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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以為堯殤已經忘了。

  我也希望他已經忘了。

  不知火顯然來了興趣,笑問道:“哦?不知王爺說的是誰?同是行里人,說不定知火我也認識呢。”

  堯殤微微勾了嘴角,轉過頭不再看我,他只說了三個字:“我忘了。”

  20

  20、第二十章 ...

  作者有話要說:天冷,注意保暖啊各位親~

  宋嘉氣候濕潤,夏季清晨涼慡多霧,我吊完一個時辰的腿,剛回來就看見堯殤手裡提著劍,在客廳喝著涼茶。

  露水沾濕了他的衣袖,發如潑墨一般,微微遮住了側臉。

  我正奇怪怎麼沒人伺候他端茶倒水,堯殤已經先一步放下了茶碗,沖我微微點頭:“睡得可好?”

  “恩。”我答應著,四下看了看:“怎麼就你一個人?”

  堯殤一臉本來就我一個人的無所謂,向我舉了舉茶杯:“要喝麼?”

  我沒答話,自己上前倒了一碗,喝了一大半,抹了抹嘴,正準備走就聽見身後堯殤淡淡道:“去哪?”

  我愣了愣,有些意外:“王爺,現在是朝食的時候了。”

  堯殤仍是一口一口慢慢的喝著涼茶:“本王知道,所以才問你,你這是要去哪。”說完,他放下茶杯叫來了下人:“我王府里一頓飯還是養得起你的,留下,和本王一塊兒用早膳。”

  我撇了撇嘴,猶豫了一下還是乖乖坐到了飯桌邊上。

  銀耳羹,紅豆糕,佛手餅,林林總總的甜食排了一大桌,我自然歡喜,可苦了堯殤,除了面前一碗白粥別的基本沒動。

  吃到最後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你怎麼不給自己備點別的呢?”

  堯殤喝完最後一口粥,擦了擦嘴,淡淡道:“看你吃的膩得慌,本王沒胃口。”

  我忍不住翻白眼,心想真是白關心他了。

  吃了飯堯殤照例出門辦事,今兒也不知怎麼著居然還帶上了煢兔和東谷。我一個人樂得自在出府閒逛,走了半天還是逛到了醉紅樓門口。

  不知火半邊身子倚在闌幹上,我一抬頭就與他對了個正著,正尷尬著,就有小倌從大門出來拖著我往裡走。

  我急了,掙扎半天居然還擺脫不了。

  兩個少年左右鉗著我胳膊,看似柔軟,腰身挺拔韌勁,內力不淺,看來是有點底子的練家子。

  我僵著臉站在大廳里,看著不知火慢慢的從樓梯上走下來。

  嬌小的身子,纖腰不盈一握,他攏了攏頭髮淡淡的開口:“徐大人對我們醉紅樓還真是念念不忘啊。”

  我撇了撇嘴:“我可不是什麼徐大人。”

  不知火笑了笑:“那行,你要是八命的徐子棄麼,我想有個人你一定想見。”說完,拍了拍手。

  我正糊塗著,就見二樓幕簾後面緩緩走出一人。

  青衫玉帶,美鬢墨發,五官雖是溫潤如玉,神情卻張狂桀驁的很。

  段恆玉搖著描金畫扇,笑的一口白牙:“哎呀,四弟,好久不見那。”

  我面前擺著茶水,段恆玉坐我對面,翹著腿很是悠閒,拋著花生的往嘴裡扔。

  不知火將茶水倒滿,留了句兩位慢聊,便轉身出了門。

  我等了一會兒,才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段恆玉斜眼看我,半天才答:“到了沒兩天。”

  我點點頭,想了想又問:“五寶呢。”

  “好著呢,現在沒什麼戰事,小六派了他去江南一帶,要不然我也沒機會來看你。”段恆玉喝了口茶,笑著打趣我:“本以為你被九王爺擄了,過的一定狼狽,現在看來還不錯嘛。”

  我也笑:“不比你,身為堯菱韶的人出入宋嘉還能這麼自在,真不愧是我二哥。”

  段恆玉收了笑,只是看著我,我也回望他,結果下一秒一粒花生擦著我的臉龐飛了出去。

  “徐子棄,我是你二哥,輩分擺在這了,你也得客氣點是不?”段恆玉恢復了一貫的笑臉,挑了挑眉:“怎麼?不相信我?”

