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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是在進行非常危險的任務,但只要是和萊克斯一起出任務,寧一就覺得沒什麼可擔心的,因為萊克斯既聰明又有很多主意,完全不用擔心會沒有辦法解決問題。寧一說,“我去引一條銀梭魚過來,怎麼樣?”

  萊克斯道:“我去吧。”

  寧一擋住萊克斯,“不,我去,我比你游得更好。”

  萊克斯只好同意了他去的要求,說:“好,我在這邊等你。”

  寧一放開了被他抓住的尖嘴魚寬大的魚鰭,往前遊了過去,那些銀梭魚雖然智商很高,但也只相當於人類孩子十歲左右,比起寧一來說還是差點。

  有一隻銀梭魚發現了寧一,銀梭魚成年魚很聰明,且有社會體系,但它們在捕食時,依然喜歡單獨捕食,團體協作捕食的情況很少,所以這隻發現了寧一的銀梭魚並沒有通知同伴前來圍捕,它自己向寧一的方向飛速躥了過來。

  寧一轉身就逃,飛快地游向他們來時的這條比較狹窄的水道。

  眼看著那條銀梭魚要追到寧一,寧一突然往水下一沉,萊克斯從側面攻擊向了這條銀梭魚的頭部,寧一從下方也對這條魚進行了夾擊。

  兩人配合十分得當,而且經過了研究,銀梭魚被兩人的力量震暈了過去。

  這條銀梭魚的腹部非常大,萊克斯目測了一下,對寧一說:“我覺得它的氣囊可以裝我們兩個人。”

  寧一說:“我們會不會在裡面憋死?”

  萊克斯道:“所以我們要快點,快進去。”

  寧一看著萊克斯指的位置,有些尷尬地說:“這裡是它的生殖腔通道,感覺怪怪的。”

  萊克斯心裡也覺得怪怪的,但他可以裝作非常嚴肅的樣子,說:“我們這是要完成任務。大丈夫不拘小節。”

  寧一想了想,只好打開了這條魚的生殖腔通道,自己遊了進去,裡面的確是空的,而且是空氣,寧一手裡握著匕首,對外面敲了敲,示意萊克斯也趕緊進去。

  萊克斯比寧一要高一點,費了些力氣才爬進去了。

  萊克斯說:“我們不能說話,要儘量少消耗空氣。”

  寧一趕緊抿著嘴點頭,這個氣囊里空氣清新,除了有一點腥味外,沒有任何不適。

  只是這條魚的氣囊里裝了兩個人,馬上就往下沉了,兩人在裡面摸索了好一會兒,才讓這條魚從水底往前走。而行走的方向,全靠寧一判斷。

  萊克斯說:“這條魚會悶死,我們得快點,要在這條魚徹底死之前找到前面的出口。”

  寧一道:“魚怎麼會悶死。”

  萊克斯:“它暈掉了,不能呼吸,現在又在水底,當然會悶死。”

  寧一想要表達自己依然沒懂,但意識到他們不該說話,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雖然這隻四米長的銀梭魚的氣囊不小,但兩人在裡面依然顯得非常擁擠,兩人幾乎完全貼著對方。

  寧一想,我們這個樣子,簡直像是從同一個魚媽媽肚子裡孕育的孩子一樣。真是太奇妙了。

  寧一依靠水中其他魚遊動的聲音和水流的動靜,以及他對地面方向的感知,帶著這條魚不斷往前游去,在十幾分鐘後,兩人就感覺呼吸困難了,氣囊的氧氣要被兩人消耗光了。

  為了讓萊克斯能夠多堅持一會兒,寧一閉氣不再呼吸,他的最長閉氣記錄達到過八分鐘,但萊克斯只兩分鐘就不行了。

  寧一判斷著他們的位置,在他要堅持不下去後,他示意萊克斯,他們可以出去了。

  寧一先把萊克斯推了出去,自己才從那氣囊里出來了。

  出來比進去更加艱難,他不得不用匕首劃開了魚肚。

  而正如萊克斯所說,魚恐怕在他們行到半途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兩人從魚肚子裡出來後,那魚就浮上了水面,銀梭魚銀白的血液也在水中散開,帶出腥味。

  在這裡,地下水流動緩慢,前面和後面都有另外種類的魚,兩人從一邊的一道小口子上了岸。

  這個小口子有很小的水從上面流下來,通道非常光滑,寧一說:“這個水帶著上面陽光的氣息。可以通到地面上去。”

  萊克斯根本聞不到所謂陽光的氣息,他現在滿鼻子都是魚腥味。

  兩人飛快地從那個口子往上爬,因為已經有魚發現這裡這條死魚了,要是他們不快點,他們就會被游過來的魚發現。

  爬上了那個通道口子,上面是一個不小的儲水池,儲水池中央有一個抽水系統,萊克斯看了一陣後說:“這個是上面噴水池的儲水池。走,那邊有門,我們從那裡進去。”

