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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南吐出一口氣,表情看似輕鬆了不少,道:“那就麻煩孟醫生了。”

  “肖先生客氣了。”孟成扶了扶眼睛,“這是我的工作。”

  肖南要送孟成出去,臨走前停下腳步輕輕抱了一下陸召夏,在他耳邊說道:“等等,我過會兒就回來。”

  陸召夏閉了下眼睛,沒有說話。

  封書看著人將屋子內的輔助用具收拾好,向坐回沙發椅上的陸召夏的背影鞠了一躬,才開門準備出去。

  “封先生。”

  封書一怔,然後站好,恭敬道:“我是肖總手下,陸先生叫我封書就好。”

  封書這邊站著等下面的話,陸召夏卻又沉默下去,封書微微抬頭看向落地窗前的那半個未被沙發椅靠背擋著的背影,白色的絲綢唐裝順著好看的肩線貼在身上,黑色的頭髮上正好鑲嵌上金色的陽光。

  ☆、第七章

  封書推開門走出去時,正巧碰到送了孟成後回來的肖南,他馬上往後退開一步,恭恭敬敬地在樓道一側站好:“肖先生。”

  “嗯。”肖南的視線從封書身上一滑而過,落在關閉著的門上時,清冷的眸子裡閃過瞬間的柔軟光華。

  “召夏還好吧?”沉吟了一下,肖南停下腳步問道。

  “陸先生情緒還好,只是臨走前吩咐我讓我多注意外面的動靜。”

  肖南神色微斂,似是不經意道:“說了什麼?”

  低著頭,封書毫不猶豫地回答道:“陸先生說陸總裁近期可能會有動作,讓我多注意。”

  在這種狀況下,陸召夏對自己的心腹手下說這些顯然是為了給自己提個醒,畢竟能夠在當初那種情況下力挽狂瀾,陸豫生的手段可見一斑,而肖南現如今雖說也稱得上勢力龐大,與傳承了百年的陸家相比,這股正在蓬勃發展、漲勢驚人的新生勢力卻還缺少了一些底蘊、一些根基。

  陸召夏的這些話是提醒,卻也可能是警告,但肖南並不在乎這些,在肖南的印象里,從他與陸召夏相遇那一刻起,陸召夏就是他肖南的了,同時陸召夏所做的一切,只要不危及性命,哪怕葬送了他一手創立的基業,也無不可。

  在肖南心裡,這些基業是他辛辛苦苦創立的沒錯,但他的性命卻是陸召夏拼了命換來的。

  聽了封書的話後,肖南心中甚至有點兒興奮,自從他將陸召夏帶到這裡,陸召夏便不怎麼關注外面的事情,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這種在他認為可喜的反應,肖南覺得應該要讓他堅持下去。

  肖南站在門口停了一會兒,閉了閉眼睛,對等候吩咐的封書道:“按照召夏說的做,這幾天多注意點兒陸豫生的動作,每天兩份,一份給召夏,一份給我。”

  “知道了,肖先生。”

  肖南笑了笑,沒再說什麼話,推開門走進了屋子。

  接來下這段時間,肖南過的很愜意,從來沒有過的愜意。

  從那天開始,陸召夏仿佛忘了所有,盡棄前嫌,但肖南卻從這種愜意中感覺到了那麼一點點兒不同尋常,陸召夏好像有哪裡不一樣了。

  就好像是回到了從前,五年前肖南和陸召夏最熱乎那段兒,陸召夏幾乎是哪兒都不去,每天留在空蕩蕩的小別墅里做他所喜歡的事情,華貴的衣料再次以驚人的速度在這棟別墅里舖展開來,封書來報告的工作的時候幾乎沒法兒下腳,只得從客廳里唯一的那一小半兒去肖南的書房。

  每天傍晚,陸召夏會前往肖南的辦公室,兩個人用了飯後一起回道那棟別墅。

  當然,肖南對陸召夏還是有那麼一點兒不放心,何況還有一個陸豫生盯著,所以大部分時間,肖南還是會趕在傍晚之前下班。

  肖南簡直受寵若驚,他從來沒想過經過了那些事情之後,他和陸召夏還能回到這種境地。

  從那天往後,肖南就抽空陪著陸召夏看他的設計,同時找回了當初那種充當模特兒和衣服架子的感覺。

  肖南還像以往那樣張開手臂,讓陸召夏不時嘗試著將不同的衣料往他身上系,眼神溫和。

  陸召夏站在不遠處往肖南身上看了看,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最後拿起剪子剪了一塊兒泰絲,走到肖南面前從他肩膀上搭過去,又轉了好幾圈用一些堪稱繁複的手法打結,道:“轉過身讓我看看。”

  肖南唇線上挑,眼角含笑,一直無比配合的他這次卻並沒有按照陸召夏說的轉過身,而是伸出手輕輕攬住了陸召夏的腰。

  陸召夏此時正彎著腰為多出的衣料打結,猛不防被肖南拉進懷裡,兩個人身高本就差不多,這個時候,陸召夏的額頭就那麼撞在肖南心口,然後瞬間便感覺到了肖南收緊的手臂:“很長時間了,讓我抱會兒。”

  “……肖南?”

