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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吐,咬牙切齒,每個字都裹著層冰在他心上一遍一遍的滾過,讓他疼的抽氣,卻還是不肯鬆開抱著她的手,只小聲的帶著股哀求,「殿下,求求你,別離開我,別離開我......」

  魏寶亭閉上眼睛,任他哀哀的哭泣著,不再言語,也不想哄他半句。

  記憶回到一個月前,正是春末夏初,他一身戰甲而來,不是浴血重生,而是.....墮落成魔。

  他重新為先皇與先皇后整了靈棺,用魏朝服侍過魏帝的宮人還有大臣的鮮血做祭,請了大師做法。那天皇宮幾乎成了血河,蜿蜒直入護城河,宮裡每個人都戰戰兢兢,生怕一句話惹著他。

  魏寶亭也是同樣的害怕,不過到底是小謝,她心裡清楚他不會傷害自己的,是以大著膽子上前輕哄著他,當時他的神情就不對勁,滿眼通紅,留下的眼淚仿佛也帶著紅,他只喃喃道:「往後我就只有殿下了.....」

  她聽出了他話里的悲寂,應該是最近為先皇與先皇后超度,觸及了他曾經的回憶,她記得她也回答了他,說永遠都不會離開他,會一直陪著他。

  她抖著雙腿陪著他站在了高台上,因為身邊的人是他,所以魏寶亭這才克制住了心底的懼意,畢竟這座皇宮已經死屍遍地了。

  可法事進行到一半,卻停了下來,她只記得高台之上有一道視線朝著自己看過來,定定的瞧了自己好一會兒,不過她沒有多想,等著法事做完,謝之州便跟著法師去了先皇先皇后的寢宮。

  可當天晚上,她就被囚在了宮殿裡,是他身為太子時居住的寢殿,後來改成了朝華宮,成了獨屬於她的牢籠。

  魏寶亭被關在宮殿裡有大半個月,雖然宮人都小心翼翼不敢惹怒她,對她也是盡心盡力的服侍,可是誰能忍受被囚禁起來?還是......毫無任何緣由的。

  再然後,謝之州半夜闖了進來,他像是發了狂,任魏寶亭怎麼打他罵他都阻止不了他分毫的動作。

  是以,就算事後他在她面前哭著想要她原諒他,魏寶亭一直閉口不言,只是態度很明確,那就是......她不原諒他,甚至,在謝之州的心裡,她是厭倦了自己的。

  「謝之州,你想要一輩子都把我關在這裡嗎?」她哼笑一聲,「......做你見不得人的玩物?」

  「——不是!」他急著出口,眼裡逼出了淚珠。

  怎麼可能?懷裡的人是魏寶亭,是他的殿下,是比他自己的性命都要重要的人,怎麼可能是玩物?

  他垂眸,語氣放柔:「如今天氣也變暖了,院裡的花都開了,我帶你出去看看好嘛?」帶著討好,眼裡也溢出些碎光來。

  「你要放我出去?」她已經被關在朝華宮裡許久了,每日只進來固定的幾位宮女,且都是生面孔,她連說話的欲望都沒有。且每夜還要忍受著他的掠奪,更是沒有什麼好心情,與旁人說話都是帶著氣的。

  .....是以在聽到之前幾位宮女在偏殿說她是陛下的玩物時,她並沒有反駁,難道不像嗎?

  「是我近日太忙了,總也抽不身來,今天不用上早朝,我帶你出去賞賞花。」

  說完,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翻身起床,隨手將被褥蓋在她的身上,對著門外道:「你們都進來吧,將東西放下。」

  他將衣裳穿好,還沒來得及整理就拿著帕子去沾水,擰乾後走到塌邊,覆在了魏寶亭的臉上,還沒擦幾下就被她一把奪了過去。

  魏寶亭拿過濕帕子去,擁著被子坐起身來,「我不用你,我自己來。」

  可她現在哪裡還有半分話語權,就連謝之州也不是曾經的他了,他現在霸道慣了。掌心一空,他的心瞬間也跟著疼起來。就像被奪去的不是帕子,而是他的心。

  眼睫快速的眨動幾下,繼而整個眼球蔓延上血絲。

  他不言不語,只是坐到了她的身邊,將帕子重新奪回自己的手中。而後擦了下她的臉,不顧她的反對,直接將被褥掀開,垂眸盯著。

  「你.....你做什麼!你走開!」魏寶亭羞的要推她,揮舞的手被他猛然抓在手裡。

  魏寶亭被他盯的臉頰迅速漫上層紅暈,想要掙扎卻掙扎不開,只能將眼睛閉上,暗示自己什麼也看不見。

  謝之州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青紫上,尤其是在看見泛著血絲的擦傷時,更是哽住了,他將被褥重新蓋上,「怪我,你該狠狠的打我才是。怎麼傷的這麼嚴重......先塗些藥膏,免得你疼。」

  「你還在乎我疼不疼?」她吐出口氣,睜眼瞪他。

  許是被她眼底的情緒給刺激了,謝之州難受的將目光移開,卻又不舍的再次落在她的臉上,沉默半晌這才道:「你若是實在不喜,我以後都不碰你就是......只求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我不喜的是什麼你不清楚嗎?你一聲不響的把我關在這裡,我這幾個月,跟囚犯有什麼區別?你把玉嬤嬤、吉祥她們都弄到哪裡去了?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她吐出一口氣,又道「你做什麼事情都是一意孤行,就連那晚上,我害怕極了,我跟你說我害怕,可是你呢?你只在乎你自己,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麼疼!」

  她一股腦的朝著他吐出來,期間眼神一直發狠的瞪著他。

  謝之州的臉色越來越沉,黑眸緊盯著面前的女人,半晌忽然笑了起來,透著股荒涼,就好似他自始至終只有自己一個人,就連凝在魏寶亭身上的目光都帶著股懼意,害怕她忽然有一天從自己眼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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