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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五官被污垢還有血跡給掩蓋住了,頭髮也是亂糟糟的,雖然他現在燒的厲害,但是聽見腳步聲,還是睜開了一條縫隙。

  那目光透著陰狠,仿佛旁人再靠近一步他立馬就能從床上跳起來咬死他。

  他現在燒的神志不清,已然忘記了自己是個最卑弱的太監。

  「嬤嬤,你去門口守著吧。」

  玉嬤嬤看了眼床上躺著的那人,心裡還是有些不放心的,方才就有小宮女想要上前看看他還有沒有氣,冷不丁的就睜開了眼睛,把那小宮女嚇得連連尖叫。

  只以為見到了鬼。

  「殿下,您仔細著些。」

  魏寶亭是知道玉嬤嬤的,就算書里的原主作惡多端,也只有玉嬤嬤在她身邊,所以她在她的面前是沒有任何顧忌的,只道:「嬤嬤放心,你就在門口,有事我就喊你。」

  她不敢再多問了,應聲走了出去。

  玉嬤嬤一走,屋裡就只剩下了她跟謝之州,那人還半睜著眼盯著她。

  她先將桌上的宮燭點燃,屋內剎那就亮了起來,謝之州被這瞬間的光亮照的眯了眯眼睛。

  「你現在發燒了。」

  魏寶亭儘量平靜的說道。

  她不敢去直視床上躺著的那人。心裡還是有些害怕的,比之旁人還要多了一些,因為她知曉未來的他手段有多麼的陰狠,所以難免會走神。

  尤其是還被他盯著,她總覺得從腳底都冒出了些寒意。

  她還站在桌子旁,可是那雙腳已經發軟了,想要走到床邊去,可是怎麼也移動不了。

  只能說話來緩解一下自己心裡的懼意。

  「太醫說了,你受傷太嚴重了,今晚上可能會再發燒,燒退了就好了。」

  「你現在身子不能動,但是臉上都是血,你現下這個樣子自己肯定是動不了的,我幫你擦乾淨。」

  她說完就快速將頭低下,將帕子放在熱水裡泡了泡,然後拿起來絞乾淨水,便走向了床邊。

  她心裡想著,他現在都發著燒身上丁點力氣都沒有,能把她怎麼樣呢?

  鼓足了氣,這才走到了床邊。

  謝之州現在身子難受的厲害,他的大腦也混沌的很,面前的小人他都覺得分不清楚是誰,也是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話。

  他眯眼打量她許久,心裡想著她定是在想法子要捉弄自己。

  這些人嘴裡吐出來的話最是信不得的。

  眼見著她拿著帕子走了過來,他眉頭忽的皺起,胃裡翻湧的厲害。

  他不喜旁人的靠近,尤其是面前這個。

  伸手。

  他現在身上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本來是想推開她的,可是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搭在了上面。

  魏寶亭低頭看著手腕上髒兮兮的大手,他一碰上,都能清晰的看到自己本來乾淨的腕上沾染了些髒污。

  頗是嫌棄的移開目光。

  不過到底不好當著他的面打擊他,只以為他是嫌燙,便小聲道:「這帕子我都拿著涼了好一會兒了,而且那水本來就已經不熱了,你放心,不會燙到你的,這溫度剛剛好。」

  她說完,拿著帕子就放在了他髒兮兮的額頭上。

  輕輕一擦,那帕子就髒透了。

  她如此反覆了好久。將帕子在水裡洗乾淨後又拿來擦他的臉,她本來就是個小孩,力氣不大,又刻意放柔了動作,謝之州只覺得臉上像是被貓墊子輕輕的揉弄一般。

  且她身上還帶著些奶香氣,又甜又暖。

  他這些日子裡,每日都是泡在血泊里的,就算之前沒在勞役司,除了白日裡當差的地方,他住的那屋裡不僅髒還亂。

  一群小太監擠在一起,且都是最低賤的,身上的味道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本來就是極愛乾淨的,往日的時候還每日去打些涼水沖一下身子,可自從進了勞役司,就沒有了這些功夫。

  每日身上都是帶著傷的,一碰水就發膿。

  況且他……

  一想起那日在勞役司經歷的事情,他的眼裡就只剩下濃的化不去的悲憤。

  那垂下的眼睫快速地眨動了下,與淚珠混合的是他心底突生的絕望。

  他現在……真的是一個廢人了……

  手心忽然一暖。

  耳邊又傳來她的聲音。

  「我幫你把手也擦乾淨點,這樣你要拿東西吃東西的時候也方便些,不過你可千萬要記得,身上的傷千萬不要擦,要等著你身體好些的時候才能動。」

  「不然你現在肯定就疼的暈過去了。」

  魏寶亭細細的囑咐道。直到將他的手也擦地乾乾淨淨了,這才長長的呼出了口氣來。

  方才給他擦臉的時候就感覺到了,書里描寫的果然沒有錯。

  他長得極好看,並不是太監那種陰柔的長相,而是帶著股貴氣。

  她在心裡嘆了口氣,要是他不是太監的話,估計好多人都會喜歡上他的。

  「……為什麼?」謝之州看了好久,才低低的問了出來。

  聲音沙啞,若不是魏寶亭恰好在他的身側,該聽不到了。

  她想了下,猜測他問的應該是為什麼會給他擦洗,換言之,就是一個之前對他那麼壞的人怎麼突然對他這麼好了。

  她無言了許久,那謝之州就一直盯著她。

  仿佛要從她的神情中看到一絲的作假與戲弄,可是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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