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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天佑接過禮物,略感動,給了齊靖前一個內斂的擁抱:“謝謝老爸。”

  看到孩子臉上淡淡的喜悅,齊靖前掩飾不住笑容,道:“喜歡就好,以後就方便多了,最新款的。”

  齊天佑點頭:“你買的是我最喜歡的白色。”知子莫若父也。

  兩人在包廂里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陶珍嘉父子倆的到來,他們帶來了禮物和蛋糕,四個人唱完生日歌后開始吃了點蛋糕才讓服務員開始上菜。

  晚餐是以天佑最喜愛的海鮮為主,有他最喜歡的小龍蝦和烤魚,距離他上次吃海鮮已經是兩個月前的事情了,今晚肯定要好好吃一頓。

  陶珍嘉的父親是個老師,他是個文雅的男人,四十歲左右,是個教物理的老師,沒有理科男的木訥,倒也幽默風趣,只不過他剛剛與前妻離婚,現在剛回歸到單身的狀態,臉色不太好,有可能是因為孩子的原因與前妻打了場官司,現在還是疲憊的狀態。

  借著天佑的生日契機,齊靖前讓陶珍嘉帶他老爸出來走走,吃個飯,聊聊天,不讓他繼續沉悶下去,他們兩人是因為孩子而認識,也是因為孩子而成為朋友,現在依然是好朋友。

  吃飯期間,陶珍嘉的父親陶建鑫與齊靖前兩人不談工作,而是談起孩子的問題,你一言我一語的倒也不枯燥,兩孩子談的也是他們感興趣的話題,比如最近的全國數學競賽,又比如是否要參加學校舉行的運動會的項目,還對比起兩個學校的優缺點。

  一頓生日聚餐也吃得有滋有味,誰也沒有因那些隱藏在暗處的煩心事給煩惱住。

  晚上點的菜多,四人都吃得有些撐,陶珍嘉和齊天佑兩人喝多了椰子汁,一同去洗手間,剩下兩個父親在包廂內。

  而這時齊靖前才問起陶建鑫關於他與前妻的離婚事情:“離婚的事情沒有影響到珍嘉吧?”

  陶建鑫拿出根煙,順便遞給了齊靖前一支,兩人打開窗戶,開始抽了起來,陶建鑫收起剛才自作輕鬆的微笑,面帶苦澀說道:“她還是想帶珍嘉出國,說是在國內會埋沒了孩子的才華,確實,珍嘉是個聰明的孩子。”

  齊靖前客觀說道:“珍嘉除了聰明也有自己的主見,他自己是什麼想法你問過沒?即便出國也需要徵求孩子的同意,他也不是三四歲的孩子。”

  點燃手中的香菸,陶建鑫說道:“他是想留下來。”

  齊靖前搖了搖頭:“既然他要留下來你還糾結什麼。”

  陶建鑫說道:“你知道,我只是普通的高中物理老師,不能給孩子更好的發展機會,出國也許對他也不錯。”

  齊靖前說道:“在哪裡發展不是發展,難道就只有出國才能活得好?”

  陶建鑫說道:“我怕他長大會後悔,會怨我。”

  齊靖前直接戳他死穴說道:“鑫哥,你可要想清楚,那個……然姐現在身邊是另外一個男人,不是你。孩子離開你身邊,你怎麼知道他過得好不好,說句不好聽,然姐現在有錢都是那個男人的,你以為別人幫你養兒子?珍嘉離開後,吃得好不好,睡得香不香,有沒有人欺負你都不知道,想送他走,我看你是傻了,何必費什麼功夫去打官司,簡直吃力不討好!”

  陶建鑫被齊靖前戳破心事,心情更加糟糕,齊靖前說得全都在理,既然他想兒子好,想送走幹嘛還跟陳然打官司,把孩子留在身邊多好,怎麼都能照看的到。

  “我知道怎麼做了,我不會把珍嘉送走的,謝謝你,一語點醒夢中人。”

  齊靖前也算是婆口苦心,說道:“謝什麼謝,以後你們不怪我多嘴就好,我也算是看著珍嘉長大的,他就像我的孩子一樣,我也捨不得他在外頭吃苦,我們都是過來人,知道自己在外面生活有多艱苦,孩子能不走那條路就不走吧,我也只是給你個建議,最終做決定的還是你們。”

  多多少少都有點感動的陶建鑫被說動,而此時在外面聽到兩位父親對話的陶珍嘉和齊天佑默默地站著,沒有進去。

  他們本來是要去洗手間的,發現太多人,又回來了。

  齊天佑推了推陶珍嘉,小聲說道:“不進去?”

  陶珍嘉聽完父親們的對話,心情有些低落,說道:“我們去樓下的洗手間。”

  齊天佑點頭,他懂得單親家庭並沒有別人想像中的那麼容易過,也沒有那麼難,就看一家人怎麼生活,有怎麼樣的心態。

  其實,他們就是找個理由去消化剛才聽到的內容,作為壽星的齊天佑非常理解陶珍嘉,他再聰明也不過是個還沒有成長的男生而已,像齊天佑想炒股票賺錢還不是要他老爸幫著開戶,他的年齡都還不夠。

  但是,陶珍嘉是留下還是離開,都是由他做決定,別人只能給個建議而已。

  今天是齊天佑的生日,他們也不太想談起這個話題,索性先去轉換轉換心情。

  在包廂里煙都抽完一根的父親們發現兩個孩子還沒有回來,齊靖前便將包廂的空間留給陶建鑫,他自己也剛想去個洗手間,順便把兩位有可能“走失”的孩子找回來,既然吃飽了,就早點回去休息,或者他們還可以選擇去ktv要間包廂唱唱歌什麼的。

  在洗手間裡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齊天佑和陶珍嘉,齊靖前洗了手離開洗手間,當下決定回去後再給他們打個電話,正好他也沒有帶手機出來。

  一個人往包廂走的齊靖前在轉彎時撞到個迎面而來的男孩,對方一抬頭先是驚訝,再是興奮到激動:“齊叔叔!”

