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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感覺他摟著我摸約是在陽光下,溫軟如初卻沒了當時的心跳,我與他,他與我,也就這樣了。

  沒死就意味這躲不了,就意味著去面對,只是眼皮沉的很,四肢也酸疼異常便想著能懶一刻便是一刻吧卻是沒有想到聽到了不得了的話。

  他說讓我把這一世給他。

  其實也有些好笑,給他?我這一世中所有的人都已經退場,留下的僅僅只剩下了他還殘餘著不一樣的光彩,即使光彩不夠鮮艷卻也是我生命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給與不給有什麼說法,無非他強迫,我痛苦,其實早在睡下去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和自己說過:醒來便也是命。

  我從不是個斤斤計較或是如何放不下放不開的人。

  難受了這麼久,熬了這麼久依舊改變不了的東西我已經放棄,我改變不了他,那就讓我為他改變好了……

  即使他救不了我。

  睜開眼睛時,世界一片猩紅,還沒有緩過來,我眯著眼睛在那猩紅中望見一縷身影,竟是恍如隔世。

  黑髮耀眼如絲,精緻的臉,獸一般的眼睛專注的看著我……

  有些孩子氣,同時帶著強烈的占有欲。

  “雲笙?雲笙!”

  前一句疑問,後一句肯定,那聲音清澈幹練,在這靜寂一方如同巨石落水,在我腦中盪起一片片漣漪。

  我輕輕勾笑,笑他沉不住氣,笑他在我剛醒的時候就嚇我。

  只是這一笑完,便被他扣進了懷中,低低聽見他在我脖頸處呢喃著:“你醒了。”

  身體沒有力氣,本來想反抱住他的。

  看著雙手上的鏈條沒有多大的吃驚,他的性格我再了解不過,所以也不求他能放開我,他若要這樣便這樣吧。

  只是低低的應了他一句:“醒了。”

  “雲笙……”他不安。

  “我在。”已經沒了和他置氣的力氣,所以我回應他。

  “當時,我以為你要死了。”

  “我命還挺硬的。”

  “那時我發現我竟是那樣捨不得。”

  我嘆氣,心想著莫不是從前你都不怕我死,語氣不由帶上了些責備:“若是怕我死,早些便該對我好些。”

  “嗯……”

  我沒想他會答應,但事實上他確實答應了,還答應的很快,心想著這回對他打擊大了,我問:“我若死了你打算怎麼辦?”

  “把你的屍體冷凍起來,總之能見你就行。”

  語氣冷靜,像是在訴家常。

  他的回答我能想到,卻依舊不由渾身一抖:“要真是這樣我倒是要怕死了。”

  他的手在我瘦弱的背上來回撫摸,帶著無限的溫柔和疼惜,他說:“那就別在我之前死了。”

  話說久了身上便迴轉了一些力氣,我抬手去抱他,鏈子輕響,難得沒有反感說道:“這身子交給你養,之後就要看你本事了。”

  這句話便是應了他在我裝睡的那句話。

  話語落下,他身體似乎微微抖了一下,然後歸為平靜後問:“雲笙,你什麼時候醒的?”

  我說:“不久,就在剛才。”

  這話之後就是雙方的沉默,之後他打破沉默說了一句沒有頭理的話。

  “雲笙,我毀了你……”

  我笑說:“我知道。”

  只是不會再抱有希望,此後便不會有奢求也不會失望。

  說句不好聽的:葉殘生,臭小子,我看清你了。

  可是儘管看清卻無可奈何,我與他之間的關係已經完完全全超出了情愛,要真的哪一樣關係來形容的話,比起情侶我覺得寄生會更加契合。

  因為全過程唯有那窒息的緊繃感和無奈的妥協……

  最後我和他只不過是呈現一種姿態活在這夕陽下……

  我問:“我睡了多久?”

  他說:“快兩天了。”

  深呼一口氣,全身依舊酥軟的沒有力氣。我望著外面,那裡花草依舊,我不過昏睡兩天,卻仿佛已經過了一個輪迴,而腦海的痛苦不過是輪迴之間所該承受的。

  同一個地點,同一個時間,我記得那天旁晚,他還沒割斷我的腳筋時,花生就在這外面追著他的蝴蝶,而葉殘生站在我的身後和我一起看著,看著他一次次的撲空,看著那蝴蝶一次次企圖高飛……

  只是我最後沒有看完便被淚水糊了眼眶。

  自打認識葉殘生之後我似乎經常哭,像個女人一樣的掉著廉價的眼淚,最終頁沒有換回他的理智。

  野薔薇開的好,只是不見了那隻活潑無腦的金毛犬。

  我問:“花生呢?”

  殘生說:“和西彥在外面撒潑呢。”

  我笑道:“不會還在追蝴蝶吧。”

  殘生握著我的手,指尖有有下沒一下的玩著我手上的鏈條,他說:“它倦了。”

  我問:“誰倦了?”

  他說:“蝴蝶倦了。”

  倦了的蝴蝶怎麼躲得過利爪?

  不死心的問:“那天,花生追上了麼?”

  “追上了……”

  我頓了一下:“那蝴蝶後來呢?”

  葉殘生難得沒有專注的看我,他雙眼筆直冷靜,望著外界,他說:“死了。”

  太殘忍的手段葬送了一個生命,或許是心虛,所以葉殘生沒有看我。

  因為他很明白,自己的手段和花生的掠奪有多像,並且他也差一點葬送了我的生命,只是我卻醒了,因為我與蝴蝶不一樣。

  它沒有選擇,它只是躲避。

  而我可以選擇,選擇包容,選擇妥協,選擇停留在花生的鼻尖……

  手回握葉殘生比我強硬比我寬大的手掌,夕陽無限好。

  我說:“放心,我沒蝴蝶那麼脆弱。”

  他於夕陽中回頭,眸中溫情無限:“雲笙,謝謝你的堅強和包容,我卻依舊不會放手。”

  他亦不是花生,至少多了愛和疼惜。

  我並不恨他。

  都說自鬼門關走一趟,很多事情都會想開,又或許是要到無病呻吟,企圖安樂的歲數,竟是想罵他都閒累。

  只是靜靜的靠在他的懷中望著前方。我與他這樣姿勢不是第一次,心頭的平靜卻是第一次。頭一次靠在他懷中沒有想太多,從前總想著,總盼著他能心軟,他能多顧念我一下,如今可是什麼盼頭都沒有了,因為什麼都沒有了。

  自己一人走過這些時光,如今沉靜下來,再度回首。

  卻發現,自己的世界最後濃縮成的畫面便是像現在這樣,夕陽下,一個人的懷中,一片天地。

  “差了一條狗。”我說。

  葉殘生回頭,一臉疑惑。

  我只是笑,卻再不肯說話,我自然不會告訴他,我的未來大約只剩下他和不知道在哪裡撒潑的狗了。

  只是,那一天的落日十分,心境靜然,確無怨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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