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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又開始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她無奈的趴在桌子上,單手按壓著小肚子。
心裡卻在慢慢的想著,那些銀錢要是打賞了御膳房的人,那這些日子應該是能吃好些東西的。
可是以後呢?
她犯了起愁。
待過了幾日,謝之州的傷總算是養的差不多了,並沒有好,不過能下床了。
他穿著一身半舊的衣裳,低著頭站在宮殿的門口。
因著臉上還有些疤痕,那眼神又透著股子陰冷,不少的宮女在偷偷的談論著。
他都充耳不聞,只立在那裡。
過了許久,正殿的門打開了,玉嬤嬤走了出來。
「殿下喚你呢,你進去吧。」
他走了進去,殿內通明,並沒有多麼華麗的擺件,甚至比之嬪妃的寢殿還要簡陋的很。
魏寶亭穿一身桃紅色的襦裙趴坐在靠窗的小塌上,發上沒有任何的裝飾,就系了兩條絲絛。
窗外的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將她那本來枯黃的臉蛋顯得有些白,尤其是那雙眼睛,黑的透徹,就連那本來讓人見了就厭煩的五官也顯得柔和了些。
謝之州垂下雙眸。
他現下的身上還帶著絲絲的疼,縱使那日她進來親手替他擦拭了臉,就算她與自己說了對不起。
可是他因她受到的殘害並沒有因此抹去。
掩下眼底那抹嘲諷,他低頭:「奴才參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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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五個小太監
謝之州身上穿著半舊的藍灰色的圓領窄袖袍,那衣袍不合身,穿在他的身上顯得空蕩蕩的,將他的身量稱的更加的單薄。
加之他本就大病初癒,臉色還泛著白,雙唇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
他規規矩矩的站在魏寶亭的面前,垂著頭,身子半彎著。
從魏寶亭的角度看,就只能看見他半垂的雙眸,那睫毛偏長,輕微的眨動了幾下,似是被她盯得不舒服了。
她移開目光,跳下床榻去。
謝之州如今正是十六,且他本就偏高,站在魏寶亭的面前,瞬間將她比成了個小矮人。
她那日去太醫院開的藥膏,專門用來治疤痕的。見他的臉上有幾道血痕,這人不管到哪裡,面容都是極重要的,怕他因著臉上的傷疤自卑,這才巴巴的給他送了來。
可魏寶亭剛伸手,就見謝之州身子一顫,整個人往後退了幾步,等與她的距離拉開了,這才反應過來,可他偏不願意跪人。
只彎了腰,「殿下恕罪,奴才剛剛只是……」
「沒事,這是藥膏,你記得每天往臉上抹上些,身上的若是看不習慣也儘管抹上,不用省著,等你用完了再來與我說一聲,我再去差人去太醫院開上些來。」
魏寶亭自然是知道他方才為什麼後退,他自進宮以來受得的便是打罵,對宮裡所有的人都是存著恨意的。自然也警惕的很。
他厭惡旁人的碰觸,書中曾經描寫過一段,當時他已經成了皇上身邊最寵信的宦官了,自然受到不少人的巴結。
當時有個妃子便將宮裡最美貌的宮女送去了他的床上,結果當天晚上便被他掐死了,屍體被扔回了那妃子的宮門口。
而他不過是被碰了一下,便一夜泡在木桶里,都把皮膚搓紅了。
從此以後,再也沒有然敢隨意往他的宮裡送過女人。
魏寶亭垂下雙眸,將手裡的藥膏放在了桌案上。
「你往後就是聽雨軒的人了,這裡的差事輕鬆,你只需跟在我身邊就是了,且我身邊已有吉祥如意服侍著,你大可安心,差事不累的。」
她自己爬上了小塌,伸手點了點桌案上的藥膏。
「你出去吧,記得將這藥膏帶回去。」
謝之州愣了一會兒。
他本以為,眼前這位公主該是訓斥自己一番的,她慣愛做些訓斥下人的事情。以前沒在她宮裡當差也是聽到過些關於她的傳聞的,都說這是個脾氣暴戾的公主,既不得皇上盛寵,還每日趾高氣昂的去教訓旁人。
宮裡的人都是打心眼裡瞧不起她的。
可他盯著那桌案上的藥膏,彎著腰將頭低下,拿在手裡後便退出了宮殿。
他可不相信朝華公主是轉了性子,那日替他擦臉也好,今日給他藥膏也好,他心裡是極懷疑的。
可是他只是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太監而已,對他如此能得到什麼好處?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不過眼前忽然閃過方才她趴坐在小塌上的畫面。
見她眉眼彎彎,陽光都打在了臉上,靠過來時還帶著股奶香味。
那握在掌心的藥膏還帶著她身上的溫度。
手指緊了緊,而後又慢慢鬆開,將藥膏放在了自己的衣兜里。
魏寶亭這幾日一直差人去尋書籍來看,這裡雖然是古代,可是字體竟然是她認識的簡體字,她倒也放下了心。
可不想成為文盲,本來已經做好了要跟著書籍里的字體學著寫的,但沒想到還真是驚喜。
現下她字是認得了,不過用毛筆寫還是不太會。
她來到這裡,雖然沒有雄心壯志,想要去謀奪皇上的寵愛。但是也不願意自己傻乎乎的什麼也不懂。
現下陽光正好,她將紙張鋪在桌案上,自己則握著毛筆努力一個字一個字的寫著,雖然歪歪扭扭的,有些地方還暈染開了墨點子,不過她倒是滿意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