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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冬拍著心口道:「紀先生的功夫越發深不可測了,飛起來都沒聲音的!」他又湊過去,看著宋驚瀾手上那封信壓低聲音道:「容少爺回信啦?」

  宋驚瀾拿信在他頭上拍了一下,天冬就噘著嘴出去燒洗漱的熱水了。

  屋內靜下來,宋驚瀾走到案幾邊坐下,緩緩拆開信封。

  熟悉的字跡,輕佻的語句,開頭照常是問他安。

  看了一會兒,神出鬼沒的紀涼又從窗外飛進來,站在他身後淡聲道:「容衍說你想拉攏的那個人有點難度,他會想辦法讓人下獄再救出來,不知此計能不能行,如果失敗就只能除掉,讓你提前另擇人選以作備用。」

  宋驚瀾點點頭,又溫聲說:「辛苦紀叔這一年來兩頭跑了。」

  紀涼:「不辛苦,輕功又精進了許多。」

  說完,又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天冬端著熱水進來的時候,宋驚瀾已經將那封信擱在燭台上點燃,轉瞬燒成了灰燼。

  殿下近來跟容少爺通信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了,堂堂天下第一劍客竟然成了跑腿信使,天冬覺得紀先生真是太難了。

  他一邊服侍宋驚瀾洗漱一邊問:「殿下,我們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回國了?」

  他語氣里有些興奮,宋驚瀾看了他一眼:「你很想回去?」

  天冬道:「那當然了!那才是殿下的國家,回去了就不用受在這裡的這些苦了。」

  宋驚瀾用毛巾擦過眼角,笑了一下:「那可不一定。」

  天冬悵然地嘆了聲氣,又說:「其實我在哪裡都一樣,畢竟我只是殿下在來這裡的途中撿的孤兒,殿下去哪裡,我就去哪裡。只是若是回國了,就見不到五公主了。」

  宋驚瀾瞟了他一眼。

  天冬還猶自憂傷著,宋驚瀾把冒著熱氣的帕子扔他頭上:「五年之內是回不去的,且待著吧。」

  天冬聽他這樣說,有點開心,又有點失落。

  天氣漸漸熱了起來。

  宋驚瀾又過上了每日午後跟林非鹿一起坐在廊檐下嘬冰棍的日子。她小腦袋裡總是裝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會鼓搗出很多他聽都沒聽過的稀奇食物來。

  他也不怕有毒,不論她搞出什麼來,都會很給面子的全吃了。

  搞得好幾次半夜胃疼,硬是用內力壓下去了。

  他們這頭過得愜意,後宮和前朝可不安穩。

  起因是刑部侍郎的小兒子文向明當街殺了人。

  按照《大林律》,殺人當斬,但律法一向只適用於平民百姓,而這位刑部侍郎的小兒子,則是阮貴妃姑姑的兒子。

  阮氏姑姑當年嫁給了那一屆的探花,那位探花郎在阮相的扶持下一路仕途順利,輕輕鬆鬆就坐上了刑部侍郎的位置,本來按照今年的計劃,是要晉升刑部尚書的。

  結果就在升遷之前,小兒子犯了殺人罪。

  原因說來可笑,竟是為了一隻蟋蟀。

  阮氏一族家大勢大,已然是大林如今風頭最盛的外戚。阮家子弟一向過著不輸皇子的生活,之前的蕭家惡霸跟他們平日作風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文向明是出了名的紈絝子弟,遊手好閒好逸惡勞,時常出沒青樓賭坊,雖一事無成,蟋蟀倒是斗得很好。

  刑部侍郎為了鍛鍊他,將他扔進了金吾衛鍛鍊,文向明倒是在裡面學了些三腳貓功夫,平日越發的耀武揚威。他養了一隻蟋蟀,稱作百勝大王,卻在前不久跟人斗蟋時被對方給踩死了。

  文向明氣到發瘋,竟將對方活活打死,說要給蟋蟀賠命。

  他打死了人倒是知道怕,一溜煙跑回家躲著不出來。他知道京兆府是什麼德行,壓根就不敢管阮家的事。

  被他打死的人只是一個小文官的兒子,對方報了官,京兆府雖然受理了案子,也裝模作樣上門要拿兇手,最後不僅兇手沒拿下,這件事還一拖再拖,拖到死者的屍身都腐爛發臭,不得不安葬。

  這一安葬,文向明就改口了,說人不是他打死的,他只是隨便打了兩拳,根本就不足以致死,對方是因為患有惡疾,當時惡疾發作導致死亡的。

  當時圍觀的人哪敢跟阮家作對,也只能附和了。

  事情到這一步,本來也就結束了。沒想到那小文官不知在哪裡尋到了門路,竟然一紙狀告到了林帝面前,那狀紙由鮮血寫就,字字泣血,言明就算是把下葬的屍體重新挖出來,也要給兒子討一個公道。

  狀紙遞上來的時候,太子恰好在旁請安。

  林帝看到那血書,當場就發飆了,抬頭卻見林傾神色悲戚,不由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林傾哽咽道:「兒臣看到此血書,心中為那位父親感到敬重又難過。父母與子女血脈相連,若兒臣出了什麼事,父皇應該也會不顧一切為兒臣討公道吧。」

  林帝罵道:「你這是在胡說些什麼不吉利的話!」

  雖是罵語,心中卻大為觸動。再一看那血書,全然是一位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父親悲痛又無助的訴求。

  阮氏一族平時怎麼橫行霸道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鬧出人命,還敢這般藐視律法,林帝怒不可止,當即先停了刑部侍郎的職,然後讓刑部調派專人調查這件當街殺人案。

  聖旨一下,阮家就坐不住了,知道這件事恐怕善了不了,立刻求到阮貴妃面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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