  “是啊。”我涼涼的應道:“就在猜你是九王爺的人還是荊川的。”

  段恆玉愣了愣,哈哈笑了起來,居然還伸手揉我腦袋,我掙扎半天居然都沒躲過,惱怒被他揉的一頭亂髮。

  “你難得也有這麼可愛的時候啊。”段恆玉感嘆,從懷裡掏出個信封擺在桌子上,沖我眨了眨眼:“我也不能多呆,今晚就要走了,別的你別管,反正五寶跟著我是不會有事的,你也疼他不是麼?”

  我沒說話,垂眼看著桌上的信封有些走神。

  段恆玉整了整衣擺站了起來,走到門口背對著我道:“徐子棄,有些事你不明白的也就一直這麼糊塗著也好,不管是裝的還是真的。你都傻了這麼久了,就算傻一輩子也沒人怪你。”

  我轉過頭,聽見開門又關門的聲音,閉上了眼。

  不知火上來的時候天都黑了,他撥了燈芯,將外衫提了提看我坐在原地沒動。

  “怎麼?別告訴我太黑睡著了你。”

  我看了他一眼,抹了把臉,眼睛睜久了有些累:“我等下就走。”

  不知火鄙視的看了我一眼:“我又沒趕客?你還擔心我剋扣你茶錢?”

  我笑了笑,看他重新為我泡了壺熱茶,看到我桌上拆開的信封有些好奇的拿起來:“這是什麼?段公子給你的?”

  我手快,半路截了他的動作,順手將紙往燈芯上一湊,沒多會兒便燒成了一捧灰。

  不知火大概從沒碰到這麼不給面子的主兒,愣是僵了半天,一張俏臉都黑了。

  我也有些尷尬,搓著手,訕訕的笑:“鬼畫符鬧著玩的,怕你見笑。”

  不知火冷著臉,張嘴想說什麼終是沒說。

  我喝了茶,留下銀子,不知火大概還惱著也沒說話送我。

  自己出了門,走到一半才有些鬱悶的仰天長嘆。

  我蹲□子,將臉埋進手臂里後悔的半死。

  手指上還留著些灰黑的碳粉,我握了拳又鬆開,再握拳再鬆開,然後閉了眼,感覺心臟連著脈搏輕輕的抽著。

  輕卷疏狂的字,蒼勁有力,寫著我的名字,徐子棄。

  我眼睛漲的酸疼,啞著嗓子張了張嘴。

  “荊川。”

  很久很久以後我曾問過,為何那時給我一封信,卻只寫了三個字我的名,別的什麼都沒有。

  那時某人正忙著看禮單,為我準備下個月的壽辰,很是不在乎的半天才答了句:“寫多了,紙用光了,來不及買,段恆玉又催的厲害,不知道寫啥。”

  我嘴角抽了抽,忍著沒把鎮紙拍他那華麗的腦袋上。

  結果他倒是想起了什麼,回身突然握著我的手,好一會兒才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我知道你叫我了。”

  我沒答話,只是笑著回握緊了他的手。

  那晚我喊了半天的人並沒有出現,最後站在我面前的卻是堯殤,他低頭看著我淡淡的道:“回去了。”

  我眯著眼看了他半晌,輕輕的搖了搖頭:“你不是他。”

  “他不可能來見你。”堯殤拉著我胳膊將我拽起來,他又重複了一遍:“回去了。”

  我被他拖著,有些惱怒,用力一揮手差點打到他的臉。

  堯殤陰沉了表情,咬牙看著我:“徐子棄!”

