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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茉兒的心裡亂成一團,無數的疑問纏在一起足可以把她逼瘋。但是當她抬起頭,隱約地看到塔尖出現在夜幕中時,頓時暗罵自己怎麼在這種時候還在考慮感情問題,立刻加快了腳步朝黑塔的方向趕去。

  天外學園呈八卦狀,這座黑塔和她曾經沉睡的白塔分別在天外學園的魚眼處。聽鳳將離講過因為黑塔上曾經有學生跳塔自殺,所以封閉了此塔。柳茉兒沒花多少時間就來到了黑塔的塔底。這座黑塔和白塔的建造風格都是一模一樣的,區別就是黑塔之上有個帶著鍾架的平台。黑塔的磚牆上也沒有纏繞著的綠色常春藤,有的只是不曾融化過的冰雪,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冰封著罪惡的暗黑之塔。

  塔底的門是打開的,鐵鏈掉在了雪地上,像一隻死掉的蛇一般醜陋。在大門之後就是黑黝黝的樓梯,柳茉兒站在門口深吸了口氣,走進了黑塔。塔遮擋住了風雪,讓她暖和了許多,但是一股腐朽之氣熏得她一暈。隱約可以聽得到塔頂傳來的說話聲讓她顧不得這些,她反身走出了黑塔,運起了騰空術直接升到了塔頂的平台之上。

  塔頂的平台中央有一口吊著的古老大鐘,傳說自從黑塔封閉之後,就再也沒有聽到過這口鐘被撞響過。而在這隻有方寸大小的平台上,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一身白衣,是附身在蕭白夜身上的飛廉。而另一個穿著單薄的灰藍色襯衫,靠著欄杆悠然而立,正是君亦辰。

  柳茉兒並沒有看到鳳將離的影子,心想也許他是潛伏在哪裡準備給飛廉來個措手不及。她緊張地看著平台上兩人的表情,一時分辨不出來星君有沒有被飛廉占據了身體。因為她只是直覺地認為君亦辰面上的表情有些不對勁。

  飛廉搖了搖手中的繡花袋,笑道:“小茉兒,你放心,你的星君我還沒染指呢!剛剛才和他見面,在討價還價中。”他的長髮並沒有束起,在冬之苑冷冽的風中被吹得四散飄去,像是有生命的觸角。

  “討價還價?”柳茉兒不解地重複道。她不知道,這事情還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你也很奇怪吧?我也很奇怪。他要求我把虎魄刀秀出來給他看一眼,他才能甘心。”飛廉用右手撫摸著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像是非常非常的猶豫不決,“哦,對了,你不用費心去問他了,他剛剛已經被我下了詛咒,說不出話來了。”

  “什麼?!”柳茉兒倒抽一口涼氣。她想起令凌昊天和藍玉麒瀕臨死亡的滅魂無妄,下意識地朝星君看去,還好他的臉色如常,並沒有什麼異樣。

  “我可怕他口吐什麼法術,把我封印起來。哼哼,居然還想用高壓鍋來封印我!這一世的星君還真是沒品位啊,找個瓷器就那麼難嗎?”飛廉惋惜地嘆了口氣,只是這種悲憫的語氣全都是裝出來的,讓人聽了從心底發寒。

  柳茉兒立刻閃身到了君亦辰身前,張開雙手保護著他,堅定地說道:“不許你碰他!我絕對饒不了你!”儘管直接面對飛廉產生的壓力讓她的身軀瑟瑟發抖,但是她仍然迎著風沒有任何遲疑地站在了他身前。她雖然不知道她該做什麼,但是她知道她想保護他,一如以前他保護著她那般。

  “哦?要怎麼不饒我呢?我很好奇哦!”飛廉一邊裝作怕怕地說道,一邊往前一步步地逼近。他反正已經視兩人如囊中之物,不在乎多花些時間遊戲一番。

  柳茉兒咬緊下唇,看他帶著如雷霆萬鈞般的氣勢一點點地靠近,頭腦一片空白。尤其當他那紫色的雙瞳看過來時,她就感覺自己像被毒蛇盯上的獵物,需要用極大的忍耐力來克制自己不要發抖。柳茉兒暗自緊握雙拳,用指甲刺進掌心裡來給自己勇氣。就在她六神無主的時候,她的左肩上突然多出來一隻手,大拇指用力地按了按她的肩。

