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4、出爾反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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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聞言，第一個激動地道：「成全什麼？本宮不同意，今日的事情都是本宮與父親做的，與皇兒沒有半點關係，要承擔就讓本宮來承擔！本宮這條命陛下拿去就是！」
皇甫悅回頭看了皇后一眼：「母后以為，母后死了，兒臣能坦然活下去嗎？」
皇后：「本宮……」
皇后霎時間紅了眼眶。
她從兒子的眼睛裡面，看見了堅決。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她的寶貝兒子，真實的樣子，原來並非她從前以為的那樣，沒長大的樣子。
他……其實早就長大了，而且，想要為她這個母親承擔，也想要保護她這麼母親。
她所謂的她做出這件事，把兒子撇出去，其實說到底，不過就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
皇甫胤看到這裡，卻是回頭看向天玄帝，開口道：「父皇，兒臣不同意！」
太子的眼眶也紅著。
皇甫悅是他的弟弟，縱然因為雲霓裳的事情，兄弟之間有幾分矛盾，但是對方卻一直是皇甫胤疼愛的弟弟，他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皇甫悅被殺，而且還是冤殺！
皇甫悅這個時候。
也看向了皇甫胤，輕聲道：「大皇兄，你的心意，小王都明白的，都明白的，你能做到這一步，小王已經很感激了……」
皇甫悅知道，太子派人去顯王府找自己，其實就是為了制止今日這一切，他這個皇兄，早就已經看出了母后一定會輸的局勢，他不願意自己也捲入其中。
可是……
偏偏母后用一封密函，把自己騙出了顯王府，最終才來不及阻止。
皇甫胤被他這一句話，弄得有些說不出話，看著皇甫悅，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最終。
皇甫悅看向天玄帝，道：「父皇，您明白的，這個罪兒臣來承擔，是最好的結果，您下令吧！兒臣不求別的，只求您放過母后和外公的命，什麼榮華富貴都不重要了，只要他們還活著就夠了。」
楊國公也不曾想到，自己這個總是插科打諢，只知道跟自己撒嬌的外孫，竟會站出來承擔這種事，以求為自己和他母后保命。
楊國公抬頭，看著天玄帝，見著天玄帝似乎真的有些動心的樣子。
他怒而開口：「陛下，您記不記得，您迎娶我楊氏女兒的時候，您說過，只要我們楊國公府助您登基，若您登上帝位，天玄皇朝的江山，一定會傳給我楊氏的外孫？您還記得嗎？」
天玄帝臉色一僵，面上浮現出不自在來。
皇甫胤也有些愕然，回頭看向自己的父皇。
他之前聽楊國公說，父皇有負於他們，還不太明白是怎麼回事，眼下看來，竟然是這樣？
所以，自己這個太子之位，其實是父皇早就答應了，要給皇甫悅的？
楊國公道：「可是您登上帝位，羽翼漸豐之後，您便出爾反爾，將一切都拋在腦後，將您當初的承諾，拋在腦後。老臣一直知道原因，因為顯王有個太顯赫的外祖父，讓您覺得您若是把太子之位給顯王，也許您的帝位都會坐不安穩，所以……」
楊國公冷笑起來：「老臣今日與皇后所做的一切，都不過就是為了幫助陛下，實踐當初的諾言罷了。這是當年陛下與老臣之間的約定，陛下要怪就怪老臣吧，顯王是無辜的，還請陛下饒過顯王。」
都以為外祖家顯赫，對於皇子而言就是好事，其實並非如此。
楊國公府太顯赫的結果，是天玄帝根本不敢再放權給皇甫悅，他擔心皇甫悅變成他自己的威脅，所以他們的陛下，出爾反爾，言而無信，所以，一直到現在，楊國公都覺得自己沒錯。
他不過就是逼著天玄帝，做到他曾經答應過的事情罷了。
只是……
他失敗了，鬥不過皇甫胤，他無話可說。但是天玄帝眼下一副理所當然，要處置他們，似乎是他們十惡不赦的樣子，楊國公卻是咽不下這口氣！
皇后也苦笑道：「都怪本宮當初瞎了眼，竟然愛上這麼一個人，累我楊國公府滿門被騙，如今又落到這步田地。最是無情帝王家，本宮如今也算是明白了！」
話說到如此地步，天玄帝的臉面，等於被徹底撕開。
天玄帝冷著一張臉，看著他們二人，怒道：「當年的承諾？那你們告訴朕，這世上有幾個帝王，在登基之後，還會遵守登基之前的承諾？你們相信這種事，本身就是你們愚蠢，眼下還來怪朕！」
就是皇甫胤，都沒想到，父皇會說出如此理所當然的話。
他的寒眸，有些愕然地看向天玄帝。
天玄帝看著皇甫胤這樣的眼神，好歹還是找回了幾分臉皮，開口道：「就算當初的事情，是朕對不起你們楊家，但你們如今發動宮變，也實在是過分。難道你們就沒有錯嗎？」
楊國公和皇后都是冷笑，並不說話。
天玄帝也不想與他們說話。
他看向皇甫悅，問道：「皇甫悅，朕問你，今日的事情，你果真願意承擔？」
皇甫胤厲聲道：「父皇！」
天玄帝怒斥道：「你叫朕做什麼？皇甫悅的話沒有錯，為了大局考慮，此事他來承擔最好。兄弟之情，重得過邊關安穩嗎？他是朕的兒子，處置他，難道朕不難過嗎？但是朕除了是父親，還是君王，而你，除了是兄長，還是太子！」
楊國公聞言，卻是冷笑一聲：「是嗎？陛下這是為了天下嗎？當真是為了天玄皇朝的安穩嗎？您不過就是為了，您可以坐穩帝位罷了。」
楊國公一語中的，說中了天玄帝的心思。
但是天玄帝面上半分不好意思也無。
他只冷冷地盯著皇甫悅，等待著皇甫悅的答案：「皇甫悅，你回答朕！」
皇甫悅一字一頓，吐詞清晰地道：「兒臣願意！」
皇后尖銳地道：「臣妾不同意！我不同意，皇兒，這件事情與你無關。你就連跟太子爭奪太子之位都不願意，你又豈會願意參與宮變？冤有頭債有主，今日的事情是我做的，陛下你要殺就殺我，不准動我兒子！」
天玄帝掃了她一眼，蔑然地道：「你的一條命，還不足以擔起今日這一切！」
皇后不過一介後宮婦人，若說是皇后獨自策劃此事，會有人相信嗎？
不會。
這個罪責，皇后一個人扛不下。
天玄帝看向皇甫悅，猶豫了片刻，最終冷了臉：「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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