  “嗯。”

  肖南也感覺到自己抱的稍微有點兒緊,但他卻沒鬆開。隨手扯下陸召夏系在他身上的布料,光|裸著上半身,赤著腳,肖南一把將陸召夏抱起來,三兩步走到另外一側的寬大椅子上坐下,一系列動作下來,硬是沒有鬆開手。

  等到坐穩,肖南微微喘了口氣。

  一直以來,肖南雖然了解陸召夏,他甚至可以從陸召夏平常的為人處世中輕易猜到陸召夏的心情好壞,以及陸召夏的下一步打算怎麼走,卻幾乎從來不曾明白他的一些想法。但這並不影響他們相處,曾經肖南非常堅定地這樣認為。

  直到,他為了這個認為觸及到陸召夏的底線,他才開始漸漸地適應,然後便是漫長地分析。等他差不多按照陸召夏的思維方式將一切想個七七八八,肖南忽然覺得當時的陸召夏一定認為他畜生不如,竟然會那麼待他。

  當然,了解了,知道了,雖然並不代表肖南完全理解陸召夏這種思維,但他差不多能夠把握,這就夠了。

  肖南和陸召夏都沒有再說什麼,屋子裡很安靜。

  他換了個姿勢仰躺在柔軟的沙發椅上,將陸召夏攏在胸前,兩個人以及其親密的姿態交疊在一塊兒。

  不知道多了多久,肖南的胳膊稍稍動了動。此刻陸召夏已經睡著,眼睛閉得並不是很緊密,留下了一條細小的fèng隙。

  陸召夏自幼身體虛弱,身邊所有人對他關懷備至,那副身體幾乎承受不起任何劇烈運動,長年未鍛鍊過的他,皮膚很白。從這個角度看過去,肖南甚至能夠看到這個精緻男子隱藏在皮膚表層下泛青的血管。

  陸召夏和肖南現在住著的這座別墅是肖南事業初期時,他們一起時住過的,其實真說起來,除去公司之外,肖南最常住的,能夠在肖南心中擔得起家這個概念的就是這座房。

  這座房子陸召夏住了四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這是他和愛人的家。

  曾經,就是在他住過時間最長的陸家大宅,他都沒這麼熟悉過。

  想當初陸召夏跟著肖南從未想過公開身份,而巧合的是,肖南的發跡比較突然,他落寞的時候,自然無人去關注他一個肖家旁支,小小的軍火商的情人,發跡後,肖南也已經能夠利用自己的身份權勢,讓旁人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了。而陸召夏也丟下了那些,因為肖南在困難時期人手缺少信任不足等問題,而讓他兼任的那部分他並不喜歡的事物。

  身份瞬間從別人眼中的心腹夥伴變作設計師情人,隨後又因為肖南的放縱成為不知情人心裡那個過氣情人,陸召夏都沒在乎過,他感情細膩,卻並不在乎這些,其實若非肖南在那個夏天因為激情將他忘記了一段日子,陸召夏和肖南的關係或許還能夠平平靜靜地度過好幾年。

  肖南將臉貼住陸召夏的側臉,一切想明白之後,他很感謝那個夏天的那個無意的“忘記”,使得陸召夏在還未耗盡耐心之時就因為那個導火索而提出分手,若真的再過幾年,他等來的或許就不是陸召夏的分手,而是徹徹底底的決裂了,肖南想,幸好是這樣,陸召夏的耐心還未用完,他雖然碰觸到了陸召夏的底線,卻還未自以為是地將其撐破,他還有機會。

  過了那晚,肖南好像一下子想明白了什麼事兒,又好像是忘記了什麼事兒,公司的事情全權交給了他那幾個信得過的手下,除非重大緊急事件,其他事物全部撒手不管了。

  與此同時,肖南還下了一個讓封書都不太明白的命令。

  肖南直接將一幹得力手下都聚集在了這棟已經有些年頭兒了的別墅里,然後第一次在陸召夏還在看面料的時候,非常魄力地將推在屋子裡的面料親手清理出了一條勉強夠一個人通過的小道兒。

  封書回頭,見跟過來的眾人全部盯著看著老闆的背影看,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鼻子,然後攬住一個想要上前幫忙的人:“看著就好。”

  此人直起身體,略帶疑惑、小心翼翼地看了肖南謹慎地清理衣料的背影一眼,壓低了聲音道:“肖總這是怎麼了?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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