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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身是巫師,除了會以些奇怪的法術之外,在還精通醫術,尤其會一些龍溪當地的用那些不知名的藥材治病的法子。這也是當地土人的傳統,巫醫不分家,一般是巫師的人兼做醫生。黃靈兒也是這樣,她那個洞女又是巫師,又是醫生。

  等著陸鶯幾人從山洞裡出來的時候,農十一已經醒過來了,他趴在地上大吐特吐了一通,才好些了,坐在地上直喘氣。

  他醒過來時,看到周圍那麼多兵還給嚇了一跳,阿豆簡單地跟他說下情況,他才放心地去吐去了。

  陸鶯出來後看到農十一,就朝他走過去,叫他。

  然後蹲在他身邊,說是自己救了他的命,所以,他有話想問他,希望他老實回答。

  農十一就叫他問,自己一定會說實話。

  其實陸鶯此時不用問農十一,他做的事情已經表示他相信了謝妙容的話了。因此他問農十一,只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安心而已。到底,他還是有點兒害怕萬一幫錯了人,得罪了王鳳,那以後他可是吃不了兜著走。那個龍溪十八洞的洞主之位肯定是做不成了。

  “那個,你身後的那個女人真是大齊的皇太子妃嗎?”陸鶯小小聲地問農十一。

  農十一點頭:“的確是的。”

  “沒有說謊?”

  “我要是說謊,以後就叫虎豹給吃了。”

  這話說得非常地狠,因為農十一的父親是被老虎吃掉的,農十一絕對不敢輕易起這個誓。

  而農十一的父親是怎麼死的,陸鶯也明白,所以,他立即就相信了農十一的話。

  緊接著他就站了起來,拍了拍農十一的肩膀說:“我沒白救你。”

  然後走向謝妙容,臉上帶著諂媚的笑,朝著謝妙容哈腰拱手:“小人陸鶯見過太子妃殿下,方才小人多有冒犯,還請殿下饒恕……”

  謝妙容大方道:“不知者不罪。對了,陸鶯,不知道我阿妹黃靈兒怎麼樣了,你們沒有對她下手吧?”

  “沒有,沒有,溪魚將她和她父兄都關在一起。太子妃殿下,回去後,還請您一併饒恕了溪魚,我們也是被王鳳給騙了,才做下了這些得罪您的事情,還請您能繞過我們。還有,我們對黃洞的洞主也多有得罪,這會兒,我救了你,也就不能做龍溪十八洞的洞主了,您可否給我們指一條活路啊?”

  ☆、第257章 25.7

  “你放心,我會讓黃靈兒他們對你們做的事情既往不咎。還有答應給你的一萬金分文不會少你的。”謝妙容道。至於後面陸鶯和陸溪魚要如何在陸洞呆下去,這就不是自己可以管得了的了。自己跟陸鶯不過是做生意而已,絕對不可能管他一輩子。而且,他只不過是貪財之人,他現在肯倒戈,背叛那黑衣男子,也是衡量了一番才做出的選擇。對於這樣的小人,她用得著跟他講什麼道義嗎?能夠履行才跟他許下的條件已經算對得起他了。

  其實,謝妙容完全可以想到,陸鶯回去放了黃靈兒等人,自己儘管要黃靈兒不追究他,但是等自己一走,這些龍溪十八洞的人一定會給他小鞋穿,為難他的。所以,他跟陸溪魚將來恐怕難以在龍溪在立足。若是他到時候再求到自己跟前來,那麼她倒是願意讓蕭弘給他們在西北的邊地安排位置,讓他們帶著手下去那邊戍邊。這麼著既能讓他們安身立命,又可以為大齊增加一些戰力頗強的邊軍。

  但是,現在嘛,她可不想多管閒事。

  打定這個主意後,謝妙容打算過去看一看那個姓王的自打小就認識自己的,一心想要自己的命的黑衣男子。

  她聽陸鶯說他叫王鳳,這個名字貌似沒有在她認識的人裡面,所以她很好奇那個人是誰。

  “農十一,阿豆。你們陪我過去看一看那個人。”謝妙容指了指那黑衣男子道。

  一邊的陸鶯趕忙討好地說:“小人可以陪太子妃殿下過去看。”

  謝妙容點點頭,順手把手裡的短刀遞還給了農十一。農十一接過去握在手裡,走到了謝妙容前頭,他隨時注意護著她。

  阿豆,當然是站在謝妙容身後兩步遠的地方,注意著四周的動靜。這會兒周坦和阿石他們還沒醒過來,自然是該阿豆和農十一保護謝妙容。

  謝妙容倒是覺得現在沒有危險了,放鬆得很。

  於是,她慢慢走到那個頭戴帷帽的黑衣男子身前兩三米處站定,讓陸鶯上前去將他的帷帽取下來。

  黑衣男子似乎極為惱怒,朝著陸鶯大嚷:“陸鶯,你給我記住,若是我不死,以後有你好瞧的!”

  陸鶯卻一把扯掉了他的帷帽,然後冷笑著說:“你都這副樣子了,還要我瞧好?你先想一想會怎麼死再說吧。”

  “你這個反覆無常的小人,不得好死!”

