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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人敢這時仔細打量兩人,便會發現兩人額頭上都滲出了細密的汗。

  所幸梁平安已經通知了邵岩,他站出來做了指揮,士兵們起身有序的退離。

  與此同時,百姓們隨著一聲引導,齊齊高呼起來:

  “聖上萬歲!聖上萬歲!”

  數十萬人一齊高呼,聲音響徹天際,迴蕩在整個長安城。

  劉願看的心情澎湃,若不是他還想著回去,又有任務限制,還真想心一橫去遼國爭個皇位來坐一坐。

  不過他也清楚自己不是做皇帝的料,還是不禍害百姓了。

  韓倬等人瞧得心驚,這樣的民心,大魏還有何愁。

  而這一刻,終於被元清帝抓聽到了劉和的真實心聲。

  【不能再放任下去,否則長此以往,如何光復我大周……】

  元清帝瞳孔驟縮,劉和竟是大周餘孽!!

  然而此時暫且顧不上他,眼下皇叔最重要,待民聲平息,囑咐眾臣幾句,便匆匆帶著皇叔離去。

  背過眾人,肅王終於不再忍耐,臉色泛白,嘴唇一片青色,額頭的青筋昭示著他的隱忍,卻硬挺著一聲不吭動作自若地隨在元清帝身側下了城樓。

  剛從最後一階台階上落下,夏恭便帶著御輦過來接了兩人,匆匆往紫宸殿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宋徽宗的公主大概是歷史上最慘的公主了,而且還不是一個,是一群同時慘。

  第102章 恐慌

  上了御輦, 肅王終於沒忍住悶哼了一聲, 元清帝伸手去掀他的斗篷, 想瞧瞧傷勢如何,卻被他一把按住:“無妨,我撐得住, 待會兒還有國宴,陛下將我放到紫宸殿,找元佩, 不, 梁平安來就好。”

  【元佩還有宋行走這一重身份,不能離宴。】

  元清帝這會頭是炸的, 一方面是被四面八方無休止的心聲吵的,太陽穴和後腦一抽一抽的疼, 一方面是因為皇叔,看眼前的人幾乎看出了重影, 腦子裡嗡嗡作響,被皇叔這樣拒絕,只覺火氣直冒, 沉著臉:“鬆手!”

  然而肅王這回卻沒有聽他的話, 打定了注意不鬆手,強硬道:“陛下聽我的,叫梁平安來,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放心, 不會有事。”

  這一個小小的動作,臉色更白了幾分,額頭滲出了更多的汗。

  【不能讓元元為我耽誤國事。】

  元清帝之前壓下去的怒火瞬間衝上了頭,很想怒喝他為什麼要救他,為什麼要拿自己的性命當兒戲,但理智清楚皇叔是為了自己,然而正因為是為了他,才讓他更生氣,卻又不能對著皇叔發泄,何況這怒意更多是對他自己,對自己的無能,莫名的憋屈感卡在胸腔上不來下不去。

  生氣中還有著一絲慌亂和恐懼。

  不是慌亂恐懼皇叔真的出事,關於中彈如何治療元佩和梁平安早就跟他講過,再者還有長樂的止血藥,便是長樂不行還有貴妃,他並不非常擔憂,慌亂和恐懼的,是皇叔那一刻的一擋。

  皇叔喜歡他,他知道,皇叔非常喜歡他,他也知道,但他從未想過會真的如他所說,對他死而無憾。

  皇叔說的那些話,想的那些心聲,他從來都當做甜言蜜語來聽,尤其是動不動死而無憾,並沒有當過真,他明白皇叔對他的喜歡,卻並不信真的會為了他捨命。

  然而方才發生的一切告訴他,這是真的!

  皇叔真的做到了死而無憾!

  有防護衣有長樂有貴妃又如何,那一刻撲上來的舉動是實實在在的,若萬一直接打到了要害呢?