  在這種情況下,他偶遇了雷天譽,見到另一個兒子他心裡高興,但是也知道危險離自己不遠了,天譽和天佑同一天生日,既然他會在這裡,沒有理由雷沐岑不在的道理。

  “哎?是天譽呀,你怎麼在這裡?”雖想到他在這裡的原因,但是齊靖前還是選擇假裝不知道,在真正意義上,他們應該不太熟才是,在天譽的眼裡,他也只是雷霆萬鈞的一名員工。

  天譽心大,哪裡會想到齊靖前與自己有著不可分割的血脈關係,他只是單純地喜歡這位叔叔而已,齊靖前給他的感覺非常非常好,反正見到他連自己要去幹嘛都忘得一乾二淨,也把他在這裡過生日和有哪些人都倒得一乾二淨。

  “齊叔叔,我爸帶我出來過生日,就在最大的那間包廂,齊叔叔要不要一起過去跟我爸爸他們打個招呼。”

  齊靖前面上微微驚訝,並不是假裝:“今天是你的生日?壽星公,祝你生日快樂,我身上也沒有帶什麼送你的禮物……”他故意略過打招呼那段話。

  雷天譽連忙搖頭:“齊叔叔不用送我禮物。”

  齊靖前拍了拍對方的肩,說道:“我知道樓下有家蛋糕店,你喜歡吃水果蛋糕嗎?我給你去買一個,帶回家吃。”

  雷天譽想也沒想就點頭,也沒問齊靖前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齊靖前釋然一笑,天譽真是個乖孩子:“走。”

  手搭在天譽的肩膀上,齊靖前帶著他下了樓,路過他們的身邊的餐廳經理不由得回頭看他們一眼,他是不是眼花了,剛才這個男孩不是下去了?他到底是怎麼上去的,明明只有一個樓梯!

  距離餐廳三百米處確實有一家蛋糕店,在走過去的途中雷天譽才想起要問齊靖前怎麼會出現在餐廳,齊靖前自然是想好來回答的:“正好跟客戶在這邊吃飯,我同事剛剛將他們送走。真巧,就遇到你了,你跟我出來你爸爸他們不會擔心你吧。”

  雷天譽說道:“不用擔心,齊叔叔,我給他發了簡訊。”

  齊靖前說道:“那就好,看看你喜歡哪個蛋糕,我們就拿走哪個。”

  雷天譽其實對蛋糕並不是很執著,但是想著齊靖前給他買的,心情不知怎麼的比收到乾爹們的各種全球限量版禮物還要高興,就是不知道為什麼。

  他們還是挺幸運的,櫃檯中有現做出來的水果蛋糕,齊靖前給雷天譽選擇了一個大小適中的,雷天譽抱著包裝好的蛋糕愛不釋手,總覺得經過齊叔叔手的蛋糕會特別好吃。在齊叔叔身上,他感覺到一種平和溫柔的氣息,莫名的就想呆在他身邊。

  齊靖前其實什麼也沒有對雷天譽說過,只是像普通人那樣問問雷天譽的學習情況,問他喜歡什麼娛樂活動,在他面前一句也沒有提天佑,與這個孩子相處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他想問的太多,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問什麼,索性就隨意地問。

  兩人間的氣氛非常和諧,齊靖前還希望回到餐廳的路能夠長一些,他想好好的聽孩子說話,看看孩子現在長什麼樣。

  這一次雷天譽沒有忘記問齊靖前的手機號碼,齊靖前笑著讓他存下:“再次祝你十五歲生日快樂,每天都過得開心。”無憂無慮的,幸福一生。雖然不知下次見面是幾時,齊靖前還是強忍住不散發出不舍的目光,“再見。”

  雷天譽站在餐廳門口目送齊靖前轉入街角,心裡有點發酸,有種衝過去跟著齊叔叔離開這兒的衝動,看了看左手的蛋糕,又看了看右手的手機,他心情很快恢復過來,朝樓上跑去。他不知道的是,在跑上二樓的時候,齊靖前尾隨他的身後進了餐廳,並且他們的一切行為都被齊天佑和陶珍嘉看在眼裡。

  陶珍嘉頓時明白他家的事情不是小事,齊天佑家的才是大事:“你確實你爸不是把那個人看成是你?”

  齊天佑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我爸不會的,他知道雷天譽不是我。”

  饒是陶珍嘉那聰明都被齊靖前和齊天佑兩人的行為給繞迷糊了:“雷天譽是你弟?但你們與你爸都長得不像,那……”

  齊天佑瞪他一眼:“你可以閉嘴了,他永遠是我爸爸,永、遠不會變!”誰都不可以把真相說出來,爸爸才是他的唯一!

  他不知道老爸為什麼對雷天譽也有同樣的情感,或許是因為他老爸與生他的母親有關深厚的友誼的關係?

  陶珍嘉心情也不是很好,兩人站在陽台上望著下面的車流,相互不說話。

  他們兩人都有著不同一經歷。

  一個是從小到大都不知道自己母親在哪兒的,突然有一天,他發現自己叫了十五年的爸爸不是他的爸爸,沒有比這個更難過的消息,想到這一層,齊天佑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

  一個是曾經有個幸福的家庭,突然有一天,父母親離婚了,原本幸福的家庭支離破碎,那個曾經溫柔的母親與另一個陌生的男人將他敬愛的父親告上了法庭,想到這裡,陶珍嘉嘆息兩聲,他轉身先回去包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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