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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晨雨這周坐在窗邊,靠著過道。她轉頭一看,只見外面秋日燦爛,關峻站在日光里,看著有些不真實。她起身走了出去,奇道:“師兄,你怎麼過來了?”

  關峻說:“校長有事找你,叫我來跑個腿。”

  方晨雨一愣。她說:“校長找我有什麼事?”

  “我看到李老師過來了。”關峻頓了頓,補充了一句,“就是李光頭。”

  方晨雨驚訝。她說:“李老師怎麼會到我們學校來?”

  “應該是為你過來的。”關峻說,“你可是拿了個冠軍的,國際級的冠軍,很多年都沒出過了。”

  “如果師兄去的話,冠軍會是師兄。”方晨雨說。

  兩個人邊說話邊走,很快到了校長室門口。方晨雨敲門走進去,主動向校長和李老師問好。

  “我讓校長找你來,是想問問你願不願意和首都大學簽約。”李老師示意方晨雨坐下,開門見山地說明自己的來意,“你是我這麼多年來帶過的最有天賦的學生,如果你願意的話,不用耽擱到後年參加高考了,明年就可以和新生一起入學。”

  方晨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事。她下意識地看向關峻,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之後又收回目光。想了想,方晨雨說:“您是要我簽約物理方向嗎?”

  “當然。”李老師說。如果不是想提前搶下方晨雨這個人才,他怎麼會親自走這一趟?

  “那我不願意。”方晨雨堅定地搖搖頭,“我並不想走研究方向。”

  李老師皺起眉。

  “我的爸爸很早以前就在研究所工作。”方晨雨說,“在他眼裡,研究比什麼都重要。後來他的研究逐漸深入,經常一年、兩年都不能回家。現在他又已經離開一年了。我很敬佩爸爸,也為有這樣的爸爸感到驕傲,但是,我不想和爸爸走一樣的路。在我心裡很多東西都很重要,我做不到像爸爸一樣認真投入。”

  李老師嘆了口氣,說:“我明白了。”如果方晨雨是個容易衝動的女孩子,李老師還有把握繼續遊說下去。可方晨雨這番話說得太透徹,他沒辦法再勸。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有的人選事業,為事業付出一生心血也不後悔;有的人選擇家庭,終其一生都在想方設法保有心中最看重的東西。誰的選擇都沒錯,只是可惜了方晨雨的天賦。

  關峻有些惋惜。要是方晨雨答應了,他們可能就能變成同屆生了。不過方晨雨說得有道理,不僅方晨雨不會選擇這個方向,他也不會選。比起專注於學術,他和方晨雨還有更多想去做的事,即便選了這個方向也不可能和真正的研究者那樣專心致志。

  方晨雨拒絕了簽約提議,李老師也不多留了,直接飛回了首都。方晨雨拍拍自己臉頰,轉頭問關峻:“師兄,我以後會不會後悔啊?那可是首都大學,我以前可想考了!”

  “你想考肯定能考上。”關峻說。

  “那就承師兄吉言了。”方晨雨笑眯眯。

  晚上回到家,方晨雨把李老師過來的事給楊鐵頭講了。楊鐵頭沉默片刻,點頭說:“拒了也好。”

  雖然有點可惜,但他還是不想外孫女和她爸爸走一樣的路。不是說那不好,只是不願意方晨雨吃那樣的苦而已。說他小農思想也好,說他沒有覺悟也好,他就想每天看到唯一的外孫女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等再長大一些,他想看她戀愛結婚;等她結了婚再過些日子,看著她生一兩個孩子。到那個時候他就真的一點遺憾都沒有了,可以安心蹬腿去。

  第二天一早,方晨雨早起去晨練。關峻高三後上課時間提早了,方晨雨沒多少機會和他碰上了,晨練一般是一個人跑一會兒就回家。這天天有點陰,空氣不是特別好,方晨雨繞了一段路到了轉角處,看到一個孕婦扶著肚子靠在牆邊,身體好些要往下軟倒。她一怔,趕緊上前問:“姐姐您怎麼樣了?沒事吧?”

  孕婦看起來瘦得厲害,對上方晨雨關切的眼睛後連連搖頭,說:“沒事,只是孕期反應有點嚴重,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她連說話都有氣無力,看著隨時會暈倒。

  “要不我送你去前面的診所吧,那個診所的醫生很好的,我上次傷了腿就是在那裡拿的藥。”方晨雨建議道。

  “不用了,懷孕期間不能吃藥。而且我這不是病,只是孕期反應而已。”孕婦想也不想就拒絕,站起來想扶著牆往回走。

  方晨雨勸不了,只能扶住孕婦說:“那我送你回家吧!姐姐你剛搬過來的嗎?住在哪裡啊?”

  “就在前面那棟樓,很近的。”孕婦說,“謝謝你了,小妹妹。”

  方晨雨說:“不用謝,大家住的這麼近,都是鄰里,應該的。”

  孕婦眼神微微閃動,嘴裡卻和方晨雨說著懷孕的辛苦,前期吐啊吐,後期踢啊踢啊,生孩子不容易。到家門口之後她掏出鑰匙,手卻有點發抖,沒法把鑰匙插進鑰匙孔。

  方晨雨說:“我來開吧。”她接過孕婦手裡的鑰匙,把門打開扶孕婦進屋。屋裡的陳設很簡單,布置得不太溫馨,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出租屋。她問道,“姐姐你家裡沒人在嗎?”

  “我丈夫不久前死了。”孕婦摸著肚子嘆氣,“他哥哥把我趕了出來,我只能自己出來租房。”她走到桌邊坐下,拿起地上放著的暖壺倒出一杯水,“我一個人大著肚子,沒精力收拾屋子,有點亂,你不嫌棄的話坐下和我說說話吧。”

  聽到這話,方晨雨哪能立刻就走,她依言坐下,接過孕婦遞來的水喝了兩口。不知是不是錯覺,這水喝下去之後她覺得更渴了,又連喝了幾口才把那種渴意壓下去。她關心地問:“他們怎麼能把你趕出來呀?”

  “有什麼辦法。”孕婦搖頭,“他哥哥誣陷我出軌,說我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我在那個家就待不下去了。本來我想流掉這個孩子,但醫生說月份太大只能留著……”

  方晨雨正要安慰孕婦幾句,忽然感覺眼前一陣迷濛,孕婦的身影從一個變成兩個、三個、四個……她努力掐了自己一把,想讓自己的視線變清晰,可惜與劇痛一起襲來的是更加難以抗拒的乏力感。

  “做得不錯。”方晨雨失去意識前聽到一把陌生的嗓音從房間裡傳出來。

  孕婦拿出個鐐銬,把方晨雨的手反銬到背後,將她扔到長椅里,動作完全沒了剛才的虛弱。她腆著臉看向房間裡走出來的中年男人,渴望地問:“金爺,您不如給我兩份七號,我帶她嘗一遍,保證她會乖乖聽話,您想怎麼玩都行。”

  被稱為“金爺”的男人用手絹擦了擦手,走到長椅前看著少女昏睡的容顏,瞧見那漂亮的五官,不由邊隔著手絹撫觸她的臉頰邊讚嘆:“這麼漂亮的孩子,這麼快就上七號太可惜了。聽話的孩子多得是,少了掙扎會少掉很多樂趣。”見一旁的孕婦露出失望又痛苦的表情,像扭曲的蛆蟲,金爺冷酷地抬腳把她踹開,讓人把昏迷的少女扛上車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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