  寧一也看到了那個門,那應該是檢修通道。

  寧一用儲水池裡的水洗了洗自己身上的魚腥味後才跟上萊克斯的步伐,他說:“也許我們是第一對用銀梭魚腹腔氣囊做潛水艇的人。”

  萊克斯因他這話笑了,“我想的確是的。”

  寧一又發感嘆:“我覺得那條紅色人魚真的很厲害,他可以指揮這麼多魚類和兩棲類為他所用。”

  萊克斯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他道:“的確是的。也許這些魚是從本能上對他臣服。這其中的原因,恐怕只有他才清楚。”

  這個檢修通道很窄,走過了通道,前面便是很多管道集中的地方,這裡沒有人,但有一個向上梯子。

  “我們上這個梯子,上面應該就是地面了。”萊克斯說完,去看寧一,便發現寧一表情怪怪的,這種奇怪是因為他皺著眉頭,一向很純真的面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怎麼了?”萊克斯走過去拉住了寧一的手。

  第六章 精神影響

  “我聽得到另一個人的心跳,還能感覺到他的存在,還能感覺到他的情緒,他的心裡很高興,好像在說,來吧,來吧,這個世界,是我的。”

  寧一表情上帶著驚詫和怪異,看著萊克斯這麼說著。

  隨即,他就驚道:“糟糕,他發現我了。他也能聽到。”

  萊克斯臉色大變,寧一所說的這個人,很可能是那一條紅色的人魚。

  那條紅色的人魚,和寧一擁有相同的基本基因,兩人可說是同卵雙胞胎,只是在之後對兩人的基因向兩個不同的方向做了調整而已。

  也許他們之間會有一些生物磁場的共振聯繫。

  這在很多同卵雙胞胎身上都有過證實。

  萊克斯對寧一說:“一,你先不要慌張,我們先到地面上去。你之前便沒有感受到他,他也沒有感受到你,說明你們倆之間感受到對方有距離限制,我們只要離開這個距離限制就行了。再說,你能感受到他,這是好事,我們可以因此判斷他的範圍,反而省了我們去四處找他的力氣。”

  經過萊克斯這麼一說,寧一的確覺得和另一個人有這種奇怪的聯繫也沒什麼關係。

  寧一說:“他是那條紅色人魚,對不對?”

  萊克斯說:“恐怕是的。”

  萊克斯先爬上那個梯子,他問寧一:“你能判斷對方的位置嗎?”

  寧一道:“不能,只能感覺到他在。但不知道他具體在哪裡?”

  “那這就好了,對方應該也和你一樣。我們暫時沒有暴露具體位置。”萊克斯爬到了梯子的最上面,上面是一個井蓋,他費了一些力氣,把井蓋掀開了一些,上面一邊是牆壁一邊是花台,沒有其他人在,但也許有監視鏡頭。

  不過現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萊克斯掀開蓋子爬了上去,寧一隨在他身後也爬了上去。

  寧一表情一直怪怪的,隨著萊克斯往一邊跑時,他說:“這種感覺好奇怪,好像有另一個人在我的腦子裡。”

  萊克斯伸手抓住了他的手,兩人身上的衣服是濕的,但萊克斯的手帶著暖意,萊克斯說:“我握著你的手,會不會好點。”

  寧一點頭:“好多了,這樣我不會太受對方的影響。他剛才一直在笑,說他會抓到我。感覺真變態。”

  萊克斯說:“你不要去想他。不然也許你會受對方的精神的影響。”

  那條紅色人魚活了三四十年了,而且可以統御那麼多魚類和人魚,瘋狂又嗜殺,他的精神一定也具有非常強大的侵略性,寧一肯定不是他的對手,也許寧一會出現被對方的精神控制的情況。

  寧一說:“我不想他,但他在我的腦子裡。”

  他們跑到了高樓的後面,後面是另一座樓,萊克斯看對方果真像在控制寧一的精神,就只好說道:“我們往遠離他的方向跑,你去躲著他,我進大樓裡面去查看情況。”

  萊克斯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已經判斷出了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

  人類發展研究中心占地很廣,但因為這裡是幾百年前修建,然後不斷擴建而成,裡面的有些規劃並不整齊。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在人類發展研究中心的南區部分,這裡是比較老舊的研究大樓,後面才是比較新的建築,而主要建築也都在後方。

  萊克斯讓寧一往西邊去,“那邊有綠化帶,一,你進去躲著,和他保持距離,不要感應到他。我現在去找他。”

  但寧一已經眼神些許迷離,露出痛苦的表情,他抓著萊克斯的手:“不,他過來了。他在說,我看到你了,寧一。”

  “他知道我。……我當然知道你……我想看看,到底是你比較厲害,還是我……過來吧,你想逃嗎?”