  槍械的殺傷力邵岩幾個是給他完完整整科普過的。

  這樣深重的感情,他理應很感動,然而更多卻是無法言說的恐慌。

  恐慌於他這樣濃重的情意,叫他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父皇母親和蕭九遙叫他自認看清了情愛的本質,不論當時多麼深情,也逃不過時間二字。

  母親和蕭九遙不相愛嗎?不,很相愛,二人一見鍾情少年夫妻,攜手遊覽半個大魏,為了救蕭家,母親能捨身隨了父皇。

  然而不過幾年,她便被父皇打動,與他恩恩愛愛,生兒育女。

  母親和父皇不相愛嗎?也很相愛,父皇會因為母親念及蕭九遙蒙頭大醉連朝都不上,母親也會因為父皇去別的妃嬪處生氣吃味,甚至兩人會為了某些小事鬧得不可開交,整個後宮沸沸揚揚,且每次都是父皇讓步。

  然而蕭九遙一出現,母親反手便捅了父皇一刀,雖然有他被蕭九遙脅迫的原因在,但母親下手幾乎毫無猶豫。

  更叫他難以理解的,之後竟然三人一道走了。

  所以對於情愛,元清帝在心底是存著一絲保留態度的,儘管他對皇叔動了心,願意跟他嘗試,但其實並沒有想過會長久。

  或許三年五年他就會膩,畢竟他願意與皇叔試試,除了心動,更多是因為無法臨幸他人。

  再者說不定到時候是皇叔先一步厭倦,選擇成婚生子,畢竟這樣的關係在民間不算少見,少年時廝混在一道,一旦成婚便自然而然分開。

  在他看來他和皇叔也不例外。

  所以他雖然對皇叔動了心,但說難聽些,只是打著廝混鬧一鬧的意思,與其日後分開傷心,不如便從一開始不多投入,省的日後落到與父皇和蕭九遙一般的下場。

  然而今天這種自圓其說的念頭被擊散,皇叔竟對他舍了命!

  仿佛有一座高山落下來,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太難以置信,太深重,像是天上掉下來了金子,掉的太多太密,他一時心裡生出了膽怯,竟不知道要怎麼接。

  破天荒頭一回面對一個人吶吶說不出話來,加上頭疼還沒有緩解,只能愣愣聽著皇叔安排。

  御輦一直抬到了殿門前,夏恭揮手叫抬轎的宮人轉身,肅王按住元清帝叫人的意圖,硬生生扛著一聲不吭自己走進了殿裡,等關上門一個趔趄朝下倒去,倒下的時候還不忘朝著與元清帝相反的方向,怕撲到他身上亂了他的衣冠。

  元清帝今日穿的是繁複的冕服,待會兒還有國宴,不能亂。

  然而元清帝先一步聽到他的心聲,顧不上其它,伸手將人架住,他再養尊處優,不至於架不住一個人。

  夏恭連忙上前來攙扶住另一邊,將肅王放到了榻上。

  “派人去前頭傳話給太傅,就說朕吹了冷風身體有些不適,晚一些到,讓他幫朕先顧著些,悄悄叫人傳話將元佩帶來。”

  遠離了人群,元清帝終於從頭疼中緩解過來,一邊幫皇叔解開斗篷一邊安排道。

  肅王微喘一聲,叫住夏恭:“只傳話給太傅就好,不必叫元佩來。”

  他和元清帝一齊不出面已經很惹人懷疑,誰知外頭那刺客會不會趁機散播傳言,還有劉和,若再宣元佩過來,難免會被人覺察什麼,就算沒人注意也不行,事關重大,以防萬一的好。

  然後緊緊握住元清帝的手,搖頭堅定道:“這一回陛下便聽我的。”

  他受傷的事絕不能傳出去。

  元清帝有些不敢看他,目光閃爍著應了。

  好在梁平安很快從後宮回來,氣喘吁吁地放下醫療箱,喘著氣道:“傷、傷口在哪……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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