  “我是小人?我看你才是小人,你明知道前些日子那個車隊是皇太子妃殿下的,卻叫我和溪魚帶人去劫,你這是把我跟溪魚都給哄了,讓我們犯險,要不是這一次我好運氣地知道了你要殺的人的底細,到時我跟溪魚可就要被你害死了!”

  謝妙容仔細地看著那個去掉了帷帽的黑衣男子的臉,末了,她訝然出聲:“王鸞……”

  要是她記得不錯的話,剛才陸鶯可是告訴她,那個黑衣男子叫王鳳的。

  她轉臉看向陸鶯問:“這就是你嘴|巴里說的王鳳?”

  陸鶯點頭:“是啊,他就是。”

  “哼,你被他騙了,你可知道,他真的名字是什麼嗎?”

  “殿下認識他?”

  “何止認識?很早以前,我還只有幾歲的時候就認識了。這個人的名字叫王鸞,乃是大齊正在追捕的要犯,他可是前面的大楚王桓朗手下,這個人還跟我們謝家有仇。沒想到,他跑到晉陵來了,改了名字投靠了郡守沈聰,然而依然為非作歹。特別是,依然要跟我作對,挑唆你們帶人來劫持我的車隊。我帶人來調查此事,被他發現在小洞女黃靈兒手下的私兵中,於是又繼續帶人來追殺我,妄圖殺人滅口……”

  “原來如此。”

  “謝十五娘,算我王鸞倒霉,落到你手裡。你想要殺要剮,隨便你。”王鸞見謝妙容揭了他的老底,脖子一梗強裝鎮定道。

  “我不會讓你那麼容易死,你不把你跟你主子做的禍害百姓的事情交代清楚,我不會讓你死得那麼容易。”

  “交代?我沒什麼交代的?”

  “放心,我想有的是法子讓你張口,這龍溪的一些奇特的蠱術你還沒見識過吧?”

  “……”王鸞一下子就面現恐懼之色。

  也是,龍溪這裡的土人的蠱蟲可是毒得很,什麼樣的都有,王鸞可能不怕刀劍,但是不可能不怕那些噬咬心肝和腦子的蠱蟲。那些蠱蟲赫赫凶名在外,他也聽說過一些。所以,在謝妙容那樣說之後,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哼哼,殿下說得不錯,他若不開口,小人願意幫助殿下讓他開口。”一邊的陸鶯陰陽怪氣地說。

  王鸞臉色煞白,狠狠地剜了陸鶯一眼。陸鶯則是毫不示弱地回瞪回去。

  弄清楚了原來那黑衣男子是王鸞之後,謝妙容便也不看他了,轉身往山洞裡走去,她關心著阿石等人的情況。等她走進山洞後,看到阿石等人都已經醒過來了,他們也像農十一剛醒過來那樣大吐特吐。山洞裡味兒太大,謝妙容受不了,只好到外面來等他們。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周坦等人差不多恢復了,這才走了出來,他們剛才在山洞裡吐的時候,農十一在裡面已經把他們昏迷的時候外面發生的情況跟他們說了。所以,等他們出來的時候,見到外面那麼多兵也就不奇怪了。

  他們在聽了謝妙容是如何將陸鶯等敵人變成幫手後對謝妙容都是無比佩服,各個走到她身邊來向她表示敬佩。

  謝妙容擺擺手,道:“既然你們都好了,那我們出去吧,先回黃洞,跟黃靈兒他們相見。”

  阿石等人紛紛答應,眾人於是簇擁著謝妙容往山外走。

  周坦又帶著那二十幾個暗衛走到那些漢人士兵跟前亮明他們的身份,暫時取代了王鸞對他們的指揮權。那些漢人士兵見到了周坦和那二十幾個暗衛出示的腰牌,便也服服帖帖地聽從周坦的指揮了。

  ——

  一天一|夜之後,謝妙容等人走出了老虎嶺,重新回到了黃洞。

  陸鶯先帶著人去與陸溪魚見面,他把最新的情況說給了陸溪魚聽。陸溪魚對於這麼個結局顯然沒有心理準備,最後還是在陸鶯的勸說下這才同意了他的提議,兩人去把黃靈兒等人放了出來,並向他們致歉,說他們也是被王鸞哄騙才做出這種事情來。

