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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感覺掐著自己腰的手指都一下收緊了。
她咯咯地笑起來,一聲比一聲軟:「師兄——」
宋驚瀾啞聲一笑。
於是林非鹿為自己的勾引付出了代價。
練了這麼久的即墨劍法,體力卻依舊跟不上,令人生氣。
……
因為紀涼的到來,宋驚瀾的教學日常也就暫時擱置了。林非鹿覺得挺好的,她可以趁機追趕一下學霸的進度,每天除了練習已經學會的劍招,自己也會拿著即墨劍譜專研專研,自己學一學練一練。
但她卻不在永安宮練,而是去宮中的一片竹林里。
竹海成浪,生機盎然,哪怕夏日也透著清透的涼爽,風過之時,竹葉翩飛,她便用竹葉試招,一套劍法練下來,劍上都能串一串翠色竹葉。
最關鍵的是,這片竹林位處臨安殿和紀涼住的庭院之間,紀涼只要去臨安殿,就會竹林附近經過。
以他的武功,自然能捕捉到竹林中練劍的動靜。
如此幾日,紀涼終於忍不住悄無聲息地靠近竹林,以他的身手,想不被人察覺,簡直輕而易舉。
竹海中的小女娃正盤腿坐在地上翻劍譜,神情嚴肅地看了半天,又站起來拿著劍練習。
紀涼看了一會兒,冷冷出聲:「不對。」
林非鹿像被嚇到,猛地朝聲音的方向看過來。待看見踩在一根彎竹上的身影,臉上也溢出驚喜的笑容,朝他跑過來:「紀叔!」
剛跑了兩步,又突然想到什麼,腳步一下停住了,臉上的笑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她緩緩退回去,怯生生地小聲問:「紀叔,你怎麼來了?我……我吵到你了嗎?」
紀涼:「…………」
啊!這該死的愧疚怎麼又冒出來了???
紀涼默了一會兒,在小女娃緊張的神情中飛了下來,隨手在地上撿了一根竹枝,沉聲道:「即墨劍法,重在出招詭譎,要快,要變,要反行其道。」
他將她剛才練的那幾招重現一遍,分明是一樣的招數,在他身上卻突然變得眼花繚亂起來,哪怕手上拿的只是一根竹枝,卻破開了風聲和竹葉。
林非鹿看得目不轉睛,心裡已經樂開了花。
天下第一劍客終於開始教自己練劍了!
紀涼示範了兩遍,轉頭看著旁邊已經被自己驚呆的小女娃,沉聲問:「會了嗎?」
她似乎這才回過神來,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閃不閃望著他,結結巴巴說:「沒……沒有……」紀涼還沒說話,就見她垂了垂眸,紅著眼角特別難過地問:「紀叔,我是不是太笨了?」
紀涼:「……!」
又要哭了!
他毛孔都要炸開了,立即斬釘截鐵地說:「不笨!我再細教你!」
她抿著唇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抬手揉了揉眼睛,這才翁著聲音認真地說:「紀叔,我會好好跟你學的!」
紀涼從來沒正兒八經地教過徒弟,宋驚瀾天賦異稟,根本無需他手把手地教。現在卻開始每天來竹林指導小女娃劍法了,她雖練的是即墨劍法,但紀涼這種級別的劍客,只需一掃就能堪透其中劍道,教起剛入門的林非鹿來輕而易舉。
他對劍法專研到了極致,練劍一道多有心得,傳授給林非鹿的全是乾貨。
林非鹿又不是真的笨,有這麼個高手日日指教,自然進步神速。
然後紀涼就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小女娃對自己的稱呼從紀叔變成了師父。
——師父,這一招我還是不太懂。
——師父,喝口茶呀,是徒兒親手泡的!
——師父,我學會十七招啦!超過小宋了哦!
紀涼:「…………」
哎,算了,師父就師父吧,自己要是不准她喊,說不定又要哭了。
天下第一劍客絲毫沒發覺,這套路跟當初宋驚瀾對他的稱呼從紀先生變為紀叔一模一樣。
他孤身一人,膝下無子,早已習慣獨來獨往無人問候,現在多了個徒兒每天噓寒問暖,師父來師父去的,倒讓他有了幾分女兒陪伴的感覺。
這感覺……還不錯!
他以往從未在皇宮中住過這麼長時間,這次卻一直從夏天待到了秋天。
國舅容珩之前被宋驚瀾派去治理水患,一直到入秋才終於回到臨城。本以為這次無緣和自己的好友相見了,沒想到進宮面聖的時候,得知紀涼居然還在宮中住著。
翌日,他便提著去年冬天埋在梅花樹下的兩壇酒興致勃勃去找紀涼。
紀涼見到好友,總是面無表情的臉上才終於有了幾分笑意。兩人性格相投,少時又有過命的交情,否則當初容珩也不請動他下山前往大林皇宮保護宋驚瀾。
兩人把酒言歡,談天論地好不快樂,臨近傍晚,外頭突然有人敲門。
容珩知道好友孤僻,喜好清靜,宮人得了吩咐也從不來此,怎會有人來敲門?
正奇怪著,卻見紀涼麵色自然地起身走出去開門了。
容珩端著酒杯跟到門口,倚著門框朝外看,待看見門外站的居然是林非鹿,一雙狐狸眼驚訝地挑了一下。
他跟林非鹿沒見過幾次面,畢竟雖是國舅,但前朝後宮有別,加之他事情也多,宋驚瀾信任他,宋國各地的政事都交由他處理,常年不在臨城,連帝後大婚都沒趕得及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