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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比我先到達的,我還是和她客套了幾句,憑心而論,她做的從原則上來說也沒有錯,我也犯不上和她成仇人。很快我們就開始進入了正式的話題。
“她去哪了?”我問
“還在家裡。”娟說
“她怎麼樣?”
“你還關心她嗎?”
“……”我不知說什麼
“她也不想和我多說什麼了,在家裡發呆,就是這樣。”
“嗯,謝謝你這兩天陪著她。”我說
“不用了,我不知還可不可以這樣叫你,姐夫,這兩天你有沒有仔細想一想,做出決定了嗎?”
“從上次和你分開,我就已經決定了。”我說
娟的表情很平靜,並沒有出現任何情緒上的反映,只是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你嘆什麼氣?”
“沒什麼,其實我也想到了,看起來你現在也很平和,是經過深思熟慮。”
“……”
“你知道我為什麼嘆氣嗎?”娟問
“為什麼?”
“我們可以用平和的心態來聊聊嗎?”
“當然,我本來就很平和。”
“你知道,我一直是跑社會新聞的,見過,聽過的婚姻,情感破裂的事情太多了,我就是覺得這個社會對女人很不公平。”
“什麼意思?”
“為什麼在出軌這個問題上,男人多數都會得到女人的原諒,而女人為什麼多數都不能被原諒呢,這種事倒屢見不鮮。”
娟說的也是一個社會問題,這一點我也不明白。“那你覺得為什麼呢?”
“我覺得都說男人的心胸比女人寬廣,其實在這方面恰恰相反。也許是因為男女的社會地位造成的,說到底,女人在社會中還是弱勢一方,天生的本性就是忍氣吞聲,息事寧人,只要男方認錯,就忍了。而男人的本性都是爭強好勝,認為女方這樣做觸犯了他的尊嚴,罪不可恕。”
我沒有說話,聽她繼續往下說。
“其實這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之所以說女人是弱勢,還因為女人在生理上也處於弱勢的,這是無法更改的。”
“我不明白你說的話。”
“說的通俗一點,男女身體構造不同,男人出軌,是將身體裡生成的東西排泄出來,而他的身體裡並沒有遺留下對方什麼,而女人出軌正好相反,她的身體裡遺留下了別人排泄出來的東西。所以,這個社會才會有處女情結,女人哪怕是被Q B了,也被稱為“玷污”,可是從來也沒聽說過哪個男人被“玷污”了,這就是與生俱來的不公平。我不是在表達我個人的觀點,只是描述一種社會心理。”
我也不知該說什麼,娟似乎分析的很透徹,可能我也同樣是存在著這樣的心理。
“娟,你想要說什麼?”
“你是因為這種心理而不能再接受她嗎?”
“……”我沉默了,不知該如何回答
“其實女人是很可憐的,我希望你克服這個心理的陰影,重新在接納她吧。”
我搖了搖頭“娟,事情並不是像你說的那麼簡單。玷污和出軌是兩回事。”
娟沉默了一會兒,“……說實話,到了今天,我都被你們的事情弄的身心疲憊。”
“我何償不是呢,可是這又能怪誰呢?”
“唉,我現在站在一個中立的角度說,如果實在不行,你也不必太為難自已了,你是一個傳統的人,我可以理解你的想法,照你這個狀態,即使讓你勉強接受了她,以後你也是生活在陰影里,晨也不會幸福的,你們雙方還是互相傷害,其實,你的好與壞和我沒什麼關係,但我做為晨的朋友,不想看到她以後生活在你歧視的目光下,終日鬱鬱寡歡,與其那樣,還不如過一個人生活。她有點弱智,不能什麼都由著她當時的性格來了,我不想再讓她以後找我哭訴她過得不好。”
“……唉,也許你說的對吧。到了今天,我也還是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麼?”娟問
“晨為什麼會這樣”
“說實話,我也不明白”
事情已經到這樣,我們現在可以拋開身份談一談嗎?”
2010-11-05 23:42:54
五十六
娟現在很平靜,就像是在採訪一個與她無關的當事人一樣,也許和她的工作有關,經歷的太多,所以對人間冷暖,世態炎涼都已經習已為常,在平常人眼裡看來,多麼不可思議的社會事件,她也能夠以一顆平常的心態去面對。我們在聊天時,她經常會列舉一些駭人聽聞的情感糾葛,我們都會去議論孰是孰非,而她是從社會的大環境去分析產生這種後果的原因是什麼,站在比我們更高一級的角度去看待問題。她也許是一個好記者,但好像是缺乏一些感情化的記者,其實相識這麼多年,我也還是不能完全摸透她。娟好像對情感看的非常淡,她的父母都是在國家司法部門工作,他的父親還是職位非常顯赫的領導,她畢業於人民大學新聞系,據晨說,憑她當時的成績,完全能夠考取更高一等的學府。但是娟特別偏愛新聞這個專業,說這是她很早就定下的目標。她的氣質,容貌比晨略遜一籌,但也絕對算的上是個出眾的女人,身邊不乏追求者,她接受過,相戀過,但最終都沒有什麼結果,她好像沒有因為這種事而受到過傷害,晨說她從上中學就是這樣,從來都是很平靜的面對。至於她交往過多少男友,和幾個有過同居關係,那是人家的個人隱私,我不便也沒有興趣去關注。這就是在我眼裡看到的娟,只有這些。
“我不明白你說的拋開身份是什麼意思?”娟說
“就是,你不要再當我是晨的丈夫,我就是一個旁觀者的角度。”
“可以,不過,如果是那樣,你不會覺得很彆扭嗎,我怕會傷害到你。”娟說
我微笑著搖了搖頭
“那好吧,你說,想聊什麼?”娟問
“晨愛他嗎?”我問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搞的那麼清楚呢?這對於你來說有什麼幫助嗎?”
“我說過,不要再談論我的身份,可能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吧,我想我有權知道真相。”
“也許你做一個記者,也會非常出色。”
“你為什麼這麼說?”
“記者最需要的就是有一種深鑽,而且求實的精神。”娟說
“也許你說的對。”
“那好吧,我們就以旁觀者的角度來談論。可是很遺憾,你剛才問我的問題,我真的不知道。”娟說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呢,晨這一段時間一直就和你在一起,她不會不像你袒露心扉吧?”
“……也許讓你知道一些實情,對你會有好處。既然你決定放棄她,那就不要在讓你的心中覺得留下什麼遺憾。如果你非要讓我回答剛才那個問題,我只能說也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