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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衷摸摸既明的小臉,與眾人道別,塗山十方直到雲頭乘風飛起又看了一眼東行,她藏在人群後方根本看不出神色。

  騰雲駕霧速度極快,塗山十方站在雲上扯著自己的銀髮:“真不知道本王這模樣要如何跟他們解釋。”

  風衷道:“實話實說啊。”

  “那你來解釋。”

  “行啊。”

  塗山十方忽然覺得這感覺不大對:“塗山族長說凡人成親有歸寧一說,為何本王有種被你娶了的感覺,話你來說,人被你帶回去,本王成回娘家的了。”

  這話可不是斬鄂會說的,他自己也苦惱管不住外在性格,說完就捂了捂嘴,皺著眉,神情苦惱,雪膚花貌,我見猶憐。

  風衷有心逗他,手指挑了一下他的銀髮:“好歹我也是一諾千金的種神,娶了你會對你好的。”

  窮奇“噗”了一聲,嫌棄地背過身去。

  塗山十方神情幾番變幻,羞赧、懊惱,時而笑如生花,時而蹙眉無奈,斬鄂的靈魂和塗山十方的外在正在互較高下。

  風衷湊過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看什麼啊?”塗山十方飛了她一眼。

  “你這模樣真叫人懷念。”

  “還懷念……”塗山十方咕噥,巴不得早點變回來呢!

  眼看著已經走了一半路途了,風衷忽然看到地面上有些奇怪,一片詭異黃光在四周蔓延,一直往湯谷方向延伸而去。

  她從未見過這般景象,連忙驅使窮奇搶先一步去湯谷查看,一邊按雲落了下去。

  一落地塗山十方便將她擋在了身後,看了看四周,除了氤氳著一層朦朧的黃光之外便是迎頭而來的沉悶之感,其他並無異常。

  腳下一動,踩到了個異物,他移開鞋一看,原來是只甲蟲,身上還粘著另一個甲蟲,不禁惹得媚眼一翻:“居然還是一對兒!”說著一腳給踹遠了。

  風衷莫名其妙:“你幹嘛跟兩個蟲子置氣?”

  “哼,本王都沒能洞房成,它們倒挺歡的。”

  “……果然分身齊了,性格也漸漸回來了,還跟以前一樣盡想些不要臉的事。”

  塗山十方說完就敲了敲額頭,又皺著眉掐了掐自己的手心。

  風衷笑著在他身上渡了陣神力:“不用排斥,分身性格原本就難以控制,說不定越是排斥越難控制。”

  塗山十方的性格的確是克制不住的,不出片刻又指尖繞了繞髮絲,眼神開始亂飛,忽然朝前面走去,指著那地上趴著的一對蝴蝶怒道:“還藏著一對呢,故意來氣本王的不成!”說著一腳踢了過去,不想那蝴蝶倏然一動,有什麼連著它從土裡鑽了出來。

  霎時間眼前黃光愈發強烈,風衷手中幻化出了龍桑杖,生氣掃了過去,那東西終於完全鑽出了地面,居然是只龐然大物,那對蝴蝶不過是它頭上的一對肉角罷了。

  塗山十方看了一眼風衷:“這是什麼東西?”

  風衷迅速布下結界,仔細盯著那東西,肉滾滾的好似蛇身,卻無鱗甲,頭生肉角,卻無雙目,不主動攻擊人,但這黃光似乎又帶著危害。

  此物混沌未開,正邪難料,看起來連上古妖獸都不算,反倒像是出自太古。

  風衷忽然想到什麼,臉色頓時變了:“這是邪兆之物。”

  “啊?”塗山十方莫名其妙。

  “傳言極魔邪物若要現世人間,必然會有邪兆,邪兆身帶黃光,周遭異常乏悶……”風衷沒有說完,因為那邪兆之物忽然動了,她立即將塗山十方擋在身後,神力揮了出去,擊打在它身上。

  邪兆之物只是個實體化的預兆,連意識都沒有,遇到襲擊也不會反抗,很快便被風衷傷成重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風衷忽然想到什麼,用生氣將那東西完全籠罩住,又從懷裡取出乾坤袋,拿出小黑的封印,解開後朝邪兆的軀體吸納進去,很快便將之完全吸納進了封印。

  封印里發出滋滋之聲,風衷有些激動,摸了摸封印:“小黑,忍耐些,這是重塑軀體的好機會,終於可以讓你再生了。”

  塗山十方湊過來看了一眼:“他能聽見?”