  那個時候,謝妙容帶著人已經親自來接黃靈兒出獄,兩姐妹相見激動非常。

  謝妙容就在一旁說,陸鶯也算是將功抵過,請黃靈兒和黃洞主能夠寬恕他和陸溪魚。

  當著謝妙容的面,黃靈兒和她爹黃洞主看謝妙容的面子,答應了不追究陸鶯和陸溪魚犯上作亂之過。

  接著,謝妙容把王鸞交給了黃靈兒,讓她幫自己審問下他,讓他招認如何跟晉陵郡守沈聰狼狽為jian,盤剝當地百姓,以及跟陸鶯和陸溪魚合作,搶劫過路客商的。

  王鸞一開始嘴硬不招認,可是後面到底受不了黃靈兒在他身上放蠱帶來的生不如死的痛苦,就也老老實實招了他是怎麼投靠沈聰,又是怎麼給他出主意盤剝晉陵百姓的。另外,他們還嫌盤剝的錢不夠他們送給延陵王,於是他就想出了在晉陵地界上打劫過路客商的主意。恰恰龍溪十八洞之一的陸洞的巫師陸鶯找人打通官府的關係,就和王鸞認識了。王鸞就拉他入伙,讓他帶領手下的私兵搶劫過路客商,他負責提供那些過路客商的情報,陸鶯就帶領戴面具的他手下的私兵裝扮成山匪劫掠過路客商的財物。至於謝妙容的宜家木器店的車隊,是王鸞早就盯上的肥肉,他從延陵王封地上的宜興那裡的謝氏宜家木器店的分店打聽到,最近有一支謝氏宜家木器店的車隊要到晉陵來,於是才進入晉陵的驛站派了人守候,一旦得到謝氏宜家木器店進入晉陵的消息,就讓人去通知陸鶯動手。

  後面,果然阿虎帶領的謝氏宜家木器店的車隊進入晉陵,王鸞將這消息給了陸鶯,陸鶯帶著人去果真劫了那隻車隊,殺了絕大部分的人。後來,有少數幾個車隊的護衛到晉陵郡守的衙門報案,請求支援,當時王鸞也在堂上,聽了那些人說的話後,他就讓晉陵郡守趕緊將這些人抓起來,連夜給殺了。為得是怕此事暴露。沈聰後來知道了他到手的十萬金竟然是皇太子妃謝妙容的,也嚇得要命。可這會兒已經做下了這種事情,也只有一條道走到黑了。後面,王鸞要他調撥郡中的五千兵力攻打黃洞,他也同意了。因為,他跟王鸞一樣,認為殺人滅口才能阻止此事被朝廷知道。

  如此一來,也唯有陸鶯和陸溪魚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底細,被王鸞和沈聰利用作惡。

  在黃靈兒審問王鸞的時候,謝妙容也在旁邊聽著。聽完了王鸞的供述,謝妙容讓人寫了口供,讓他畫押。

  為了避免打糙驚蛇,謝妙容決定將王鸞關在黃洞的牢獄中,周坦留在這裡頂替王鸞帶領那五千漢人兵卒,她則是帶領阿石,還有賀牛,農十一,阿豆,以及少數幾個暗衛,拿了王鸞的口供返回建康。

  她讓周坦帶著手下那些人控制住那五千漢人兵卒,讓他們留在黃洞,等候她丈夫蕭弘帶兵來捉拿沈聰,問延陵王的罪。

  辭別了黃靈兒等人,揣著王鸞的口供,謝妙容等人第二日就上路了,往建康城趕。

  這一次為了快點兒到達建康,謝妙容沒有坐牛車,她和其他人一樣騎馬。好在矮腳馬雖然矮小,但是跑起來還是比牛車快多了。

  兩天後,謝妙容等人就回到了建康,眾人直奔皇宮。

  蕭弘在宮裡等著謝妙容回來,已經望眼欲穿了。直到見到了妻子,從阿豆和農十一口中,他才知道了這一次妻子遇到的危險,要不是她機智勇敢,恐怕已經遭難了,也不會回來跟他相見了。

  “幸好是有驚無險,十五娘,你要是真出事了,我一定要帶兵踏平龍溪十八洞!”

  兩個人私下相處的時候,蕭弘將她摟在懷裡道。他聲音猶然帶著些緊張,手臂上也使了力,勒得謝妙容有點兒喘不過氣來。

  “我看,我沒死在龍溪,倒要死在你手上了。”謝妙容悶著聲在蕭弘胸口戲謔道。

  蕭弘這才會意過來,自己使勁兒太大,把妻子給勒得喘不過氣來了。

  “嘿嘿。”他笑一笑,鬆了手,只是還是捨不得放開謝妙容。

  謝妙容呢,也靠在他胸口,覺得萬分安穩和滿足。當初她在老虎嶺的藏身的山洞前,手持利刃,意圖捨身救下阿石等人時,可是沒有空想自己還有丈夫,還有兒女,要是自己就那麼去了,他們可能承受什麼樣的痛苦。但那種時候,她不願意去想這些,否則,她覺得自己一定會變成膽小鬼,面臨的情況將會更糟糕,甚至根本無法扳回劣勢。

  “十五娘,有生之年,我再也不要你去涉險了,你看看,原本安排得穩穩噹噹的事情,最後卻差點兒讓你喪命。我這會兒想起來,實在是後怕。”

  “現如今我想起來也後怕呢,可當時不知道怎麼地就不知道害怕。但是,我告訴你,當時我要害怕了,那王鸞一定會搶先動手殺了我,偏偏當時周坦和阿石等人都吃了有病的山羊肉給毒倒了……”

  “王鸞,這次落到我們手裡,看我不將他凌遲,讓天下人都看看,誰敢對我的娘子起壞心眼兒,必叫他死得難看!”

  “對了,你打算怎麼收拾那個晉陵郡守,還有延陵王?他們互相勾結,橫徵暴斂,在延陵地面上弄得民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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