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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交代?我女兒馬上要進手術室,生死未卜。”

  駱十佳心頭一痛:“我會補償你。”

  “如何補償?讓閆涵補償?你以為閆涵的錢可以補償嗎?你能從他那裡拿到多少錢?”沈巡說到最後,冷冷嗤笑:“你要陪他多久,才能拿到補償?”

  車門關閉,寫著深城站的燈箱往身後退去,越來越遠。駱十佳忍不住扭頭回去看著那個燈箱,直到遠到什麼都看不見。

  風景變換,物是人非。

  車廂內明明開著很溫暖的空調,駱十佳卻覺得從腳心到頭頂都是涼的。捏著手機的手指越來越僵硬,她抿著嘴唇,恨不能將口中的每一個字都磨成齏粉。

  “沈巡,你記住。即便是生氣,即便是口不擇言,我也不會原諒你說這些話。”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是不折騰不作且命運不多舛的人。

  也就不會分手,也不存在什麼坎坷了。。

  基本上就應該是暖文才對。。

  但是我好像並不是,所以。。。。。。走了。。。睡覺了~~

  大家自己體會~~~

  ☆、第62章

  “十佳……”

  ……

  電話被掛斷,留給沈巡的只有一陣急促的嘟嘟聲音和駱十佳心灰意冷之下,說的絕情之語。

  屏幕黑下去,沈巡懊惱地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人總是在事後才開始後悔。駱十佳的離開和萌萌受傷對他的打擊沒什麼兩樣。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心情被駱十佳離開的消息徹底攪亂。

  為什麼會發那麼大的脾氣?為什麼會口不擇言?

  說到底還是害怕,害怕駱十佳這一去,再也不會回來……

  沈巡在二十出頭就當了爸爸,在那個年代來看,他算是比較離經叛道的人。和周思媛結婚後,也是糊裡糊塗就過了下來。自己都還沒活明白,就開始擔負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的人生,自然也算不得什麼合格的丈夫和爸爸。

  之後的幾年為了生計一直和長治合夥做生意,滿腔熱血,一頭猛扎,常年到處跑,對家庭算是有些疏忽。認真來說,他其實沒有很好地完成一個普通男人到丈夫和爸爸的心理轉變過程,一直都在憑本能行事,所以後來周思媛出軌,他雖然氣憤,還是在心裡背上了部分責任。這麼多年要說他對不起誰,說起來也就是這個女兒了。

  孩子出生的時候家裡一團亂,那時沈巡和周思媛都太過年輕,對這個孩子始終手忙腳亂,只能交給奶奶養。後來和周思媛離婚,孩子雖沒有表現出太多情緒,但自那以後明顯內向了許多。

  正因為這份虧欠的心情,才讓沈巡在萌萌受傷後說出了不理智的話。

  這幾天過去,沈巡冷靜了許多。沈巡虧欠萌萌,可駱十佳沒有背上這份虧欠的道理。更何況駱十佳不是故意的,萌萌受傷,她明明也是一臉自責不是嗎?

  萌萌被推進手術室,醫生說了什麼沈巡幾乎都沒有聽進去,整個人有些恍惚地站在那裡,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麼。

  在外等候的七八個小時,沈巡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度日如年,如坐針氈。這二十幾年的生活,從學生時代至今,沈巡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挫敗感。

  原來,他不是任何人的英雄,他只是一直在逞英雄而已。

  ***

  手術室的使用燈熄滅,大門被打開。醫生進去的時候表情凝重,出來的時候明顯鬆了一口氣。

  手術一切順利,但躺在病床上的孩子還十分虛弱,頭上包滿了紗布,也不能動,身上到處都是管子,作家長的看著就難受。

  萌萌在手術後整整昏迷了一天才醒來。醫生做完檢查以後終於給出了可喜的消息。

  沈母在孩子醒來後不住謝天謝地,高興得差點暈了過去,高興之後,劫後餘生的慶幸讓她忍不住靠在沈巡身上哭了。

  沈母的情緒也影響了沈巡,沈巡捏著拳頭坐在病床旁邊一直沒有動。

  萌萌脫離了危險,沈巡才決定離開醫院。

  臨行前沈巡向沈母交待了許多,沈母得知他要離開深城,臉色立刻變了。

  “你要去哪?去幹什麼?”

  “有事。”

  沈母對於沈巡簡潔明了的回答顯然不能信服:“這種時候,還有什麼事比你的女兒重要?!”

  沈巡撇過頭去,看著遠處,不願面對母親咄咄質問。

  “沒有比萌萌更重要的事。”他頓了頓說:“但是有一樣重要的事。”

  “你去了,就別認我這個媽。”沈母面色凝重:“沈巡,聽媽一次,她真的不適合你。”

  沈巡轉過視線,與沈母四目相對。他明白,那目光里都是真心實意的關切。

  可他真的不懂,始終不能懂。為什麼他們不能在一起?

