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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煙見他神態不安,唯恐軍情有變,也顧不得把他引薦給方洛同認識,便問:“因何愁容滿臉,可是出了什麼事?”

  武將示意他借一步說話,才壓低了嗓音道:“剛接到嘉從關的飛鴿傳書,他們快守不住了,依在下看,即便我這次運送回了糧草和軍餉,恐怕也……直接送與了敵人口中。”

  盛煙驚駭地盯著看,冷靜下來才道:“夙……夙王他不會任由嘉從關被攻破的!我看,乾脆連夜出城吧,即便早兩三個時辰能到,也是對士氣的極大鼓舞對不對?”

  武將略微思慮覺得有理,欽佩地對盛煙道:“公子說的對!我這就催促張大人把糧草裝車,連夜就走。如果中途有變,應該還能收到從殿下那邊派出的飛鴿傳書。”

  實在萬分緊急,夙還有黑雕可以用的,盛煙勸慰自己,這嘉從關不會丟的。

  “嗯,我這就給你拿信和玉牌……”說罷,盛煙與方洛同匆忙說了幾句,轉身上樓去拿東西。

  攥著這兩樣東西要邁出門檻,盛煙猶疑了片刻。

  不消一會,武將就見盛煙背著包袱下來,攜帶著兩個隨侍,走到跟前對他道:“我想了想,還是與你一起押運糧草回去吧!”

  “這,公子怎可以身犯險?此番回程還不知會遇上什麼呢……”武將並不贊同,但被盛煙一句話就堵了回去:“我以夙王的玉牌命令你,帶我同去!”

  武將無法,只得低頭拱手道:“屬下明白了。”

  盛煙順道去布政司大人那裡奉上了壽禮,承情之後,就隨同糧草大隊一同前行,他們連夜趕路,路途顛簸不堪,次日天蒙蒙亮時才勉強出了西南的地界。

  布政司手下的兵士平日屬於練兵,大多都體力不支起來,看得那武將和盛煙眉頭直皺。

  根本是想快,都快不起來!

  盛煙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騎了一晚上的馬,腿肚子已有些轉筋,然而他只得堅持著,是他自己要跟著來的,不能給人添麻煩。

  行了半日,正午時分一隊人馬才停下來吃乾糧喝水,盛煙怕自己一下馬就再也上不去,便側坐在馬鞍上,就著水囊吃了一小塊餅。

  這時,他聽見天空之上,響起了一聲渺遠而尖厲的叫聲。

  盛煙立刻仰起頭去看,勾起嘴角,興奮喊道:“是小黑,小黑!”

  黑雕的確是夙派出來的,眼見嘉從關要失陷,他總不能什麼都不做,於是另外調派了一支隊伍前來,同時傳遞消息,糧草不再送往嘉從關,而是送往嘉從關百里之外的臼風谷。

  盛煙看著小黑從上空盤旋而下,最後降落在一塊岩石上。

  武將抽出紙條,得知了命令,頓時明白了酆夙揚的機謀。暫舍嘉從關,且戰且退,所有兵士保護百姓連夜退出城外,掩藏在臼風谷內。

  酆夙揚那頭已提前結束了戰局,但封鎖了消息,他會馬不停蹄率領本部奔襲至臼風谷,與敵人在谷口決戰。

  盛煙問武將,從這裡到臼風谷還需多少路程,武將告訴他,只要路上一直走不停歇,今夜二更應該就能到了。

  “那就不停了,大家堅持住了,長路奔襲,一刻也不能停!”盛煙為了鼓舞這些押運的兵士,擅自做主,拿出玉牌對他們道:“此戰若勝,夙王殿下定然重重有賞!你們每一個,都是守衛我們天翔朝的功臣!”

  頓時,振奮的歡呼聲迴蕩在山間,剛才還有懈怠的兵士都提起了精神。

  就這樣,盛煙跟隨著這支隊伍當真在二更之前就抵達了臼風谷南谷口。待看到了飄舞的“夙王”旗號,他才鬆了口氣,趴在馬背上不停喘息。

  夙派來的前鋒部隊先於他們一步抵達了谷內,正在布置埋伏並埋鍋造飯。

  一襲黑影從遠處駕馬而來,瞥見馬背上臉色蒼白的盛煙就是一驚,“盛煙!你怎麼會在這裡?”

  盛煙也是一愣,抬起頭來,看到來人慢慢牽起嘴角,輕聲道:“舒硯哥,沒想到能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岑舒硯知道他腿有舊疾,立刻下馬過去,把他抱下來,忍不住責備道:“不用說,你是偷偷跟來的?也奇了,你是怎麼跟來的!”

  盛煙呵呵一笑,對他晃了晃手中玉牌,“這個東西真好用啊,先別說那些,夙現在在哪?”

  “如果順利,殿下應該過一個時辰就到了……”岑舒硯給他灌了一些燒刀子,怕他受了涼,又把身上的披風接下來給他披上,“膽子越來越大,等殿下來了,看他罵不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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