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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李氏與王氏的面色都有些掛不住了,尤其是小李氏,本來就有了一絲的悔意,這會兒子越發的感覺對不住她的外孫女了和自己的女兒了。

  如何看待,全看王氏接下來的話了。

  蕭嵐芷在心裡冷笑了一下,心知王氏並沒有那麼多顧慮,橫豎她只是半途進了這豪門大家,本就是一個沒有遠見的女人,只是她偏就想著想要給王氏一些難堪才可。

  第六十三章 親事(二)

  果然,王氏的臉色只是一瞬間又變了回來,她笑意吟吟的看著蕭嵐芷,“嵐芷,也不是舅母說你,這語容被救回來是個好事,怎麼從你口中說一句出來變成了褒貶不明了呢?我還要說說的,你看看,語容這孩子被賊人劫了去,卻是被安小侯爺所救,再者說你們兩人情同姐妹,舅母也就是想說……”

  “舅母。”

  蕭嵐芷面色平靜得打斷了王氏的話,她的平靜讓王氏的臉色有些訕訕的,“舅母,您的意思可是說蓉兒妹妹與寧郁有緣了?也不是不可以……”

  王氏流露出了一絲的訝異,與小李氏心裡一同想到,難不成她是知曉了個中的厲害,這才打算暫時的低頭服軟了?

  李氏和陸氏交換了一下眼神,卻並沒有插嘴。

  “待我過門了之後,嵐芷會親自為寧郁納一些妾侍,我與蓉兒妹妹情同姐妹,自然不會虧待了她,也好讓舅母放心的把她交給我了。”

  妾侍!

  竟是一個沒有連貴妾也不曾許諾,難不成她是想要陸家的女兒做一個沒有身份的侍妾不成,連個台面也上不了,丟盡了陸家的臉了。

  小李氏與王氏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蕭嵐芷自然是注意到了,李氏與陸氏也是看見了,面色同樣是沉了下來,這陸家怕是沒有了臉,難不成這蕭家的臉面就有了不成,按著蕭嵐芷的意思,便是同意了陸家把女兒抬進了安家,已經算是講理了,更何況蕭嵐芷絲毫不曾表現出委屈來,這陸家得寸進尺,竟然還擺起了臉色。

  即便小李氏是陸氏的母親,她這番作為卻是已經讓母女之間生出了間隙來。

  “我堂堂的陸家……”

  “茜兒。”

  王氏還沒有說完,小李氏眉頭一皺就已經打斷了王氏的話,這話由她來說實在是太沖了些,蕭嵐芷鬆口在先,仍舊是她們陸家理虧了,由不得王氏在這點子上面撒潑,到底是小家小戶出來的,一點腦子也不曾長了。

  小李氏心裡越發的不喜了王氏,面上卻揚起了一絲的笑意,比起王氏要慈靄多了,也是人老成精,卻有著一種王氏永遠也學不來的偽裝。

  “語容那個孩子與嵐芷丫頭素來親密,嵐芷肯為著語容張羅,自然是好事,只是……”小李氏面露出一絲的遲疑,遲遲未曾開口。

  “外祖母,您何曾如此見外了?母親是您嫡生的女兒,嵐芷自然向來與你親近了,再者蓉兒妹妹與我親如姐妹,我待她自然是極好的,為了她與寧郁張羅也是個好的。”蕭嵐芷說著掩嘴一笑,言語中透著一絲的歡喜,回應了小李氏,不過這小李氏那未曾說出口的話,她卻是仿佛一絲也沒有看透的模樣。

  小李氏一時有些堵著了。

  蕭嵐芷面帶笑意,好像是真心為著她著想一般,想來也是了,在陸家的時候,她也算是資格頂老的一個人了,這些個晚輩們都是順著她,整日揣摩著她的心思,話都不用她說全了,這小輩們也就把她想要的給做全了。

