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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御苑旁的院子便歸了肅王。

  一路舟車勞頓,下榻之後自然先休息,幾個穿越者除了皇后都是第一次來,十分新奇,興致勃勃地在院子裡逛了起來。

  元清帝坐了一路馬車,便也出來活動活動筋骨,站在湖心亭里看著長樂公主帶著夏嬋幾個四處亂竄。

  邵岩和元佩一路騎馬,邵岩還好些,元佩下了馬雙腿都打顫,幾乎是被邵岩扶著回院子的,梁平安得了消息帶了藥去看他,於是這會亭子裡只有元清帝和肅王兩人,安王不必說,帶著王妃到隔壁遊園去了。

  “陛下坐著吧,小心吹了風著涼。”肅王撥弄著炭火燒了壺水,沏好茶推到元清帝桌前。

  元清帝頭也不回,擺擺手:“無妨,我坐了一路,站著舒坦。”

  肅王看他的目光就帶了些無奈,只好自己起身,端了茶杯走到他身邊,將茶杯塞到他手裡:“陛下捧著暖和一些。”

  【唉,元元真是任性。】

  元清帝默,算了,他不跟被情愛熏傻了的人計較。

  肅王給自己也捧了一杯,悄悄往前挪了一步,跟元清帝幾乎並肩立在窗前,欣賞窗外風景。

  【能跟元元一起,哪怕什麼都不說只是這樣站著,也足夠了。】

  元清帝已經掌握了自動過濾技能,只當什麼都沒聽到,喝了幾口茶,想起一件正事來,道:“明日圍獵可都準備好了?”

  肅王道:“陛下放心,一切準備妥當,那幾個細作,會光明正大因意外而亡,不會惹人懷疑。”

  “嗯。”元清帝點了點頭,將杯子又塞回肅王手裡,示意添茶。

  先前通過監視和親隊伍,找出了不少潛在長安城中的匈奴細作,連它國的都帶出來了幾個,之後日夜監視又發現了一些,這一回不僅僅是普通百姓,竟混進了禁軍中,叫元清帝憤怒的,有兩個甚至混到了十七衛中,雖然只是皇宮邊緣守門的一衛,但也是他的親衛。

  這一回不能再說什麼怕打草驚蛇,必須得將兩人解決,正好秋獵便是個機會,畢竟秋獵出意外實屬正常,順帶可以連禁衛中的幾個細作一起解決,因為不是來自同一國,倒也不怕他們事後懷疑,再者,同時還準備了一隊專門訓練出來的特種兵,會在這一次意外中一起“死亡”,然後改頭換面扮作商人,輾轉去往它國作為臥底潛伏收集消息。

  這一隊是經過邵岩專門嚴格訓練出來的,從選人到實戰,都是他一手培訓,為的便是散布到亞洲各國去收集消息,原本還要再訓練一段時間才能結束,但正好撞到這個機會,便只能提前了。

  元清帝昔年也曾派出去過一些細作,但人心易變,誰也說不準會發生什麼,也有可能跟他們這邊一樣被攔截住,給的都是重新編寫的假消息,他不能不防,多做幾手準備。

  眼下這一隊還只是頭一批,之後還會再送第二批第三批去,這樣得到的消息才能更大程度確保無誤。

  想想匈奴想想遼國,再想想穿越者畫給他的未來中國地圖,這一回,他會畫出更廣的版圖來。

  正暢想著,冷不丁聽到了熟悉的四個字。

  【元元喝過的杯子,元元雙唇碰過的地方……唔……碰,碰到了!!】

  【我親了元元!!死而無憾!】

  元清帝:……

  防不勝防。

  還有哪裡親了?!胡說!根本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皇叔:四捨五入,親了。

  第65章 圍獵┃咔嚓。

  一個人臆想起來有多可怕元清帝算見識到了, 他徹底服了皇叔的腦補能力, 按宋傑的話來說, 給他一個表情,他就能腦補出一整部劇。

  皇叔豈止一部劇,差不多連後半生都要腦補完了。

  聽著他越想越離譜, 連日後幫他教導皇子習武的情形都想到了,忙回頭打斷了他的美夢:“皇叔隨我去前頭走走吧。”

  做了壞事的肅王心虛,背對著元清帝手裡動作慌亂了一下, 等放下茶杯轉過身, 表情那叫一個正直,誰也想不到他剛剛做了什麼:“是。”

  【元元沒有發現吧?】

  元清帝眼角抽了一下, 只能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和他一起出了亭子。

  英宗還在的時候, 元清帝來過傍山苑幾回,肅王也來過, 但只有一次,那時元清帝五歲,他十一歲, 隔年英宗便和昭慈太后離了宮, 元清帝登位,去年之前再沒有來過,而去年肅王這個時候還在邊關,沒趕得上。

  元清帝和肅王漫步園中,雖然已經十多年過去, 但園中的一草一木依舊還是當年的模樣。

  “這塊假山。”走到一處假山林,元清帝忽的停下了腳步,眼中漾起笑意,“皇叔可記得小時候,那時我頑皮,跑起來撞到了假山上,哭鬧著非要父皇將這假山剷平……”

  幼時的他堪稱皇宮一霸,宮裡除了父皇和母親,只有他最大,被假山撞倒首先不是怪自己不小心,而是怪假山,吵著鬧著要將撞痛他的假山剷平。

  當然,最後沒有如願以償,父皇雖然寵愛他,但這種無理取鬧的事根本不會應他,否則這片假山早就不在了。

  想起小時候任性的自己,元清帝不禁搖了搖頭,若將來他的皇子是這副模樣,他肯定要狠狠收拾才行,這樣想著心情就又有些複雜,如果當年母親沒有離開,以她對他的溺愛和偏袒,以及父皇的愛屋及烏,他恐怕也不會長成現在的他。

  肅王被勾起了回憶,瞧著假山,仿佛又看到了當年那個淚眼汪汪惹人憐愛,卻又霸道哭鬧的小太子,不禁笑道:“陛下幼時確實頑皮,可不止這假山,專挑危險的地方去,危險的事情做,還偏要甩開宮人,我跟高晏寸步不離跟著,生怕陛下出事,還不許我跟高晏走得太近,說不許我跟高晏親近超過跟你……”

  那時候的元元抬著小下巴,趾高氣揚極了,哪怕知道在他眼中他們不過是他的所屬物,是他會動會說話的玩具,他卻沒有半絲不忿,反而心甘情願跟著他護著他,只求那亮晶晶的雙眸落到他身上,看著他,露出天真燦爛的笑,就像初見他朝他撲過來時一般。

  好像一道光,將他從瀕死中拉回來,給了他活下去的勇氣和動力。

  元清帝心頭震了一下,他知道皇叔喜歡他或許是因為幼時他救了他一命,後來又將他帶在身邊,給了他地位和尊榮,但卻沒想到竟然會這樣深重,那種強烈的感情叫他呼吸都窒了一瞬。

  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各種情緒在心頭,甚至還有一絲隱秘的欣喜,叫他微愕,嘴上無意識回道:“只是幼時不懂事,如今不會了……”

  然而事實證明,他很快被打了臉。

  因為這一回秋獵來晚了一月,便也不耽誤時間,只休息了一夜,隔天元清帝便帶著一眾進了後山開始圍獵。

  元清帝自小習武,馬術箭術還算可以,雖然親政後落下了一些,不過在這種圈定好的獵場裡獵個野兔野鹿還是沒有問題的。

  皇后“有孕在身”,不方便騎馬,便負責招待那些對打獵不感興趣或者同樣不方便的女眷,在林子外的樓台上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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