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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還是理智占了上風,他徹底地將人放開,退到一旁安靜的掩飾自己的失態。心臟卻沒有接收到大腦勒令他平靜的指令,仍快速而激烈的跳個不停。夏遲對這種感覺並不陌生,誰都會有一段青澀且懵懂的過去。只是這感覺的來源讓他感到莫名其妙。

  他看著蘇未一上一下用力而快速的搖晃著調酒壺,那聲音奇異的與他的心跳合成一拍,在他的耳邊隆隆作響。

  咚咚咚。

  咚咚咚。

  蘇未的皮膚沒有初見時那麼黑了,在吊燈的照耀下泛著柔和的光。他今天沒有穿制服,乾淨的T恤松垮的套在少年身上,配合著柔軟蓬鬆的頭髮,整個人都像一隻毛茸茸的小動物,安靜而無害。

  鼻尖的酒香像是化為了甘烈的液體,流竄到體內的細枝末節。

  夏遲認為自己一定是醉了。

  他竟然覺得蘇未這個傻小子,這個他初見時瞧不上的孩子,此刻該死的好看。

  夏遲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這場突如其來的‘動心’簡直是一場標準的因為樂極生悲而產生的笑話。他明明白白的知道這動心的對象心裡住著別人,挑起話題時所為的不過是打趣對方,誰知卻把自己也套了進去。

  等等,等等。夏遲仍不死心的勸著自己。他將心跳加速的原因歸咎於暖調的燈光、曖昧的氛圍和未曾入口的酒精。認為這才是害他無措的罪魁禍首。好不容易將心中的躁動壓下,夏遲一口氣還沒緩過來,就對上了蘇未轉過來的臉。蘇未已經將酒壺中的液體倒了出來,正皺著眉頭小口嘗著,感應到夏遲灼人的目光,他將杯子遞了過去“遲哥,你喝嗎?”

  夏遲交給蘇未的是一杯未完成的‘天蠍宮’,此刻它已經變成成品靜靜待在蘇未手上。這種酒入口時良好的口感很容易讓人忽略它不算低的度數,就像蟄伏在體內的蠍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奪去你的意識。

  蘇未兩頰已經開始泛紅,眼睛卻是出奇的亮,眸子因為被酒精刺激的原因,看起來濕漉漉的。

  夏遲與人對視了半刻,之前做好的心理建設轟然崩塌,他突然捂住了臉。

  偷雞不成蝕把米。

  栽了。

  -

  夏遲從不在意喜歡的人是男是女,只要他中意就行。交友也是如此,他的朋友遍布了三教九流。他這人奇怪的很,明明看起來是隨心隨性的性格,卻又在某些事情上恪守著所謂‘原則’。

  其中一條,便是不趁人之危。

  人在越不想注意一個人的時候,便會不自覺的更加注意那個人。夏遲對此深有體會,他悲傷的發現,蘇未對那個名叫鍾誠的男人仍然有著感情。事不關己時,長情和專一便是人人傳頌的美德。但一旦牽扯到自己,夏遲便恨不得蘇未越薄心寡性越好。

  那日的心動不像身體每日清晨放著不管便會自己消失的衝動,它雖沒有第一次時的強烈,卻也不平庸,他潛伏在夏遲縱橫交錯的神經中,每當夏遲的目光移向蘇未時,它便悍然出場,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的存在。

  這可真是太鬧心了。

  不管夏遲在那頭如何的撓心撓肺,蘇未都全然不知。他此刻聽見Paul的話,不可置信又重複了一遍“遲哥又要聚餐啊?”

  不怪他大驚小怪,這已經是夏遲這個月舉行的第三次聚餐了,每周必有一次,大姨媽都未必有他來的准。

  因為還需要有人看店,所以每次去聚餐的人都不齊,奇怪的是卻次次都有蘇未。聽見蘇未的語氣,Paul氣笑了,他一巴掌拍上對方的背,將人拍的直咳嗽,“身在福中不知福,吃香喝辣還不願意?”

  夏遲每次帶他們去的地方檔次都不低,至少蘇未這個窮學生去不起。蘇未自然是願意去的,他撓了撓頭,小聲嘀咕著“遲哥以前也不這樣啊,得花多少錢……”

  Paul一聽,樂了,“你這帳房先生,管自己就算了還管他。又不是你的錢。”

  ‘帳房先生’是這裡的人給蘇未起的暱稱,平時打趣時都這麼叫他。蘇未臉有點紅,吶吶道,“我就是覺得不好意思……”

  除此之外,夏遲還偷偷給他發過獎金。說‘偷偷’是因為蘇未暗裡打聽了幾次,發現夏遲是只給了自己。這些事他從沒跟Paul他們說過,他的家庭情況在這裡若要仔細問起來,倒也不算是秘密了,蘇未也明白這是夏遲對自己的照顧,那些錢數目不大,小几百塊,像極了家長給發的零用錢。

  蘇未看了眼不遠處叼著煙玩手機的夏老闆,心中有了個主意。

  到了飯點,蘇未跟Paul打了個招呼就換衣服跑了出去。夏遲和另外的幾個員工都已經在那等著了,見他出來,夏遲暫時止住了眾人的話頭,“走吧,去哪邊吃邊說。”

  吃飯的地方距離酒吧不遠,大廳人滿為患,一行人說說笑笑的轉移到了雅間。在酒吧工作的人性子大多數都活潑放得開,飯桌上從沒有冷場的時候。蘇未乖巧的坐在一邊安靜的吃著飯,聽著這幫人聊些葷素不忌的段子。不知道是那個人先提起了遊戲,玩的也不難——誰是臥底。

  這遊戲過去曾風靡了一段時間,蘇未也聽說過,他腦子聰明,講明規則又玩了兩把後便上了手。他總是贏的,倒不是因為他多厲害,蘇未平日裡的性格和為人早已深入人心,沒有人在看見他那副模樣之後會懷疑他就是臥底。等到大家反應過來後,已經好幾輪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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