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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六皇子！”李牧忠大喊，身後的大軍中也開始竊竊私語。
李承看著一年多未見的李毓，心中又驚又喜。他瘦了很多，但是活著就夠了。一個月前，邊關收到的消息是皇室被屠戮殆盡，無一倖免。大家都跟他說六皇子死了，可他一直不相信！直到今天見到人，兩個人靜靜地對望片刻，他看到李毓薄唇輕啟：“哥。”只看到口型，沒聽到聲音。
一瞬間眼眶就紅了。
“殿下！不可！”李牧忠一瞬間大喜過後又是大驚，丞相不愧是丞相，留下六皇子確實是最好的人質！其一，六皇子乃皇后所出嫡長子，皇位第一順位繼承人，十萬大軍不得不投鼠忌器；其二，三皇子與六皇子關係最好，三皇子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六皇子被殺害；其三，若是三皇子不救人，恐怕皇位坐上去也會引起非議！
一箭三雕！
身後的大軍已經開始騷動，眼見三皇子也有所動容，李牧忠大驚之下，一把拉住李承：“殿下，不可啊！”
李承回頭看他，怒目而視：“你說什麼！”
“殿下切莫中了這老賊的奸計！我李牧忠戎馬一生，誓死效忠大昭，即使天下人都罵我大逆不道我也得說，六皇子不能救！”
他目眥欲裂，卻也看懂了李牧忠眼神里的話。
“如果我非要救呢？”一瞬間聲音似乎穿越了時間，滄桑而無力，絕望而掙扎。
“殿下心中清楚，不能救……也救不了！”李牧忠這樣身形高大，鐵骨錚錚的漢子說完這句話，也不禁淚濕了眼眶。
是啊，救不了。要麼同歸於盡，要麼舍一人得天下，這是一場必輸的局。
“李承，李毓可待你不薄啊，怎麼，你們所有人都要造反嗎！”城牆上聽不到他們下面在說什麼，丞相一下子急了，把李毓架到身前，刀往後又送了幾分，血順著脖子流了下來。
“慢著！”李承心中猶如火燒油滾，掙扎不決，如果能用自己換李毓，他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但這種賠本買賣反賊怎麼可能會答應，無法智取，也不能硬拼，進退維谷！
“怎麼，想比比看是你的箭快還是我的刀快嗎？”
眼看他手中的刀又要動，李承抬起手“慢！若是我投降，你就能放了六皇子和我身後這十萬大軍嗎？”
“只要他們都歸降與我，自然沒有問題。”
“那六皇子呢？”
“本相可以饒他一命，只是要委屈六皇子幽閉天牢，此生都不見天日！哈哈哈哈——”他笑得猖狂，似乎已經看到無上的權力在向他招手。
在這狂笑聲中，李承一句“好，我投降……”
“殿下——”在一片呼喊“不可”的嘈雜聲中，一直沒說話的人淡淡地開口：“李承，你擅自替我做決定問我的意見了嗎？”他目光清澈，不像是在問罪，倒像是撒嬌一般。
李承眼睛裡像是要沁出血淚來，他定定得望著城樓上清減了不少的單薄身影：我只想要你活著！
仿佛看懂了他眼睛裡的淚水所傳達的意思，李毓仰頭看著天空，慢慢搖了搖頭，突然問：“哥，大漠好玩嗎？”是不是天上雄鷹盤旋，大漠裡你騎著烈馬馳騁，廣闊的天地里，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好玩，那裡延綿千里的黃沙，碧藍明淨的天空，跟中原完全不一樣，落日特別漂亮，你一定喜歡。”
“我也想去。”
“好，我以後帶你去。”李承有所預感一樣，眼眶中的眼淚流了下來。
“嗯。”李毓在城樓上低頭看著他，釋然一笑：“哥，來生，來生再見！”他堅持到現在總算等到他了，也沒有遺憾了。
“殿下——”電光火石之間，李毓撞向刀口，血灑城牆，萬人驚呼。
丞相千算萬算沒算到李毓會自刎，眼見籌碼已失，慌忙逃竄。“噗——”他盯著胸口的劍，有些不敢置信，一瞬間天旋地轉，皇位，天下……他終究還是沒有得到。
剎那間的大悲大喜，大起大落，讓將士們差點反應不過來，一些人還在哭泣，一些人已經開始歡呼。
“主謀已死，趕快繳械投降！”
“降者不殺！”
耳邊是各種騷動的聲音，他眸中淚水已被風乾，整個人失去了靈魂一般痴痴地看著城樓，適時風起，穿過城門，猶如奏起一曲悲歌。
他人的喜是剿滅亂黨誅反賊的喜，我的悲是贏了天下輸了你的悲。我知他人之喜，卻無人懂我的悲，因為懂的人已經往生了。
時間在這一刻定格。
“卡——”導演喊了一聲，演員恍然不覺，猶在千年前的大昭，生死城牆之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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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個小劇場：
穆煙七歲的時候：我長大後要和曄哥哥結婚。
穆煙十一歲的時候：我以後要嫁給棠哥哥。
穆煙十五歲的時候：555……曄哥哥和棠哥哥結婚了……
第13章 第 13 章
俗話說得好，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路棠一個常年駐紮劇組的人一直都很適應劇組的生活，看劇本，收工後跟劇組出去吃個夜宵，偶爾再給孟子兮惹點事，日子過得也算輕鬆瀟灑。
而盛曄殺青走了之後，日子卻突然有些乏味起來。盛曄離開的那天，他有戲，就沒去送人，有種最後一面都沒見到的遺憾。雖然這之後兩人也有通電話，但畢竟兩個人都不是話多的人，在一起的時候還可以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電話里要是也這樣就顯得尷尬了。況且兩人作息不一樣，他那邊課多，這邊他戲多，半個多月也只打了一通電話，偶爾在微信上聊幾句。
助理小瑤讓他給留了下來，孟子兮還調侃他終於肯用兩個助理了。
漆詩雨在醫院休養了一陣子，回到了劇組。她來找他的時候，清瘦了一些，精神還不錯，額頭上的疤被劉海遮住。
路棠從場上下來一看就樂了：“你疤要是不消，你是不是準備留一輩子的劉海啊。”她原本是不留劉海的，說是光額頭才是真女神。
“你少烏鴉嘴了，醫生說了不會留疤！”她美目瞪他。二人閉口不提醫院發生的事，也沒有覺得不自在，或許這就是他們之間的默契
劇組人多眼雜，雖然都簽了保密性協議，但談話還是不方便，他領著人去了休息室。
漆詩雨跟導演打過招呼，就跟著人走了。群演小姑娘們聚在角落，看著他們，羨慕嫉妒恨都有了。
“真人比電視上還好看。”
“拆我西皮，此恨綿綿無絕期！”
“娜娜，你入戲太深了。”
“可是真的很配啊！”
路棠遠遠看到其中給盛曄送過吃的一個小姑娘，衝著她們笑了一下。
幾個小姑娘害羞地舉著手跟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