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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老太太就回答的非常果斷了：「那誰記得，記得的話我不早回家了嗎，老婆子都記短號的，我兒子是7061，我女兒是7062，老伴是7060……」
「……老人家，這個沒法打，咱們去派出所吧！」
這話一出老太太立馬發飆了，仰頭瞪他：「去什麼派出所，我又沒有老糊塗，我就這回不認路，哪回出門不是自己走回去的！你是覺得老婆子記性不好就什麼事都做不好嗎！想當年老婆子也是雷厲風行，說走就走的，哪怕年紀大了也不願給人添麻煩，我要不是看你這後生挺乖覺我才不要你幫呢！」
周揚耐心快告罄了，他真沒那麼好的脾氣，於是按著老太太的肩膀說：「這樣不行，這樣是找不到的，您得給我點什麼信息才行，這樣，天氣冷，在外面待久了容易感冒，」他指了指自己的口罩說，「我就感冒了，現在我帶您找個地方先避雨，回頭您仔細想想家人的電話號碼成嗎，要是您還想不出來，那我就真的報警了。」
老太太看他口罩外的臉都是紅的，很快妥協，也不鬧了，撇著嘴說：「這還差不多，你感冒了早說嘛，早知道我就讓那個後生送我了……」
周揚心說他能送您才有鬼了，不過還是帶著老人過了馬路，進到對面的快餐店躲雨，裡頭人很多，有躲雨的，也有在排隊打餐的，周揚不得不扯著嗓子說話，因為老人耳朵不太好……
「老人家，您再仔細想想，你兒子的電話到底是多少？」就這一聲，整個店裡的人都看過來了。
「哎呀，我不記得了嘛，年輕人要有點耐性，不要急，我要是想的起來還能不告訴你嗎？」老人家順了順他的背心，結果就摸到一手濕，頓時大聲嚷道，「啊呀！小伙子，你這背怎麼都濕了啊，服務員，服務員，快拿點紙來！」
周揚心累無比，擺了擺手說：「不用，你再仔細想想……」
「好像是138××××1652？」
「……」周揚撥號的手頓了下，「中間這xxxx是什麼意思？」
「誒，我兒子說在外面要注意信息安全，不能泄露了，所以讓我記兩個數字，中間四個我給忘了。」
哦，還知道信息安全，挺厲害。
「……那我給您報，您聽著覺得哪個耳熟就告訴我好嗎？」
「等等，先別慌，我記著四個數字里好像有2，我用他生日記的，還有8，我女兒的生日是八月，當時我還說這號碼好記來著，2什麼來著？」
「……2128？」
「不是，你怎麼亂說呢！讓我想想啊……2什麼85？」
「……那2什麼玩意？」
「想不起來，中間這數我回回忘來著。」
其實周揚可以問他們家其他人生日都在哪個月，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可他已經不想問了，他累了……
其實現在電話號碼只有八種可能，因為排除了2和8，這倆數字老人家記得比較清楚，如果有重複她應該記得起來，於是周揚叫來服務員，點了份皮蛋瘦肉粥，還有玉米汁，就準備挨個打電話了，結果老人不樂意了，說：「你點一份算什麼，要兩份！」
周揚正在打電話，就沖有點猶豫的服務生點了點頭，正好那邊電話接通了：「您好，請問您母親在家嗎？」
「你神經病啊！」
被罵了周揚才覺得自己是燒糊塗了，這措詞，哪有人一上來就問候人母親的？於是第二通電話時他委婉了點，接電話的是個女人：「您好，請問您認識高桂芬女士嗎？」
「不認識，打錯了。」
「……」
「來來，後生，先吃點熱的再打也不遲。」老太太將粥給他擺好，還將勺子用熱水燙了燙。
周揚擺擺手，他沒有胃口，就說：「我不餓，您吃。」
「這天都黑了，你該餓了，你放心，等下要是還找不到我就自己回去，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地方不會輕易走丟的。」
對這句話周揚內心是不信的，他將碗推到老太太面前就又開始講電話了：「您好，請問下高桂芬女士您認識嗎？」
「誰啊，不認識，滾！死騙子。」
「……」
迫於老太太的眼神威懾，周揚喝了兩口粥，他餓不怎麼餓，倒是有些渴，很快他就開始打電話了，「您好，請問高桂芬女士您認識嗎？」
「誒，後生，你叫什麼啊，剛才你說的我給忘了，周什麼揚來著？」
「周揚。」
「啊，對對，周揚，你給奶奶說，你談朋友沒啊？奶奶給你介紹個怎麼樣？」
周揚算是看出來了，這老太太是真不急。
「您好，請問高桂芬女士您認識嗎？」
「不認識，打錯電話了吧？」
「不好意思打擾了。」
「誒，揚揚你怎麼不理人啊，奶奶和你說話吶。」
周揚快瘋了，將後面那碗粥放在她面前，說：「求您了您吃點吧，我真不餓……」
「哎呦，好孩子，真貼心，那奶奶就真吃了啊，不等你了。」
周揚不停的點頭，撥出最後一個可能的號碼……通了，那邊是個男聲。
「您好，不好意思打擾了，請問您認識高桂芬女士嗎？」
「我媽？你哪位，找她有事嗎？」
周揚鬆了口氣，剩下的話一氣呵成，期間老太太捧著粥一直靜靜的聽著，身體微微的朝周揚耳邊湊，周揚就問老人家：「您和他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