  “現在能了。”

  他眯了眯眼,小聲嘀咕:“那下次洞房可得避開他……”

  第87章 087 本體

  塗山十方目前寄身在斬鄂的凡體之中,自然不會理解極魔邪物的害處,可風衷是清楚的。邪兆的實體雖然解決了她心頭對小黑的一樁牽掛,心裡卻難免擔憂,連塗山十方的話也未曾細聽。

  窮奇早已抵達湯谷,以傀儡術傳來感應給風衷,情形似乎有異,她立即拉上塗山十方登雲而走。

  很快便到了柵欄院外,日頭剛落,暮色未沉,照理說正當是凡人們勞作回來的時刻,院中卻空無一人。

  窮奇從院內竄了出來,圓滾滾的身子繞著風衷的腳邊一直轉悠:“噗嗤嗤噗噗噗!”

  塗山十方莫名其妙:“它說什麼呢?”

  風衷朝院中看了一眼:“好像出事了。”

  塗山十方一聽便擋在了她身前,雖然如今風衷是神仙,可這舉動仿佛已成習慣。他搶先一步推開院門,剛剛進去就像是一腳踏入了濃漿,身上靈氣倏然被激發出來,周身金光大盛。

  他錯愕地回頭看了一眼風衷,轉頭就跑去了明夷的木屋前,一腳踹開門,裡面空空蕩蕩。

  風衷走來門邊看了看,又去將其他木屋的門都踹開,依然不見別人在。

  “他們都去何處了?”塗山十方一邊焦急地尋找一邊問窮奇,可窮奇“噗嗤噗嗤”的回答他也聽不懂。

  風衷拽住他衣袖:“他們的氣息還在,可能是被這光給遮蓋住了。”

  龍桑杖從她手中幻化出來,生氣揚出,整個柵欄院乃至整個不合關的谷底都浮出一層邪兆的黃光來,周遭發悶,隨之又被生氣掀開了去。

  塗山十方再跑回明夷屋門邊一看,果然看到明夷躺在牆角,斬賀靠坐在牆邊,全都昏迷不醒,他喚了幾聲也沒有回應。

  風衷抬頭看了看,應當是這層黃光始終盤桓不去的緣故,乾脆將龍桑杖豎起,吸納了這些黃光。

  光暈沒入龍桑杖,生氣竟不足以承受,她想了想,以生氣將這些黃光引入了身軀。

  塗山十方眼睜睜看著那些光沒入她胸口,連忙跑過來摟住她:“你幹什麼了?會不會有兇險?”

  “不會的,這只不過是個預兆,對凡人有害,對我造不成妨害。”

  風衷閉眼壓制了黃光,睜眼時暮色愈發深沉了一分,但周遭氣息終於變回正常了。

  窮奇居然還挺失望,“噗噗”了兩聲。

  風衷用龍桑杖敲了它一下,它才收斂了一下作為妖獸的本能。

  木屋裡有響動,她抬頭看去,凡人們陸續醒了,明夷扶著門框看著塗山十方,驚訝道:“塗山大王?”

  塗山十方一愣:“你叫本王什麼?”

  “叫你塗山大王啊。”明夷又看向風衷,眼中驚異,視線在她手中的龍桑杖上來回掃了好幾圈:“神女,我這才記起來,你是神女!”

  風衷走上前去,驚訝道:“你記起我了?”

