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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晚愣了一下,抽了一口氣,緩緩露出一個苦笑:「好,我現在就去給你找。」

  「還有抑制劑,」沈舒雲閉上眼,睫毛卻在不住地抖,「昨天的事情,是你情我願,誰都沒有錯。但是,也不要再有第二次了。」

  「……好,」寧晚的手緊緊攥了起來,指甲掐進掌心裡,以保持那份鎮定自若,「之後再找醫生來看看吧。要是避孕藥沒生效,如果你不想要……打掉也可以。」

  說這句話的時候,寧晚心裡冰涼一片,每說一個字,他的心就往下墜一分,最後滾進冰窟里,血管里遊走的都是被凍成冰碴的血。

  他知道沈舒雲只是不想和他再有什麼牽扯了。

  他們之間,有著算不清的爛帳,已經走到這個時候了,就實在沒有必要再多添一筆了。

  沈舒雲沒吱聲,只是在寧晚落門離去後,手掌用力地按在了肚皮上那道深色的疤痕上,將那塊肚皮都壓出了紅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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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晚開始不再頻繁地外出,整日在家陪著沈舒雲,如果要開會他也會叫人來到這間宅子,在一樓和那些人見面、交談。自沈舒雲發情期過後,他就將沈舒雲腕上的鐵鏈打開了,但同時也在二樓的樓梯口多設了一個保鏢。到訪這裡的人,寧晚都會再三叮囑他們千萬不能上二樓。

  如果遇到了不得不外出的情況,寧晚也會儘快趕回來。沈舒雲有時站在那扇大窗前,神色淡漠地看著寧晚的車子駛出,直到在遠方的拐彎處連尾氣都不見。寧晚回來的時候,常常會瞧見沈舒雲站在窗前的身影,這讓寧晚不由暗自猜測,沈舒雲到底是聽見他車子駛回的聲音,才道窗邊來看,還是從自己走時就那麼站著,一動未動地待了幾個小時?

  這答案恐怕只有沈舒雲自己知道。

  醫生仍舊一周會來看望沈舒雲一次,好在這一次避孕藥確實生效了,沈舒雲不用再多吃苦頭。

  寧晚對沈舒雲的禁錮放得越來越寬,因為他心底也是真的捨不得沈舒雲抑鬱。

  有時寧晚會在晚飯後,牽著沈舒雲的手下樓到花園裡走一走,春天帶著暮色的晚風吹在他們身上,也吹不散兩個人之間的沉默。沈舒雲也不說好還是不好,只是在寧晚帶他出去過後,當夜的入睡都會很早。

  就這樣一天一天地過去,沈舒雲的氣色被慢慢養了回來,臉頰上也終於長了些肉,偶爾也會答幾句寧晚的話。小芋頭很依賴沈舒雲,他見不到沈舒雲就會哭,寧晚實在哄不住的時候,就把他抱上樓交給沈舒雲,通常沈舒雲哄兩下,或者唱首兒歌,小芋頭就會破涕為笑。

  羅驍還保持著和寧晚的來往,閒暇時就來找寧晚聊聊天。他們都成家了,對去酒吧派對這些事也早不像年輕時那麼來勁,更多的是喜歡窩在沙發里,喝點酒吹會兒牛逼,或是打兩局遊戲放鬆放鬆。這些天他去寧晚公司里總是撲空,就打電話給寧晚問他到底在哪。寧晚倒也從來沒有那羅驍當過外人,沉吟片刻就把這間宅子的地址發給了羅驍。

  第一次開車來這裡,羅驍差點在一片綠蔭里繞暈了頭,寧晚的這棟宅子是在W市郊區的一個小山坡上,路很不好找,用導航軟體也總是定位錯路線,到最後還是寧晚親自開車將他領了上來,帶著人進了家裡。

  「喝咖啡還是可樂?」寧晚沒等羅驍回答,他就替羅驍做了決定,「就可樂吧,咖啡還要現泡,太麻煩了。」

  羅驍翻了個白眼:「合著你就沒打算等我的意見,你都決定好了,還問我幹嘛?」

  寧晚聳肩:「就是客套一下。」

  「你說你原來那套房子不住,怎麼把這棟收拾出來了,非跑這麼遠來受罪?」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砰的一聲——原來是寧晚將可樂的拉環扯開了。

  寧晚面無表情地將拉環丟進菸灰缸,然後遞給羅驍:「你管呢。」

  羅驍挑眉,將他手裡的可樂接過來,沿著邊吸了一口雪白的泡沫:「嘿,你就不會說人話了是吧?不過……你到底怎麼了?我覺著你有點不對勁。」

  寧晚像條海草,軟軟地滑坐在真皮沙發上,半晌開口道:「沒什麼。說起來,我倒想問你件事,你找到戚知寒後,他就沒想走嗎?你怎麼留住人的?」

  羅驍無意識地捏了下可樂,鋁罐發出一聲尖叫,好像是在抱怨羅驍太大力了。羅驍想了想道:「他是想走,一點兒也不願和我回來,但他說要走,懷著孩子呢我能放心他走嗎?就算小寒他沒有懷孕,我也不能放他走啊!我就想,也沒關係,大不了我臉皮厚點,他去哪我跟去哪唄,我管不住他,他也沒辦法管我去哪,就一路跟著唄。跟到什麼時候他覺得累了,想回家了,我就帶著他回家。」

  寧晚臉色沉了下去:「那他要是根本就不想讓你知道他去哪,根本不想讓你找到呢?」

  羅驍也愣住了,他根本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因為他每次找到戚知寒都很容易。

  當時只顧著心急,現在細細想來,其實戚知寒沒有真正想過要徹底和他斷絕來往,老死不相往來的——只要他動了心思,去找了,就總能從各方各面尋到那麼些零散的消息。

  羅驍才遲鈍地發覺,戚知寒一直在給他機會……等他來抓住。

  所謂破境重圓,總是要有放不開的手,才有重圓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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