  寧一自顧自地說著,萊克斯一看他這個情況就不對勁,他已經被對方從精神上壓制了。

  萊克斯沒有辦法,一把扛起寧一就往西邊的綠化帶跑去。

  但他剛跑了十幾米,寧一就在他的身上掙紮起來,開始只是掙扎,但沒過幾秒,他手中的匕首便刺向了萊克斯。

  萊克斯有所準備,將寧一扔開了,寧一隨即翻身而起,手中匕首攻擊向了萊克斯,萊克斯根本不是寧一的對手,好在他知道現在怎麼做最好,他拔腿就跑,寧一飛快地朝他追了過去,剛到綠化帶樹林邊緣,寧一就停了下來,他回過了神來,看著距離他不遠的萊克斯。

  萊克斯也停了下來,他問寧一:“一?”

  寧一向他跑過去,說:“剛才不是我,對不對?”

  寧一自己的精神被人壓制了,他自己自是有所察覺,萊克斯拉著他跑,“對,你現在還感覺得到對方嗎?”

  寧一說:“感覺不到。”

  萊克斯:“這就好,由此可見,對方無法判斷你們兩人的距離。但也許他之後可以判斷。”

  寧一說:“現在怎麼辦?”

  萊克斯:“你躲著那隻人魚,我去查看情況。”

  寧一想了想說:“但我躲著並不是辦法,要不,我們分開行動,我去引誘那條人魚出來。他是人魚,在陸地上,一定不是我的對手。”

  萊克斯嘆道:“但我們只有兩個人,對方有軍隊,還有很多追隨者。你以為他會和你單打獨鬥嗎?”

  寧一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對啊!那我們能怎麼辦?”

  萊克斯說:“我們也不是單打獨鬥,我們只是來探查情況,之後會有軍部來解決高登城的事,我們人這麼少,哪裡能對付這裡的軍隊。所以你不要擔心,你在樹林裡等我。”

  寧一苦著臉說:“我從沒想過我會拖後腿。”

  萊克斯安慰他:“這不是拖後腿,我們是一對搭檔對不對?”

  “是。”寧一回答。

  “既然是一對搭檔,那就要習慣依靠對方。對嗎?”

  “但總是我依靠你,剛才還差點被那個人控制了。”

  “一,並不是你想的這樣。你比我厲害很多,我也一直在依靠你,只是因為我在拿主意,所以你才覺得是在依靠我,但事實並不是這樣。作為搭檔,不是誰付出更多,而是怎麼能夠更好地完成任務,還有守護對方的安全。”

  寧一這下被他說通了,他說:“我明白了。那我在樹林裡等你。”

  萊克斯說:“我們和寧律他們約定了要在人類發展中心的展覽樓附近碰面,但卡爾知道這件事,所以我們不能去那裡了。但我們得找一個能夠看到那裡的情況,又不被那裡的視角發現的地方。如果你在天黑之前依然沒有等到我出來,你就去找這麼一個地方,看寧律和寧余他們會不會過去。”

  寧一說:“好。”

  萊克斯很快就消失在了遠處,寧一找了最高的一棵樹,爬到了樹頂上查看周圍的情況。

  之前被另一個人精神控制,對寧一來說,心有餘悸,那種感覺非常不妙。

  寧一一向對自己的事神經大條天不怕地不怕,剛才被人精神控制之後,他才第一次對自己產生恐懼。

  在萊克斯離開後,他又被激起了很重的逆反心理,心想對方就能對他進行精神控制,為什麼他不能這樣控制對方。

  被那條紅色人魚從精神上打敗的事讓寧一非常不服氣,他甚至開始生自己的氣,覺得自己是懦夫。

  他從樹上下去,想去找對方,但想到萊克斯對他的各種勸阻,他就躊躇著不敢行動。

  寧一又爬到了樹頂上去,在他視線所及的遠處,有一座很高的大樓,那是人類發展研究中心的前區第一大樓,如果爬到那座樓的頂部去,周圍的情況應該都能看到了吧。

  寧一思考了一陣,決定到那一座大樓裡面去。

  一直待在這座樹林裡到天黑,他根本做不到。

  寧一開始了他的冒險,他從樹林裡出來了,但他不敢原路跑進樓群,而是從另一邊繞了一大圈,他讓自己心性堅定起來,即使進入了兩人的感應範圍,他也決不能受對方的精神影響,更不能被對方的精神控制,更甚者,他要是可以對對方進行反控制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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