  這麼多年好像一直如此。每個人都不讓他們在一起,每個人都在阻止,久而久之,他自己也覺得也許該放棄了。

  “您私下和她聯繫,說了些什麼,我不想問,我已經等了這麼多年,結局不該是這樣。”沈巡說:“如果我就這樣放棄,我自己都不能原諒我自己。”

  “沈巡!她是你能招惹的嗎?那個姓閆的一直針對你是為什麼,你還沒搞明白嗎?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有錢有權的人隻手遮天,還用我告訴你這個道理嗎?”沈母越說越生氣,對於沈巡的冥頑不靈實在失望:“沈巡,你這一去,是要了我的命!”

  “我不去,是要了我的命。”沈巡的聲音充滿了迷茫,明明是在和沈母說,卻更像是在自言自語。也許冥冥之中已經有所預感:“我的命,也許,這次真的要丟了。”

  ……

  ***

  近十個小時的旅程,深城到西安,這線路從前駱十佳也不是沒有坐過,這一次的感觸卻格外不同。那麼長的時間,駱十佳一直沒有睡著,一路看著從深城到西安的沿路風景。下車的時候,駱十佳覺得腰有些酸,大約是雙身的原因,近來她總是感覺到容易累。

  剛一出站就看到了閆涵的車,低調而奢華,他不在,只有周叔來接。

  一見到駱十佳,一直翹首企盼的周叔立刻上來幫她拿行李,不等周叔放好行李,駱十佳已經自行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對於駱十佳的冷漠,周叔也已然習慣。

  “佳小姐,這一路也累了吧,睡一會兒吧,馬上就到家了。”

  駱十佳一隻手撐著下巴,冷漠地看著窗外,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容:“誰家的小姐?又是誰的家?我只是一隻飛不出他手掌心的鳥,在他眼裡,大概也就是一隻難馴的寵物。”

  駱十佳每一個用詞都犀利到有些難聽。周叔沒有回應也沒有正面衝突,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說著:“這些年,閆總也不容易。”

  “我很容易嗎?”駱十佳無助地透過後視鏡看向周叔:“我到底該去哪裡才能徹底逃開他?只能是死這一條路了嗎?”

  “佳小姐……”

  “叫我駱十佳!我不是誰家的小姐!”這稱呼讓駱十佳更加憤怒,她忍不住拔高了嗓音。

  周叔知道駱十佳情緒不好,沒有再說話,車廂內安靜了一會兒,駱十佳終於平靜了下來。她抹掉了眼角的濕意,又看向窗外。

  “既然哪裡都去不了,那就哪裡都不去了。他喜歡這樣耗,那就耗下去。”

  ……

  這棟別墅已有近十年歷史,但每年都在花大價錢修繕,讓屋子看起來仍然如同當初入住時一樣富麗堂皇。為了讓冬日的花園看起來多一些繽紛的顏色,院子裡做了一些色彩裝飾,年關將至,門口掛了一串布藝鞭炮。但這些小細節並沒有讓這棟冰冷的別墅多一些人氣。

  駱十佳進門時沒有拖鞋,平底靴踏在地毯上有灰黑的痕跡,不論閆涵以什麼方式把她關在這房子裡,她始終覺得這裡不是她的家。

  駱十佳回來的時間是下午三點,保姆在駱十佳進門後將飯菜端上了桌。隨後才上樓叫醒了午睡的欒鳳。

  駱十佳剛坐下,就見欒鳳穿著睡袍從樓上不緊不慢地走下來。比起上次見面,欒鳳明顯瘦了好多,不論她再怎麼掩蓋自己的病容,油盡燈枯之相也已經難以掩蓋。

  人一生可以為自己做很多選擇,卻永遠也不可能回到最初去選擇父母。這麼多年背負著欒鳳的怨恨,她也累了。也許原本還有幾分欲壑難平,如今見她如此也,什麼怨什麼恨也都消散殆盡。

  欒鳳走到桌邊,臉上沒什麼表情,也沒有拿筷子。

  “不是坐了十小時車?不餓?”

  駱十佳沒有回答她,只是拿起了碗筷,她現在是特殊時期,就算沒胃口也得吃東西。

  飯桌上安靜得讓人有些無法下咽,駱十佳頭也不抬,只是嚼蠟一樣將食物往嘴裡送,好像每一樣東西都是沒有滋味的。

  周叔離開,還有別的事。家裡只留下駱十佳、欒鳳和保姆。保姆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努力讓她的存在感減低。欒鳳看了保姆一眼,柔聲吩咐:“上樓把地吸一吸,我今天下午不睡了。”

  保姆仿佛得了大赦,立刻上樓幹活去了。留下駱十佳和欒鳳在飯廳面對面而坐。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駱十佳冷冷一笑:“我能有打算?”