  對了,剛剛飛廉說星君想要他把虎魄刀召喚出來。是不是其中有什麼含義?他寧可不要朱果,也要飛廉召喚出虎魄刀。這說明虎魄刀很重要。可是明顯的,飛廉召喚不出,如果他能,她毫不懷疑他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就秀出來。

  就在她遲疑不決的時候,飛廉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哎呀呀,你們小兩口這時候還親密什麼?小茉兒啊,我不介意等我占了他的身軀之後再和你好好地親近親近,只不過,要先把你臉上的這個破面具弄下來。好好的美人遮住臉幹嗎?”他說著說著,居然伸手撫摸她的臉頰。

  柳茉兒接觸到他毫無溫度的手,渾身立刻起了一層厭惡的雞皮疙瘩。可是她不能向後退,只能強忍住厭惡一動不動。

  她感到她肩上的手一緊,身後的人呼吸沉重了幾下,像是也在忍著怒氣。

  “怎麼辦呢?辰星君的身體對我來說最美味不過了,可是我又不想放棄蕭白夜的身體,畢竟他手上的扳指拿不下來。小茉兒,你說怎麼辦好呢?”飛廉像是非常享受這種逼瘋人的樂趣,樂此不疲地慢慢撫摸著她的臉頰。

  臉上接觸到了一絲冰冷,柳茉兒發現飛廉撫摸她臉頰的手居然正好是戴著虎魄刀扳指的左手,她心想豁出去了,星君曾經說她的血可以辦到一些無法辦到的事,都到這種時候了,她何不試一下?

  柳茉兒貝齒咬著下唇,狠狠地咬出了血,隨後趁飛廉不注意,側過了臉裝作不經意地用染了血的唇划過那枚古玉扳指。

  “不用這麼虐待自己吧?嗯?”飛廉說笑道,隨後驚然發覺他手上的扳指突然間煥放出絢麗奪目的七色光彩。他一挑眉輕笑道,“對了,我怎麼忘了,你的母親是這把刀的前任主人。這把刀當然是認得你的血的。”

  什麼?在刀氣彌散中,柳茉兒看著虎魄刀的刀柄漸漸從七彩光芒中升起,一時沒有領會到飛廉說的是什麼。

  “你說,這把刀是我母親的?”柳茉兒盯著炫目得足可以灼傷眼睛的光彩,腦海中閃過的是她母親的容顏。母親只是個普通人,樸實祥和。

  “哦?你還不知道?”飛廉舔了舔嘴唇,見到虎魄刀的興奮讓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你的生母就是阿修羅女王。因為某種原因,她封了你體內的真元,把你送到平常人家收養,想讓你作為一個普通人成長。可惜她還是放不下你,最後因為找不到沉睡的你,所以把扳指託付給了蕭家。這也是蕭白夜對你感興趣的原因,因為扳指對你有感覺。”

  “你……你說什麼?你胡說!”柳茉兒幾乎搖搖欲墜,她肩上的手一直在支持著她,像是在默默地注入能量,讓她不至於暈倒。

  飛廉指了指腦袋,笑道:“這是你身後的辰星君的記憶哦!別說我騙你,你自己去問問他。哦,也不行,他想不起來的。”

  柳茉兒苦笑,閉上了眼睛,原來並不是她的努力才讓他願意教她法術,而是她的身世。原來也並不是她不努力學不會法術,而是她被封了真元。怪不得她的家人一直視她為外人,怪不得星君的蘭若界她都能來去自如,因為她只不過是一種非神、非鬼、非人,游離在三界之外的怪物後代。

  飛廉才沒有注意這個小女生心情的波動,他一直著迷地盯著虎魄刀漸漸現出完美刀身,卻懼於它散發出的殺氣而躊躇是否自己能夠駕馭它。就在他猶豫不決間,一隻細膩白皙的小手堅定地握住虎魄刀的虎頭刀柄,冷冷地把它完全地從扳指中拔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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