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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明康搖頭:“沒有,上一任寄生體死之後,主家都會提前尋找好下一代,只是每一個被寄生的身體壽命都不長。基本上活不過三十五歲,這是一道過不去的坎。榕的上一個寄生者就是我大哥,活了三十五年,在他死去的那一天,榕進入了施尉的身體。”
魏之禾想到一個問題:“如果不讓它繼續進入你們段家人的身體會有什麼後果?”
段明康:“據先人們的記載,他們也嘗試過,但是卻一直無果,我們根本找不到它,根本無法將它從人體內弄出來。就是我們私下找過很多天師,但是全部都不知該怎麼解決。”
魏之禾:“那你們遇到我其實就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段明康苦笑,完全沒有昨晚那種上位者的氣勢,頹然道:“是啊。”
此時的段英博也從激動的情緒中緩過來,說道:“小魏啊,我雖不認識你爺爺,但是我也知道你爺爺很厲害,你繼承了他的本事,施尉就拜託你了。”
魏之禾:“段爺爺言重了,我會盡力的。”
兩家人到底是親戚,他幫了段施尉,幫了段家,也等於是幫了他姑姑,至於他們段家的雞毛蒜皮和恩恩怨怨,魏之禾就不便管太多了。
段家一直沒有聲張此事,估計也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在風水學上,榕樹是樹王,可以化解百煞,段家祖先能夠從一個無名小卒到後來化家致富,和“榕”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在民間,就有榕樹要種在屋子前面,竹子要種在屋子後面的說法,前榕後竹。
“榕”之所以會選擇每一個家的長子或者長孫肯定有其原因,一是保佑了段家,二是它自己也能夠繼續成長。
只是被它寄生的人活不過三十五歲這一點,已經成為段家的心頭之痛。
要性命還是要榮華富貴?
段英博和段明康還是向他隱藏了這部分,或者他們並沒有意識到,段家多年來的順風順水也有“榕”的作用在裡面,也或許他們覺得“榕”的作用不再那麼明顯,想將它除掉,延續大孫子的性命。
魏之禾並不怪段英博向他隱藏此事,怎麼看來都比較玄幻。
也許是祖祖輩輩多年傳下來,很多東西丟失,已經忘記“榕”的作用,忘記它的貢獻,漸漸的,它的存在就只有“作惡”二字,再傳下去它就會變成段人家害怕的存在,必須除之而後快。
從段英博和段明康的只言片詞中,魏之禾還是基本將整個故事串連完成。
就不知道寄生在段施尉體內的“榕”知不知道段家人對它的想法。
知道是什麼物種,魏之禾已經有了想法。
不同的妖物,處理的方式必然不同。
做了無法挽回之事的小妖,魏之禾會選擇直接吃掉,像蘇梓做了錯事但是未傷人命,這樣的視情況大小吸掉部分妖力。
但“榕”這種就屬於特例,它與段家有約定,不屬於以上任何一種,還得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現在的問題是,是通過談判讓它從段施尉體內出來,還是說有暴力手段迫使它出來。
兩種方式的前提都得和“榕”對上話,從它對月光有反應的程度來看,它本身是有意識的,得借著段施尉的身體和它進行一次溝通。
魏之禾得想一想溝通的辦法。
聽段英博和段明康說了一上午,他們留魏之禾用餐,午餐還頗豐盛。
段施尉總算被允許和他們一起吃午飯,在此過程中,他更仔細觀察魏之禾。
四人一起用完午飯,段明康問段英博:“爸,這件事要和明遠他們幾個說說嗎?”
段英博說:“等之禾解決完再說也不遲,現在暫時別告訴他們。”
段明康:“明白。”他轉頭提醒自家兒子,“這件事跟誰也別提。”
段施尉聳聳肩:“知道了。”
他以前就知道自己身體和別人不一樣,具體是什麼病,家裡人也從來不和他提,問也不給他答案,他有過猜測,可是漸漸長大他就再也不猜了,得過且過。
魏之禾享用著清淡的龍井茶,段家三代在說話時,他選擇不插話。
段英博對孫子的身體還是十分上心:“之禾,這件事咱們什麼開始?”
魏之禾放下小茶杯:“隨時都可以開始,不過我會先觀察,找個適當的機會和它溝通。”
段明康不解:“不是直接……”
魏之禾突然正色道:“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後,我會按照我的方式幫你們,另外,我還有一個問題。”
段英博:“你問。”
魏之禾說:“它出來後,我會將它帶走,你們段家不能再問我要回去。”
段英博和段明康相視一眼,肯定道:“我們肯定不會要回來,如果你不放心,我們可以立個字據。”
段明康說:“是的。”
魏之禾:“行,那就隨我處置。”
兩方商量好後,立了字據,魏之禾將字據晾乾後,妥當收起。
段明康覺得魏之禾實在是太小心翼翼了,他們怎麼可能會要那只可怕的妖怪,對他們普通人來說,躲都來不及,怎麼可能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