  我挖了挖耳朵:“別叫那麼響,我沒聾,知道自己叫這名字。”回身走了幾步,我突然轉頭看著他:“王爺,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兒?我病也好了吧,老呆著你不嫌煩?”

  堯殤冷冷的看著我:“我待你不薄,徐子棄。”

  “我知道。”我點頭,笑了笑:“可我不需要。”

  堯殤不說話,我繼續道:“我一個小人物,又不會惹事,壓根什麼用處也沒有,你放了我也不虧是不?多個我你府里還多個花銷,我什麼事都不做養了也是浪費,還成天惹你不歡喜,你這是何苦為難自己又為難我的,你說……”

  我話還沒說完,臉就偏到了一邊,半邊面頰又紅又腫。

  堯殤離我也才十步遠,這隔空一掌可不是鬧著玩的。

  “你可以繼續說,你多說一個字我就扇你一巴掌,我知道你一向膽子大,你要不要試試我是不是和你開玩笑?”

  我知道他不是開玩笑,所以我乖乖閉了嘴。

  回到府里東谷看到我的臉很是誇張的張大了嘴:“嘖嘖嘖嘖,徐大人,你的臉是咋回事啊這?”

  我沖他擠眉弄眼,堯殤就在不遠處看著,閒閒的喝茶一句話也不說。

  “怎麼不說話啊。”東谷奇怪,還湊上來扯我的嘴,碰到腫的地方疼得我噝噝的抽氣。

  我幾乎有些怨恨的瞪著堯殤,後者繼續閒閒的喝茶,擺明了一副什麼都沒看見的模樣。

  晚上照例練功,沐浴,回房就看見一瓶傷藥擺在桌上,我拿在手裡瞧了半天終於還是很給面子的擦在了臉上。

  第二天起來也沒多大感覺,練功的時候仍是碰到了東谷,這傢伙盯著我臉半天,甚至還湊上來聞了聞,被我嫌惡的推到了一旁。

  “哎呦,徐大人,你這臉可真金貴啊。”東谷搖著扇子,笑得滿臉得色。

  我冷笑:“比不得你這張臉。”

  東谷挑眉,不解的看著我。

  “皮厚。”我扯了扯嘴角,將頭髮隨意的扎了一束,滿意的看著東谷僵硬的表情。

  煢兔來找我時我正被東谷追著滿院子的亂串,東谷看到他很是興奮,大老遠的就叫:“煢兔!快!快抓住徐子棄啊!”

  我一頭黑線,直接落在煢兔面前盤腿一坐不跑了,東谷氣節,抓著我領子將我提起來:“你跑啊,怎麼不跑了啊,我看你往哪裡跑去。”

  我不說話,心想你當我傻啊,這貨一腳就能踹了我半條老命去,我會給他機會讓他參合進來?

  煢兔冷著張臉看我和東谷鬧的雞飛狗跳,半晌才冷冷說了一句:“前廳有貴客,王爺吩咐帶徐子棄前去。”

  我被連拖帶拽的請到前廳,還沒進門便被一人撲了滿懷,踉蹌幾步才堪堪站穩,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八?!”

  懷裡的腦袋點了點,抬頭看我時顯然紅了眼眶:“四哥。”

  我無語,捧著他的臉看了又看,最後終於憋了一句:“你怎麼來了?”

  小八不說話,兩手勒著我的腰,死緊死緊,直到有人實在看不下去大手一伸將人從我懷裡老鷹捉小雞一般的提了出來。

  呼延蒼有些不耐的把人抱進懷裡:“你多大的人了,還撒嬌,怎麼不見你對我這麼熱情啊。”

  小八氣的手腳並用的掙扎,嘴裡嚷嚷著:“你放手,我多久沒見我四哥了,抱抱還不行啊?!”

  呼延蒼臉又黑了一層,手裡抓的更緊,愣是不放。

  然後小八繼續掙扎,繼續掙扎,繼續掙扎,繼續……

  我有些心疼的蹲在小八面前,摸了摸他的腦袋:“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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