  明夷點頭,拽著斬賀出來見她,那邊乘雷已經快步跑了過來,炸雷一般地喊道:“一定是神女長大了我們都沒認出來!”

  風衷也不想說出真相嚇著他們,笑著點了點頭:“沒錯,我變了模樣你們才沒認出來。”

  斬賀猛一拍手:“原來神女和斬鄂的姻緣不是跟我,難怪先前會來找斬鄂。”

  明夷受他提醒,一下想了起來,臉就白了:“為什麼斬鄂與東君長得一模一樣,難怪我總覺得他越大越眼熟。”

  風衷道:“你不用覺得驚慌,斬鄂是東君的凡人之態,但你們對他有養育之恩是不爭的事實,你們出海捕魚是否從未出過事?那是東君的母親甘淵神女感激你們,特地在海上一直護佑你們。”

  明夷恍然大悟,與斬賀對視一眼,說不驚慌是假的,但既然神女都這麼說了,也只好忍住了。

  塗山十方聽到甘淵神女的名號卻是怔了怔,感覺有什麼記憶從心底角落裡掀出來了一般。

  “也不知發生了什麼,忽然就一直睡到了現在。”明夷嘀咕了一句,請風衷進屋去坐,一邊小聲問她:“神女為何與塗山大王在一起,斬鄂不是去與你成婚了嗎?”

  風衷朝身後看了一眼,攜著她進屋:“我與你慢慢說。”

  塗山十方這才回神,看了看斬賀,又看看其他盯著自己的凡人,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埋頭出了院子,往自己住的木屋去了。

  窮奇悄悄在鐵鍋里順了一塊涼透了的肉,若無其事地跟上了他的步伐。

  塗山十方進了木屋,走去角落裡打坐,試著按照風衷的說法來控制分身,嘗試了許久,心口微微溫熱,睜眼撩了一下髮絲,卻還是銀白,不禁嘆了口氣。

  等到天黑透了風衷才回來了木屋,一進門便道:“說清楚了,放心吧。”

  她將龍桑杖靠在門邊,杖中光芒亮起,屋裡亮堂了許多,手裡端著一碗吃的送到了塗山十方面前:“明夷給你做了吃的,卻不好意思送來,她還得緩緩。”

  塗山十方將碗接了過去,卻沒吃幾口就飽了,好像現在越來越不知餓了一般。

  他將碗筷放下,問風衷道:“好奇怪,看他們的說法,原來早就認識你,也認識以前的我,之前都沒認出來,怎麼現在一下就忽然記起來了。”

  風衷坐在他身邊:“預兆的黃光本就有揭示之意,會揭開他們的本心也不奇怪。”

  塗山十方挑眉:“那光現在入了你體內,豈不是也能揭開你的本心了?”

  “嗯?”風衷切了一聲,起身道:“我有什麼本心好揭露的。”

  塗山十方看她往門口走,跟著站了起來:“你要出去?”

  “邪兆顯露了,我要去煞氣封印之處看一看,很快就回來。”風衷不想讓他跟來,迅速地出了門,連窮奇也沒帶。

  塗山十方追到門口時,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茫茫夜色里了。

  月至正中,風衷落在了煞氣封印的高台旁。

  一地清輝,神柱之外的四周依然是風沙席捲,高台附近卻寂靜無聲,神光微微流轉,一切看起來都與之前一樣。

  風衷之所以把邪兆的黃光引入己身,也是為了隨時可以預見極魔邪物現世的舉動。腳下繞著那一圈神柱緩步行走,黃光果然在周身顯露了一下,又隱沒了下去。

  這下面的煞氣便是極魔邪物無疑,不過看樣子似乎還沒到現世之時,趁此機會,她飛身上了一根神柱,豎起龍桑杖,加固封印。

  周圍神柱上的光輝接連亮起,連接成環,往地上籠罩下去。

  大地忽然震顫了一下,神柱甚至都晃了一下。風衷穩住身形,低頭看下去,地面裂開,衝出了一襲白袍的身影,陰寒氣息頓時迎面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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