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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老先生緩緩點頭,再次遲疑。
「爺爺!」霍小小抓著霍老先生的衣袖。
霍老先生眼神無奈,欲言又止。
霍隨城胸有成竹,「現在逼她一把,長大之後她會感謝我們的。」
霍老先生看向霍小小的眼神開始閃躲。
霍小小心底咯噔一聲。
不好。
爺爺要叛變了。
果不其然——
「你說得有道理,那就請幾個老師來家裡看看小小的底子,培養觀察一下。」
「……」霍小小整個人都麻了,怨氣衝天看著霍隨城。
霍隨城朝她露出慈父的微笑。
————
夜晚,霍小小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越想越覺得自己吃虧。
果然,她這個爸爸城府深心機重,不肯吃一點虧,即使是自己親生的女兒,血濃於水,也得想盡辦法把場子找回來。
現在就開始磋磨她,以後這個家裡,還不知道有沒有她的立足之地。
霍小小嘆氣。
早知道老父親這麼錙銖必較,她才不會去招惹他,現在好了,一招就讓她毫無還手餘地。
也是,她一個小孩子和一個大反派較什麼勁,年齡差在這,身份閱歷在這,她拿什麼和人家斗?三言兩語就把哄得她的靠山霍老先生倒戈相向。
這不是一般人。
輕易不能與之為敵。
思來想去霍小小爬起床,為了未來自己鹹魚般美好的生活,她覺得自己必須得做些什麼了。
————
夜色漸濃,霍隨城房間燈還亮著。
鹿鳴山開發提上了流程,這麼大的項目不能掉以輕心。公司未完的事,帶回家裡來處理。
夜深人靜,整個霍公館落針可聞。
門口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霍隨城挑眉,放下手裡的文件,看向了門口。
門鎖比較重,大人能輕而易舉打開,小孩卻得使出渾身力氣才能開門。
門鎖往下壓了壓,門沒開。
門外的小朋友鍥而不捨,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終於把門給打開了。
房門拉開了一條縫,一縷亮光透了出去。
霍隨城看到那條縫隙里一個毛躁躁的小腦袋往裡驚慌失措探頭探腦。
就在他以為這小孩是想來和自己一塊睡時,一條白色小方巾纏在一根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棍子上,從門縫裡悄悄伸了進來。
或許是棍子太重,小孩力不從心,綁著方巾的棍子肉眼可見地抖。
霍隨城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她這是在幹嘛。
在看到霍小小顫顫巍巍舉著棍子在半空中揚了幾下,白色方巾飄揚後,他恍然大悟。
舉白旗。
投降。
「……」
藏在書桌後的霍隨城低聲笑得渾身都在抖。
門外霍小小踩在小凳子上舉著白旗一頭汗,撲哧撲哧累得直喘氣,舉著白旗揮舞了好幾下,氣喘吁吁也沒聽到房裡有什麼動靜。
哎,如果不是走投無路,誰會這樣忍辱負重呢。
她也是沒辦法,話還說不利索,多說霍隨城估計還聽不懂,萬一誤會就麻煩了。
思來想去也就這個辦法。
舉白旗簡單粗暴,霍隨城肯定能懂她的意思。
早知道就找根輕點的棍子,這棍子這麼重,她這小胳膊小腿的,真是要了她的老命了。
搖了一會,房間裡依然沒動靜。
霍小小皺眉。
她都舉白旗了霍隨城怎麼回事?
沒看見?
她再次歪頭通過門縫往裡看,正好對上書桌後霍隨城似笑非笑的眼睛。
瞳眸微縮,忙不迭偏頭退了回來。
丟死人了!
霍小小臉霎時間通紅,踩在凳子上的腳趾頭羞澀得抓來抓去。
實在沒臉繼續待在這,霍小小將手裡棍子往裡一扔,抱著小凳子,在霍隨城出來以獲勝者的態度洋洋得意笑話她之前飛快溜了。
她都這麼忍辱負重舉白旗投降了,只希望她混帳爸爸做個人,以後別再磋磨她了。
她還是個孩子,不想這麼早就受學習的苦。
霍隨城拉開房門,走廊只瞧見一個矮小的背影搖搖晃晃玩命似得跑,一腳剎車在她自己房門外,沒站穩,後坐力太強,一屁股『咚』地往後坐。
霍隨城嘖了一聲,坐地上那背影忙不迭爬起來往房間裡沖。
那模樣,活像身後有個凶神惡煞的怪物在追她似得。
砰——
房間門關上。
霍隨城躬身撿起投降求和的信物——
一個簡單製作的白旗。
想起剛才霍小小那驚慌失措憨態可掬的模樣,忍不住搖頭失笑。
真是個小孩。
————
霍氏集團總裁辦的助理最近發現,一向表情嚴肅訓斥人不留情面的霍總心情不錯,雖然和從前一樣不怎麼笑,但據和他工作有面對面溝通的員工透露,最近霍總很好說話。
總裁辦總助提前來打好招呼,「待會都注意點,易氏集團的易總會過來和咱們霍總商談鹿鳴山項目的事,都機靈點。」
「知道了知道了。」
沒多久,樓層電梯開了,霍隨城與易揚一齊從電梯裡出來,兩人並肩而行聊著什麼,幾名助理隨即跟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