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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什麼也沒說,將兩隻腳丫子裹進西裝里,上車。
關門。
隔絕車窗外一切噪音。
車內沒人說話,霍小小再哭也沒意思,更何況經過剛才提心弔膽的飆車後,精神不允許她繼續哭下去,張口嗷嗷了兩聲,吸了吸哭得紅彤彤的鼻子,給了自己一個台階下。
也不知道舅舅的腿被打斷沒有。
「放心,沒有被打斷,只是被打折了。」
「……那就好。」
看來反派爸爸也沒她想像中的殘忍,仔細想想,現在應該是初期階段,還沒到心硬如鐵不折手段的地步。
嗯……還有救。
霍隨城手臂彎曲,僵硬托著裹在西裝里的孩子,顯然沒有抱孩子的經驗,看著自己臂彎里軟趴趴的一團,皺眉,將霍小小放在隔壁座椅上。
……等她會說話了,一定要讓大人在車上安裝個兒童座椅。
司機在前座平穩開車,恭敬問了句:「霍先生,我們去哪?」
去哪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麼安置霍小小。
霍隨城沉默片刻。
曾經酒後一夜荒唐的女人給他生了個孩子,他也是今天才知道,但這都不重要,既然是他的骨肉,霍家就不缺雙碗筷,足夠養活一個小崽子。
家裡老先生一直想著抱孫子,有了這個孩子,正好圓了這個夢。
「回霍公館。」
「好的。」
霍小小望了過去。
霍隨城掃了過來。
四目相對,眼神在空中碰撞。
霍小小一秒閉眼。
霍隨城雙眼微眯,三秒內改了主意。
「回一品蘭亭。」
「是。」
一品蘭亭坐落於市中心,黃金地段,當之無愧的中心豪宅,是霍隨城的私人住所,基本沒帶人回過。
半小時後車停在一品蘭亭小區樓下。
霍隨城一手抱著霍小小進樓,值班的工作人員笑著為他拉開大堂的門,按亮電梯裡的樓層按鈕,靠的近了,這才看到了霍隨城臂彎里抱著的嬰兒。
這孩子可真漂亮。
皮膚白皙吹彈可破,朦朧睜著的眼眶裡鑲著兩顆水晶黑葡萄,胖嘟嘟的小臉任誰都想上去掐一掐。
但隨之一驚。
她是單獨為霍先生工作的工作人員,只要霍先生回一品蘭亭都是由她服務,可以說基本每周都有一定的近距離接觸,之前從沒聽說霍先生身邊有哪個女人懷孕了,也從未見過霍先生帶什麼人回這。
還是……這孩子不是霍先生的?
但這孩子渾身裹著的一看就是霍先生身上的西裝,這孩子到底是誰,能讓霍先生這麼妥善對待?
工作人員心裡正腹誹這孩子是誰的時,樓層到了。
無暇多想,她伸手擋住電梯的門讓霍隨城出去,隨即躬身關上電梯門。
電梯入戶,霍隨城抱著霍小小進門後穿過客廳,在自己主臥前停下腳步,轉頭去了一間次臥,將霍小小放床上。
躺在床上的霍小小眼睜睜看著霍隨城將自己放下後轉身離開,絲毫看不出有想好好照顧自己的念頭,絕望伸出爾康手。
霍先生!
霍大佬!
霍爸爸!
爹!!!
別走!!
別把我一個人丟在這!
真嫌我麻煩把我丟在這,順便把我身上裹著的西裝拿走啊!
她雙腿直蹬,想把身上裹著的西裝蹬下去。
可霍隨城真的好愛她,唯恐寶貝女兒吹了風生病,裹得嚴嚴實實不說,還拿衣袖打了個死結。
霍小小踹得小腿打顫也沒把衣服給踹下去,氣喘吁吁癱在床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總覺得西裝上的那片濡濕像醃鹹魚一樣把她給醃入味了。
而她活像只鹹魚,翻個身都翻不了。
人家穿越光鮮亮麗名利雙收,她穿越,衣不蔽體孤苦無依。
咕嚕——
……甚至連飯都吃不上。
霍小小雙手摸了摸叫囂得厲害的肚子。
從醫院飆車到郊外,再到郊外回來,雖然只過去短短一小時,但她餓了。
飢餓的感覺她很久沒有感受過,現在只覺得前胸貼後背,飢腸轆轆,肚子裡空蕩蕩的在叫喚。
一想到這偌大的房子裡只有霍隨城一個男人,霍小小絕望閉眼。
一個沒有養過孩子的男人,估計也不知道怎麼奶孩子,更別提兩小時得餵她一次奶。
霍小小奄奄一息仰臥起坐,頭還沒抬起來就泄了氣,顫顫巍巍伸出手想翻個身,啪嗒一聲鹹魚躺下去。
拯救反派已經不重要了,反正她早晚都得餓死。
什麼滿級大佬重回新手村,這明明就是廢物新人小號重練,強大的靈魂被禁錮在這弱小的身體裡,遲早得廢。
不行!不能這麼下去。
人挪死,樹挪活。
她得想辦法救救自己。
環顧整個房間,落地窗,書桌,大床,衣櫃,所有的家具一層不染,根本沒有使用過的痕跡。
門沒關,有什麼動靜外面應該能聽見。
為了不讓自己餓死,霍小小使出最後的力氣放聲大哭。
但房外沒有動靜。
更絕望了。
老父親不會就這麼把她放在這放一晚吧?
霍小小癱在床上,面如死灰看著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