  只是小李氏一時間習慣了,便是忘了,蕭嵐芷身為蕭家嫡女,雖然是她的晚輩,又何須去討好她呢,她自是有自己的祖母疼惜,父母愛護,本可隨性而為,今日蕭嵐芷便是一口回絕了這陸家的要求,也是不為過的,這番下來,蕭嵐芷的意思也已經明確了,若是她們不把話給說個明白,她也不會允諾了什麼,她的態度便是說著要讓陸語容進了安家也可,卻不會許她多好的名分。

  但是、陸家要得就是在安小侯爺身邊的名分。

  小李氏心裡湧上了一些許的怒氣,只是感覺蕭嵐芷讓她失了顏面,就連王氏在一旁也是看的有些明白了,嘴角微微地上揚,這小李氏又是如何呢,還不是被蕭嵐芷這個小輩給暗自拒絕了,就算是陸語容有幸進了安家,也僅僅是一個無名無分的妾侍而已,根本不可能進了安家的祖祠,在安府說的上話,更別提安小侯爺若是心裡不願意了,連個枕邊風都吹不了。

  這麼一想,王氏雖然心裡是不痛快的,但好歹也是不忘記嘲諷了小李氏,讓小李氏的臉色越發的難堪。

  她們兩人的表情都盡入了其他人的眼中,陸氏雖然覺得王氏這番做法委實是不厚道,但到底小李氏的做法也惱了陸氏,她見著兩人窩裡邊鬥了起來,還是有些鬆了口氣,這追問下去,王氏恐怕會直接說出了口,這平妻,可就算是陸家真正的嫡生女兒也是做不得的,就算陸語容真的做了平妻又能夠如何呢?這一傳出去了,還不是讓蕭家、陸家與安家一同蒙羞麼,大家族在有些時候,拼的就是一個臉面,這臉面丟了,即便是止住了陸家內部的衰敗又能夠如何呢,這等荒唐事情讓皇上知曉了,還不就是讓聖上惱怒,到時候三家都吃罪不起了。

  陸氏方才這般想著,卻不料王氏忽然轉向了李氏,盈盈一拜,含笑的看著李氏,“老太太,我自小便是敬重您,但是您看著陸家的嫡女可是適合做個侍妾?方才依著嵐芷所言,我那可憐的蓉兒不就成了一個無名無分的侍妾了?我那孩子自小便是一個可憐見的,也是怪了她福薄,但我陸家的顏面……”

  好生個不要臉!

  這等話也是說的出來,陸家要得是顏面,可曾想過陸語容當真成了平妻,進了安家,這蕭家的臉面往哪裡去擱?

  李氏、陸氏和蕭嵐芷的臉色頓時不好看了起來,倒是小李氏看著王氏將自己不便說出口的話都說出了口,但她說的未免太過直白,恐怕會惹惱了李氏和陸氏了,她們兩人的性子她是再清楚不過的了,為人都極為的護短,若她們真當是惱了,按著現在蕭家的勢力,便是在暗中讓陸家吃點虧也是個容易的,別看陸家屹立了百年,傳承悠久,但早已開始敗落,如今王氏的丈夫,也便是自己的嫡子雖看似身兼要職,卻極有可能被不知名的人給擠下來,他也是個不懂得變通的,否則陸家又何至於斯,如此想來,不管陸語容嫁不嫁入安家,又是個什麼身份嫁進去的,都是無關緊要的,陸家只要是能夠攀了蕭家也是一個樣的,好歹大家族中原本就會相互的扶持與打壓,自己好歹也是蕭家老太太庶出的妹妹,曾經兩人好的與親生的胞姐妹一般,可以說她能夠嫁入了陸家做了主母,與李氏也是分不開的。

  而她的女兒還是蕭家的大奶奶,於情於禮,蕭家與陸家也算是同根生著了。

  這般一想,小李氏又覺著還是不能夠與蕭家撕破了臉皮,橫豎同陸家沒有了好處,倒是看王氏的模樣,一副悲催的模樣,好似是蕭嵐芷如何了她一般,還假惺惺地擠出了一些滴淚珠,拿著她的帕子在眼角處輕輕擦拭了幾下子。

  “舅母,您這話可是說嵐芷有意讓蓉兒妹妹受了委屈?您可是在指責嵐芷不顧全外祖母的顏面,讓她顏面無存了?”

