爺子一聲令下,大家都端起了面前的湯碗,淺淺的一口抿進嘴裡,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實在,實在太好吃了!

  在座的各位不是開了家大飯店,就是大飯店的主廚,就算混得很一般的,畢竟也是廚神的家人,該吃的東西也吃的不少,自然他們都或多或少,或者經常吃佛跳牆。

  然而,今天端在手裡的佛跳牆絕對和原本吃的味道不一樣,濃香味美,尤其有股特殊的香味讓人迷醉,恨不得抱著罈子喝。於是再想起原本吃的那些佛跳牆,頓時就覺得自己虧大了,什麼佛跳牆,根本就是各種珍貴材料堆砌在一起的大鍋燴,撐死了就是個小和尚跳牆罷了。

  不夠,根本不夠,還想要!

  吃得快的人,放下碗,都用期待渴望的眼神看向了廚房的方向。二徒弟不得不說:“每人一碗,不多不少,沒了。”

  “媽媽,好好喝呀,我還能喝一點嗎?”今天過來拜年的孩子是個三四歲的小女孩,揚著紅撲撲的小臉蛋,用漆黑天真的眼睛看著自己的母親。

  母親看著已經見底的碗,為難極了。

  彥朗將手裡的碗遞了過去:“沒吃過的,給孩子喝吧。”

  “這,這怎麼好意思,一人一碗。”

  “平時沒少吃,想吃了自己做就是了。”彥朗說著,對小女孩眨了眨眼睛,笑了。

  於是,小女孩在大家羨慕的目光中,慢慢的,格外珍惜的,將手裡最後的一碗佛跳牆喝了個底朝天。

  其實,彥朗的手藝當然不光只有佛跳牆,桌面上的菜都是他精心烹飪的,不計較成本,甚至水都是用的系統商城裡的清水。

  這下,沒吃夠佛跳牆的人都滿足了,因為每道菜都很好吃啊。

  午飯吃完,大家的肚子都冒了尖,懶洋洋的尋著個位置坐著,話題一直圍著彥朗做的那些菜在聊。

  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同樣的菜,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比自己吃過的最好吃的還要好吃那麼一點,有種莫名的香味,勾的人只剩下一顆吃的心。

  當然,也因為口味問題,並不是每個菜都能被人待見,但是總體來說,今天這頓午飯絕對是值了。

  蔣姥爺也有些吃多了,拍著肚子說:“彥朗啊,你這些菜都是打哪兒學的啊?拜的誰為師啊?有些處理方式,另闢蹊徑,很不簡單。”

  彥朗回答說是自己父親很會做菜,小時候就跟著學,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就比較關注美食這一塊,一有機會就會找大師學上兩手,自己也會經常練習著做,再加上當了明星,手上有點小錢,也會到各處有名的地方吃美食,不知不覺的就學了這麼一手。

  蔣姥爺不太相信這都是彥朗自己琢磨的,但是也沒聽圈裡的誰說收了個演員當徒弟,只當彥朗不願意說,他也就不追問了。這年頭,誰沒有一點秘密呢。

  彥朗還在和蔣姥爺交流,只有施洋有些若有所思。

  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清楚嗎,很多菜根本就是朗叔第一次做出來,味道卻美味的不可思議,要說這是天賦,未免有些過於妖孽了,可是要說朗叔偷偷的練習過,他這個枕邊人還能不知道嗎。

  總覺得朗叔身上還有什麼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這個念頭讓他有些焦慮,他知道自己不應該惦記這些,新世紀的情侶應該留給彼此私人空間,空間能夠製造驚喜和浪漫,過度的追尋真相只會讓對方窒息。就像朗叔希望他可以注重家庭和親情,卻並不會制定他該如何去做,怎麼做,對誰做,他只是希望自己去幹這件事,卻不會過分的強求,他給了自己足夠的尊重,尊重自己最終的決定,然後他耐心的等待自己最後得出的結果。但是同樣的事情放在他的身上,他絕對做不到,他的愛情觀是獨占的,是無私的,是完全的坦白,他討厭自己和朗叔之間的那一點小秘密,哪怕無傷大雅,也會如同豌豆公主床下的豌豆,讓他夜不能寐。他恨不得將朗叔碾碎了,剝皮去肉,放在顯微鏡下,去追尋那隱藏在細胞分子之間微末的盲點,完全坦白和透明,如此才能心安。

  這天吃過晚飯,蔣姥爺交代了彥朗明天再過來一趟。彥朗沒說自己本來已經定了明天回老家的飛機票,直接答應了下來。雖然蔣姥爺的語焉不詳,彥朗卻知道如果不是必要,蔣姥爺不會開這個口。

  結果,第二天兩人又在蔣姥爺家裡呆了一天,這才知道蔣姥爺為什麼要讓彥朗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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