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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巴掌大的小臉緩緩向後頭轉去,輕飄飄的落在地上,離凌月霧才一步之遙的淡炎臉上雖然寫著稚氣,可是卻也展現出另一種成熟,身高上只比凌月霧高出半個頭。

  “他。”

  轉過頭凌月霧順著眼前的小路走去,淡炎站到了他的旁邊,並步行走,就像兩個剛吃過晚飯在路上散步的閒人。

  “他嗎?見了之後你不就知道。”

  同齡的兩人對話間卻沒有同齡間的默契與青春氣息,林子裡除了時不時聽到的鳥叫聲,就只剩下他們踩在路上的沙沙聲。

  小小的臉上就顯出嬌媚之氣,如瓷娃娃般長相的淡炎一路上都以厭惡的表情面對凌月霧,而凌月霧哪會管這些,他只不過想快點拿到解藥,然後回到凌落宮,至於那個人,他不確定,也只能見面後再談,一切視情況而定。

  凌月霧不再問問題,跟著淡炎走就是了。

  唯有一點他不明白的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練的是何門派的功夫,卻有人知道那是‘血殘’,很好笑,也許這是一個迷,也是一個局,也只能待自己去解,去辨別。

  走了一天,很快日落西山,離他們的目的地還有半天的行程,凌月霧很著急,所以他沒有想停下前進的步伐,而淡炎不同,他看不慣凌月霧那種於生俱來的淡定,凌月霧似乎沒有打算在他面前示弱,總得來說,淡炎其實也不過是個孩子,小孩子總是在某些時候會顯得稚氣。

  “今天就這裡休息。”

  站定在原地的淡炎身子傾斜著靠在樹幹上,而站在他旁邊的凌月霧並沒有作聲,既然他說不走那就不走,他又不識路,只能靠淡炎,抬頭望著漸漸變暗的天空,北極星就在那頭。

  淡炎見凌月霧沒有任何異議停了下來,當然凌月霧根本不可能會有異議,淡炎盤腿坐在地上,斜著頭直盯著凌月霧。

  凌月霧淡然的掃視了他一眼,背靠在離淡炎一米之距的樹幹上坐了下來,周圍除了寂靜,還是寂靜,不知他們這個姿勢維持了多久才有人開口。

  “喂,你餓不餓。”

  聲音有些不清不楚,可尖耳的凌月霧還是聽見了,他緩緩張開閉目養神的雙眼,透過細微的月光打量起淡炎。

  其實,他只不過是個孩子,而自己是個大人,看起來是小孩的大人。

  凌月霧站起身向有水聲的方向走去,而淡炎臉上還是顯得緊張,也跟著站了起來,但他卻沒有跟上去。

  “凌月霧,你不要解藥了嗎?如果你逃跑你爹就會死。”

  白影消失在黑幕中,此時的淡炎有些茫然,想著自己曾經殺過這麼多人,此刻卻有些害怕,害怕什麼,他不知道,只知道這種感覺就像被拋棄。

  淡炎,他出生在一個平淡無其的炎熱夏天,名字由此而已,這是那個男人告訴他的。

  繼續以剛才的姿勢坐在原地,逃跑就逃跑吧,只要保住了命,才能繼續他的下半生。

  過了沒多久,一道白影突然閃現在淡炎眼前,凌月霧手中拿著兩條看起來剛從河中抓起來的魚,他衣袖上還滴著水,發似乎也因魚的跳動而被沾濕。

  “你沒逃跑。”

  有些驚訝。

  凌月霧不理會他發出的小小驚訝,把兩條魚放在他的手上,然後又從旁邊拾了點柴火,利用自身的優勢弄個小火堆,再神奇般的搭了個烤魚的架子,而淡炎像是被定住的柱子一樣看著忙碌的凌月霧。

  凌月霧和他想像中的一點都不像,他以為,沒有凌霜若的凌月霧,生活上只是個廢人,熟練的技巧不是一日半日就能習得,他現在的行為就像是個長期生活在野外的獵人。

  柴火噼哩趴啦的響著,架子上散發出淡淡的烤魚香味,雖然沒有什麼香料,可是他卻可以烤出平常吃不到的人味道,不知何時移坐到火堆旁邊的淡炎盯著架子上的烤魚吞了吞口水。

  專心在烤魚的凌月霧轉過頭看了一眼淡炎,然後拿下架子上一條魚遞給淡炎。

  走了一天,是人都會餓,當然,也包括經常當神仙的他。

  見淡炎只看著他,手上卻不見有動靜,索性把插著烤魚的樹枝直接放在淡炎手上,凌月霧在魚上放了些從周邊找到的香糙放入了魚腹中燜烤,自然烤魚就會散發淡淡的香味。

  “吃。”

  他對淡炎沒有任何敵意,正如對待凌落宮的兩個兄長一樣,他只當淡炎是個孩子,被大人利用的孩子。

  走回自己位子上,凌月霧拿起架子上另一條烤魚用手優雅捏起魚肉吃了起來。

  淡炎不懂,一個細皮肉嫩的富家公子怎麼會熟知野外生存知識,不過看著凌月霧吃魚的優雅模樣,他腦子裡吃與不吃的掙扎也停止了。

  他吃了。

  第一次,有人為自己烤魚,莫名的有些心暖。

  第一次,被看視淡漠的人關心,也許是帶著另有他意的關心,內心似乎也得到小小的滿足。

  第一次,缺失的人,得到短暫的填滿,失愛的人,永遠容易得到滿足。

  可是,凌月霧卻是他一直討厭的人,也是,他一直羨慕的人。

  也許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這種心情——嫉妒。

  “你讓我厭惡。”