  蕭嵐芷嘴角一扯,卻沒有扯出一絲的笑意,仿佛是被王氏的話給激怒了,語氣帶著一絲的憤憤不平。

  王氏怔了怔,她本是想要蕭家老太太開口,她便不會如此的將陸語容看做了妾侍。

  李氏不方便開口,卻是臉色沉了下來,陸氏與她站在一側,也是臉色氣的有些發青,李氏在她的旁邊嘴巴仿佛沒有動了一下,只是說了幾個字,“陸家五日後親事定下。”

  她竟是沒有料到自己的母親竟然會這般的想法,嵐芷十天後才將過門,還想要同著安家商議,將她陸家的親事定在了五天之後,妄想升了個平妻不成,還想要先下手為強,以為蕭家便無計可施了嗎?這安家對這日子也不定能夠答應了。

  她的母親。

  真當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不成?

  她一向敬重小李氏,也當她是一個明理的人,怎的會如此的糊塗,外人不知了這安小侯爺與她的芷兒的事情,也不知安小侯爺這一整顆心都在芷兒的身上,小李氏又怎會不知呢?陸家的大姑娘即便是再美艷如花又能夠如何的了?這怕這招僅僅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罷了!

  也只是賭上了陸語容那丫頭一輩子的。

  陸氏瞧見了小李氏猶豫的神情,心裡一寒,便是想著和小李氏需要劃清了一些個界線了,她作為一個母親,怎麼能夠自己的女兒往火坑裡頭推!

  蕭嵐芷並不曾聽見李氏對陸氏的言語,只是冷冷的看著王氏,那氣魄讓小李氏、李氏與陸氏也有些愣了,“舅母,您一開始便是咄咄逼人,在源影寺的時候,您便來了我的院子裡邊大鬧,打了我的丫頭,這會兒子又是嫌著我替蓉兒妹妹張羅親事是委屈了她,那您又是何種意思?您心裡有什麼打算便是衝著我來,直接的和著我說便是,何必這番哭哭啼啼,假惺惺地到我祖母面前去哭訴,這想要牽線是您給提出來,不滿意也是單憑您一張嘴說了算,您到底想要如何,直說便是!”

  她一開口便是說了一長串,讓在場的人徹徹底底的怔住了,不曾想到蕭嵐芷竟然會將話說的如此直白,不過這也好,李氏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過,她的嵐芷到底還是長大了,學會如何來堵住王氏的嘴了,她倒是想要看看王氏是不是就是如此的不要臉皮了。

  這逼婚都逼到了蕭家,在蕭家裡邊逼著蕭家嫡女,傳出去還真當是蕭家怕了陸家不成!

  “我……”

  王氏懦懦的開了口,卻不知如何接了口。

  第六十四章 親事(三)

  饒是王氏,想是把話給講明白了,卻也要被冠上一個逼迫的名當了,她看了與李氏坐在一處的小李氏,面目含笑,絲毫看不出什麼難堪來,竟也是一點要幫襯著她說話的意思也不曾流露,她的心裡不禁有些憤憤的感覺,她們兩人商量的時候,還是小李氏流露出了這樣的隱晦的意思,她正好也是這麼著打算的,便是把心裡的打算給直說了出來,根本沒有費什麼口舌。

  現在倒是好了,她倒是一副明理的模樣,這不明理的全是讓她來抗了。

  好個小李氏,好個陸家老太太!

  王氏暗地裡險些咬碎了自己的一口銀牙,卻不得不打起了精神,強擠出了一絲的笑意,“嵐芷,舅母哪裡是這個意思了?你這孩子也就是太較真了,舅母不過是覺著陸家與蕭家向來交好,你呢,也別往心裡去了,舅母不過是想著語容那孩子也算是聰慧了,也可以幫你在安家鞏固一番地位罷了,舅母可是好心,一心為了你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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