  欒鳳往後靠了靠,翹起了二郎腿:“你沒有打算,我有。”

  聽欒鳳這麼說,駱十佳才堪堪抬起頭來:“什麼打算?”

  “我會盡力勸服他。”欒鳳撇開視線,大約是要找煙,摸了半天沒找到,又作罷:“你也知道我,沒多久可以活了。我想離開這裡,找個地方走最後一程。”

  駱十佳冷冷嗤笑:“這時候讓他走,你覺得可能嗎?”

  欒鳳表情仍舊冷漠:“我得了癌症,你也知道。這麼多年了,多少有些情分,最後的幾個月,他也許會答應。”

  “然後呢?”駱十佳眼中仍舊迷茫:“這種方式可以禁錮他一輩子,永遠不再來糾纏我嗎?”

  “所以你要趁這幾個月,走得遠遠的。”

  “去哪?出國嗎?”

  欒鳳的視線從落地窗看向外面的花園,不如夏天的花木扶疏,院內僅有的色彩也都是人工為之,像極這個越來越沒有生命力的世界。

  她輕啟嘴唇,許久才緩慢說著:“去一個,有自由的地方。”

  自由?駱十佳在心裡重複著這兩個字,卻沒有一點輕鬆的感覺,只感到更深的無助和絕望。

  對駱十佳來說,這個世界上還能有讓她能得到自由的地方嗎?

  答案是讓人迷茫的。

  ***

  沈巡看好了時間,買了去銀川的機票。

  韓東打電話來的時候,沈巡正在排隊登機。韓東從電話里聽到了登機廣播,有些震驚。

  “礦里的事我這邊還能頂著,萌萌的手術要緊,你不要回來了。”

  “我去銀川。”

  “去銀川做什麼?”韓東敏銳察覺到這其中的不同:“是不是和駱律師有關?”

  不等沈巡迴答,韓東已經急了:“沈巡,你別瘋了,我告訴你,那個叫閆涵的男的,背景很複雜,也很深厚。你現在爛事纏身,根本沒有能力和經歷跟他斗。”

  “沈巡,現實一點。”韓東停頓了許久,聲音有些哽咽:“長安和我說了許多,我知道你和駱律師這麼多年不容易才走到一起。可是她終究和你不合適。”

  登機的廣播再一起響起,沈巡看了一眼逐漸向前的隊伍,對著手機聽筒說道:“我要登機了,先掛了。”

  “哎。”電話里傳來韓東的一聲嘆息:“駱律師沒有來礦里,如果她不再深城,可能是去別的地方了。”

  “知道。”

  “知道?那你去銀川做什麼?”

  “找人。”

  “誰?”

  “一個可以讓我得到談判籌碼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最近更新比較慢,有些細節大家可能忘記了,可以回頭重溫一下。

  關於文下的一些評論我都看了。

  每個人看文有不同的感受,到結文的時候我們再談吧。。。

  文沒修,我有個飯局,吃完回來今晚爭取再寫一章~~~

  麼麼~~

  ☆、第63章

  駱十佳一覺睡到七點多才被保姆叫醒。起床洗漱,對著鏡子看了半天,發現自己的臉和眼睛都有些腫,大約是近來睡得不好的原因,用冷毛巾敷了一會兒,也沒能消腫,駱十佳也就作罷了。

  有一陣子沒有剪頭髮,原本利落的短髮長到齊肩長度,掃在肩膀上有些癢,這讓保持了多年短髮的駱十佳有些不習慣。在房間裡找了半天也沒有可以綁頭髮的,最後拿了一根捆紙卷的橡皮經隨便綁了個麻雀尾巴一樣的髮辮。橡皮筋沒有捆繩,扯得頭髮有些緊。

  到了飯廳,欒鳳已經就坐,見駱十佳下來,欒鳳說:“他還有半小時到,再等一會兒一起吃。”

  在這棟冰冷華貴的房子裡,閆涵是絕對的主人。只要他要回來吃飯,不論多晚,欒鳳都會等。駱十佳也不知道她是因為害怕、尊重還是愛。

  午飯吃的晚,駱十佳也沒感覺很餓,隨意找了張凳子坐下,也沒說話。欒鳳見駱十佳紮起了頭髮,有些意外:“要留長髮了?”她說著,無限感慨起來:“你大學畢業後,就再也沒有留過長發了。”

  “最近沒剪而已,不準備留長髮。”聽說孕婦不能留長髮,會吸收孩子的營養。雖然有些荒謬,但做媽的人總歸是謹慎小心的。

  “你這是拿的什麼東西扎得頭髮?”欒鳳看了一眼那光禿禿的土黃色橡皮筋,找來放在沙發上的毛線團:“拿下來,我給你捆點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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