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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早知道不來帶你湊熱鬧了。”她將小女孩從花壇上拉下來,“快把糖葫蘆吃完,記得擦嘴,別被阿爹看到。”

  “知道了。”小女孩嘟囔,“我還想留給阿娘和五妹。”

  “我在懷裡藏了糖果給她們。”

  “阿姐你吃了嗎?”

  “你吃你的。”

  ……

  魏曙耳聰目明,隔著花壇聽到了兩姐妹的對話,瞧著她們遠去的背影,嘆了口氣,朝梁福使了個眼色,梁福看看身後,人群中立刻有人分開人潮跟了上去。

  縱使政策設立的再好,也依舊有顧及不到的地方,這一點便是父皇也沒有辦法,就像皇后娘娘說的,只能寄希望於下一代,總歸會越來越好。

  頓時也沒了心思繼續看下來,乾脆吩咐車夫打道回府,到離皇城最近坊市前停下,多走幾步從側門回了宮。

  結果剛走到紫宸殿外,就撞見了同樣來找父皇的肅王叔祖。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由寶保皇叔和魏曙奉上曲目:三代同堂。

  第158章 道理

  魏曙看到肅王, 立刻恭敬行禮:“見過王叔祖。”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 叫魏曙從心底里懼怕的只有一個人, 就是眼前的肅王叔組。

  不光是他,前世他們所有皇子公主包括宗親子弟,都懼怕他。

  他們從小聽著王叔祖在邊關的事跡長大, 他曾三征匈奴兩征大遼,護住了大魏邊疆,傳聞他在邊疆時曾殺人如麻飲血碎屍, 魏曙不知道傳聞是真是假, 但見到王叔祖那張肅冷的臉,別說是他, 便是皇兄也每每躲著走。

  尤其那年國宴,有人意圖行刺, 被王叔祖當庭擊殺,鮮血正好濺到了皇子席位, 當時魏曙不過六歲,留下了深深的陰影。

  更不用提他後來造反是被王叔祖親自砍的頭,死前被割掉脖子留下的痛苦太清晰, 以至於他每每看到王叔祖都覺得脖子一痛。

  上一世他還能避開, 這一世卻避無可避,父皇如今只有他一子,王叔祖幾乎日日進宮,他根本無法避開。

  “出宮去了?”肅王瞧了一眼魏曙的穿著道。

  “是。”魏曙老實回道,“在街上轉了一趟。”

  所幸經過這幾年的鍛鍊, 他也已經習慣了。

  包括王叔祖和父皇的關係。

  是的,王叔祖和父皇。

  魏曙最初發現這件事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其實根本沒有什麼重生,這一切都是他的臆想。

  父皇若是寵幸男寵圈養男伎他倒不稀奇,他們大魏皇室歷來都有這樣的做法,昔年曾祖神宗就男女不忌,祖父英宗和父皇的太傅也被傳過流言,雖說後來澄清是其他皇子陷害,但是真是假誰知。

  叫他震驚的,王叔祖和父皇可是親叔侄!

  他是知道歷史上其它各朝也有過不少違倫之事,但萬萬沒想到居然會發生在本朝,而且離他這樣近。

  他恍恍惚惚了好幾日,才終於接受了這個爆炸消息,然後愕然發覺,似乎從夏姑姑到母后到梁平安到邵先生,所有人都知道,而且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魏曙一時懷疑是不是自己太大驚小怪了些,或者說在未來這種事其實很正常?

  直到後來他才自己慢慢回過味來,從父皇的暗示中聽出了不對,似乎王叔祖並不是曾祖的親子。

  這樣一來就對了,前世王叔祖的那些古怪行為似乎也能對的上了。

  上輩子王叔祖到他死都沒有成親,不僅如此,身邊甚至連一個侍妾或者男寵都沒有,傳言說王叔祖在戰場上受了傷,身體有恙,所以才不娶妻。

  不過王叔祖的功績在那裡,又是為了保護大魏受的傷,沒有人敢嘲諷他什麼,只是大家心裡難免會嘀咕幾句,甚至還會有人私下暗諷。

  魏曙曾懷疑過王叔祖此舉是為了降低父皇對他的忌憚,畢竟一個無後的親王,就算功績再大也無用,但王叔祖數十年都未成親,到教他信了他確實有恙。

  而現在,他恍然明白,什麼有恙什麼降低忌憚全都是假的,王叔祖從上一世就對父皇有意,所以才不願成親!

  明白過來的魏曙又恍恍惚惚了好幾日,回過神來想到他和陳哥兒,再看王叔祖,莫名多了幾分親近,沒想到王叔祖原來也是性情中人,竟為了父皇能做到那般,並且上輩子沒有一個人知曉他對父皇的心意,恐怕父皇本人也不知道。

  這份能一直壓抑隱匿在心底的情感,實在叫人敬佩,畢竟以他們的身份,以上輩子的情形,絕無可能走到一起。

  只不過這份親近在看到王叔祖臉的時候立刻化為了恭敬,沒辦法,上輩子留下的陰影太大,他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

  一如此時,他恭恭敬敬豎耳聽訓。

  肅王問:“你出宮可有告知你父皇?”

  魏曙低下頭去:“出宮走得急,未曾告知,正要進去請罪。”

  他是被刺激到一時衝動出了宮,明明跟前世一樣的情景一樣的事,誠哥兒說的做的卻跟前世完全不同,一次兩次,積累到這一次,他終於壓不住爆發了。

  肅王皺了下眉:“且隨我一道進去。”

  “是。”魏曙見他沒有訓斥,鬆了口氣。

  進了殿內,發現邵先生和元先生也在,夏嬋出遊後,便是邵先生和元先生接替了她來教導他現代知識,直到他五歲,在外人看來他到了進學的年紀,進了資善堂拜了太傅,實際上他早就跟著穿越者們學習了。

  “……最新的海船初試成功,可以投入使用,先遣部隊已經派了出去,不過海上天氣莫測,雖說從劉願那裡兌換了航線的記載,但時空不同,還是需要探索……”

  邵岩和元佩正坐在下首跟元清帝匯報著最新的消息,見夏恭領著兩人進來,停住了話音。

  元清帝看了眼面前的摺子,朝兩人擺擺手:“行了,今日先到這裡,朕會看摺子,有事明日上朝再說。”

  “是。”邵岩和元佩起身,識趣的退下了。

  魏曙規規矩矩行禮:“見過父皇。”

  元清帝先朝肅王招招手,讓他上前來,這才看向魏曙,神色淡淡:“出宮去了?”

  魏曙知道自己的行蹤瞞不過人,很乾脆的承認:“是,兒臣出去散了散心。”

  “因為誠哥兒的事?”元清帝讓出旁邊的位子給皇叔。

  魏曙頭幾回看到兩人並肩而坐的時候還會驚訝,現在已經見怪不怪了,回道:“是。”

  幾年過去,他已經能夠完全心平氣和的面對父皇,就像皇后說的,上輩子父皇給他的那些陰影,而他又對不起父皇的,不該算在這一世的父皇身上,上輩子的恩怨就只留在上輩子,這輩子重新來過,何況或許因為只有他一個,這輩子的父皇對他確實不錯。

  不過要說他們是父子,反而更像是——

  元清帝神色平和,沒有要責怪他的意思,開口的語氣不像是對兒子,更像是對一個同齡的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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