  吃完後,用衣袖抹抹嘴,淡炎平淡的望凌月霧白皙的臉道,在火光照映下的他臉上泛著淡淡的紅潤。

  凌月霧沒搭話,自顧找了個舒適的地方睡覺,人累了就要休息。

  “我說我討厭你。”

  淡炎蹲到凌月霧身邊大聲說道。

  凌月霧還是沒反應側身躺著。

  “我恨你。”

  淡炎坐在凌月霧身邊的扯住他衣角憂怨的淡淡說道。

  他果然還是個小孩,凌月霧只能這樣想,他從來不會為除了霜以外的人多慮。

  第二天,當凌月霧醒來的時候,就看到淡炎扯著自己的衣角睡得很香甜,小孩子的睡相都這樣麼。

  半天的路程,而後等著他的會是什麼。

  ……

  作者留言:終於有時間爬上來更文了。

  殘存(父子) 正文 第53章

  章節字數:2776 更新時間:09-09-21 22:51

  在情感方面凌月霧的反應能只是比正常人差那麼一點點。

  他不知道一夜過後,淡炎對他的態度已經改變,他跟在淡炎的後面,看不到他的表情,當然,他也不會在意。

  而前者沉著那張如花似玉的小臉,雖然說心中有那么小小一點點雀躍,可是再想想,卻又是那麼的殘酷。

  幽香之氣從遠處飄入凌月霧的鼻息間,習慣於凌霜若那淡淡的薄荷香氣,對於愈來愈濃的花香味感到一陣不適,連忙用衣袖捂住自己鼻子。

  “這花香味又沒有毒,遮什麼遮,要是被谷主看到定會不高興。”

  淡炎側頭警告凌月霧的危險動作,感覺上他口中的谷主很強大,很有氣勢,然而凌月霧並未放下捂住鼻子的衣袖,淡然說道,“他是你谷主,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喂,你要解毒還要靠他,別這麼囂張。”

  凌月霧挑了挑眉,看向走在自己身側的淡炎,囂張?

  被凌月霧平靜無波痕的美眸看得有些發麻,淡炎連忙撇開頭看著路邊才開到一半的野花。

  “我們岩谷就在前頭,越過那條鐵索就是了。”

  順著淡炎指的方向,穿過讓人鼻子發癢的百花叢,遠離那些煩人心的鳥鳴聲,放眼望去,這裡似乎除了石頭,還是石頭,鐵索也只不過才四條,踩的兩條,扶的兩條,在用來踩的鐵索上相隔一米放上了一塊木板,想過去的人當然能過去,只不過,鐵索很長,再向下看,膽小之人定會退縮。

  兩邊的環境相差萬里,凌月霧運氣輕碰木板,眨眼功夫就飛到對面,淡炎亦是如此,他們根本就是特別的小孩,只可惜,此行無多少人知曉,否則定會他們的事跡定會傳開。

  “你不怕高嗎?”

  淡炎領著凌月霧踩著腳下用鵝卵石鋪成的小道向他們的最終目的地走去,凌月霧打量了下四周,這裡除了石頭,還有些在岩石上長出來的花和糙,少水份的地方,植物也是屬於耐旱型。

  突然間在一塊很普通的石頭面前,淡炎有規律的在石頭上敲了幾下,轟轟兩聲,石門打開了。

  另一邊卻是人間勝地,也像是傳說中的桃花源,凌月霧無暇顧忌眼前那優美的景致。

  “你的谷主在哪裡?”

  “在那。”

  墊腳輕躍,淡炎白衣飛起,向左處飛去,凌月霧跟上,微波輕步點過香花,觸到藥糙,他們倆人落在一座白亭前。

  凌月霧抬起頭看向坐在亭子中,似乎早已知道他會到來的兩個年齡相仿的男人,邁開步子輕步踏上階台向他們走去。

  “阿炎,你回來的真準時。”

  手執黑棋,叭的一聲把棋子放在棋盤上,緩緩轉過頭,嘴角邊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而另一執白棋的男人卻意饒興味的盯著凌月霧。

  “師父。”

  被淡炎喚為師父的男人三十歲上下,有絲帶束在背的發隱約可看見隱藏在黑髮中的白髮。

  “阿炎,你累了,先下去吧。”

  眼看著一句話也不說的凌月霧,而凌月霧只覺得這像是一個陷阱,早早就布好等著自己跳,而他也跳了。

  “師父,那他呢?”

  站在亭子下方的淡炎似乎顯出對凌月霧的擔憂,他的師父與師伯並不像表面上那麼溫和,處事未深的凌月霧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更何況要拿解藥,師父會給解藥麼。

  “他,你的任務就是帶他回來,可不包括後事。”男人喝了口花茶,揮揮手示意淡炎下去。

  “是,弟子明白。”

  轉身,有些不舍望了凌月霧背影一眼,而後才躍起離去。

  “你就是凌霜若的兒子?”

  執黑棋的男人收起嘴角邊的笑意突然開口問凌月霧,後者淡漠的望了他一眼,而後選了張石凳坐了下來,他們坐著,沒理由讓他站著,大概被凌霜若寵壞了。

  其實青衣人就是明知故問。

  紫衣人給凌月霧倒了杯帶玫瑰香味的茶,凌月霧也不客氣的喝了口。

  “你不怕我下毒?”

  紫衣男人單手托著下巴對凌月霧笑笑,而後眨了眨眼,凌月霧感覺這個動作很眼熟,像誰呢?

  緊閉薄唇的凌月霧把杯子輕放在石桌上,平淡的雙眸望入紫衣人深遂褐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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