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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敬早聞得荀家荀紹驍勇善戰,跟以前的荀家人一樣,是魏國鐵騎踏入富饒晉國的一道阻礙,甚至風頭勝過以往的荀家人,自上次交戰之後,晉國啟用她為將領,更是惹得魏國境內人心惶惶。

  他眼高於頂,卻一直鬱郁不得志,如今最希望的就是力挫她以樹立威望。此時荀紹又如此嘴硬,他心中更是惱火,當即便下了重手。

  西北軍勤加操練,應對迅速,軍陣擺的密不透風,將魏國騎兵困住,對方撲咬廝殺,他們只守不攻,一時間戰鬥重心竟移到了兩位主將的較量之上。

  拓跋敬也是使槍高手,但槍法霸烈,力道剛猛。荀紹的荀家槍是靈巧善變的路數,之前與周丰容數次比試,甚至在敏捷上能贏過他的劍法。

  兩人跨馬持槍各自來回鬥了幾個來回,未能分出勝負,卻都已經氣喘吁吁。尤其是荀紹,她右臂上的傷口又裂開了一些,血甚至順著胳膊淋漓到了地上。

  拓跋敬見狀暗中留了個心思,故意策馬繞著她轉圈,混淆她視線。

  荀紹已漸漸不支,難免有眼花之時,忽的手臂一痛,被他甩出的套馬索纏住,一個不慎就被拉下了馬。

  拓跋敬得意地大笑,重重拍馬,拖著她往營地而去。

  狹窄的山j□j上,碎石遍地,荀紹受傷的胳膊被纏著本就疼痛難忍,加上身體被拖曳撞擊,更是苦不堪言。

  “哈哈,大名鼎鼎的荀紹也不過如此!”

  荀紹咬牙,左手從腰間摸出匕首,卯足勁割斷了套馬索,人往後翻了好幾圈才停下,後面有魏軍的快馬馳來,她餘光掃到,連忙往側面一滾,險險避了過去。

  拓跋敬自然不會善罷甘休,策馬折返,一槍挑中荀紹腳踝,她悶哼一聲,反手回敬了一槍,拓跋敬腰側中招,竟忍住沒呼痛,只是雙目泛紅,面露凶光,下手更加迅速。

  荀紹失血過多,氣力不濟,漸漸抵擋不住。拓跋敬也失去了耐心,怒氣沖沖道:“既然你不願被俘,那好,乾脆直接送你入輪迴!”

  話音未落,長槍已要送出,忽見遠處一陣黑色孤煙直衝雲霄,映著天邊稀薄清冷的冬日夕陽,分外寂寥蒼涼。

  他驚訝道“怎麼回事?怎麼會有狼煙?”

  荀紹趁他分神,從地上一躍而起,槍頭擦著他的下顎刺過,在他迴避之際奪了他的馬,朝回奔去。

  這番動作已耗盡她全力,拓跋敬在後方換了馬趕來追擊,她知道該快馬加鞭,卻已支持不住。

  西北軍原先見主帥被擒,士氣大降,方才險些被破陣,拓跋敬絕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帶著人馬朝荀紹直追過去,咬得死緊。

  只差一點就能沖入陣去,到時候合陣,荀紹便算是安全了。

  可惜終究棋差一招,荀紹聽得身後箭矢破風而來之聲,下意識低頭閃避,不想那一箭射的是馬,馬狂躁之下將她顛了下來,恰好落在魏軍士兵堆里。

  流血太多讓她頭暈目眩,已經沒有力氣起身,一圈兵戈對著她,她吸了口氣,拼盡全力大喊了聲:“撤退!”

  殿後的西北軍撤去軍陣,迅速退出。拓跋敬慢悠悠地打馬到了她跟前,似乎抓到了她也就不急著去追其他人馬了。

  “不愧是荀紹,真能扛啊,不過你再能扛也就只能做到這步了。”他咧開嘴笑了幾聲,猛一揮手:“帶走!”

  幾名魏國侍女走進了魏軍營帳,雖然手中拿的是筆墨紙硯,看起來很端莊嫻靜,卻個個高大健壯,一看就是常年習武之人。

  將筆墨紙硯放在案上,為首的侍女用生硬的漢話對端坐著的永安公主道:“拓拔將軍請永安公主寫信回晉國,至於要寫什麼,公主應當清楚。”

  永安公主詫異的抬頭:“要寫什麼本宮如何知曉?你倒是說說看呢?”

  侍女聞言不禁蹙起眉頭,她只知道照著拓跋敬的吩咐傳話,哪裡知道到底是要寫什麼。被公主這話噎住,只能返回去找拓跋敬詢問。

  待帳中只剩下自己,永安公主臉上裝傻的表情才收斂起來。

  她只是要對付荀紹,拓跋敬還真以為她會出賣故土?這麼著急就要利用她,還不知道誰會被誰利用呢。

  她端茶啜飲,剛好遮住自己因嘲諷而微微揚起的唇角。

  剛剛得知荀紹已經被俘了,這個下場真是比她想像的還要好。

  拓跋敬既然活捉了荀紹,自然是要正大光明地對付西北軍乃至整個晉國了。可之前聰明伶俐的永安公主此時卻跟他裝起傻來了。

  他聽了侍女的稟報,心有不悅,卻也沒有步步緊逼,只冷笑道:“既然她要裝傻不肯為我大魏所用,那到時候可別怪本將軍翻臉無情!”

  荀紹被綁在營地空處的篝火堆旁,她並沒有暈厥,卻閉著眼睛,剛才眼裡的火堆看起來影影綽綽似乎有無數個,她的精神已經有些恍惚了。

  當初荀鳴被他們拖來綁在營地當中時是不是也是這樣?心中什麼想法也沒有,沒有恥辱,沒有懊惱,有的只是一腔殺意,恨不能屠盡敵軍。

  “這就是那個叫我們魏國人聞風喪膽的荀紹?”

  篝火堆旁,看守的兩個士兵坐在一起用鮮卑語說著話,大概是以為荀紹聽不懂,也沒刻意壓低聲音。

  火光下荀紹的臉蒼白如紙,髮鬢散亂,臉上和身上都是血污,若非一身戎裝,看起來簡直像是個可憐兮兮的逃難女子,也難怪他們會有此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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