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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展如聽得十分無聊,卻還顧著面子,硬挺著坐在那裡聽了許久,好容易等到他閉上嘴,便十分和藹地道:“你說得很好,你的來意我也清楚了。但是我自幼聆聽神的教誨,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有教無類’,凡是有心向善的人,我們都要給他機會。你只管回吉斯神殿,不必理會光明聖殿的這道命令,神絕不會因為你說的這點小事就要懲罰信奉他的人,否則怎麼能體現神的仁慈寬和呢?”

  “可是,我受光明聖殿的命令……”達瑪本以為蕭展如不論是不是神使,總不能公然違抗光明聖殿的命令,不想他真能不交人,還說得振振有辭,仿佛他真是光明神的化身似的。然而他也不能就此放棄,張口又要勸說,一句話沒再說完,便被蕭展如打斷:“我知道你是奉光明聖殿之命而來,可那光明聖殿之命又不是光明神親口傳下的,你願意尊奉我自然管不著,但我卻沒必要聽從。你以為憑著光明聖殿的名頭便能壓制我,這卻是休想了。”

  達瑪楞了一下,腦子裡飛快地轉過幾個念頭,又開口勸道:“神使閣下,我聽說您是為了傳播神的真義才來到洛安達大陸的,那您為什麼不到光明聖殿去向大祭司先說明神的旨意呢?聖殿一定會以最快速度將您的真義傳播到各國的,比你們現在這種傳道的方式更快捷,也更省力得多啊。”說到這裡,他胸中又充滿了力量,仿佛整個光明聖殿此時就站在他身後:“您這樣建立神殿,傳播與光明聖殿迥異的福音,這樣其實對光明聖殿形象的損傷很大,也容易讓人對您身份的真實性和正統性產生懷疑。大祭司在我來之前就授意過我,請您到光明聖殿一行……”

  蕭展如一揮手打斷了他的話頭,冷笑了兩聲,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是因為我們不受光明聖殿的擺布,你的主子們按捺不住,要想辦法除去我們,好維持你們光明聖殿在這裡的權威罷了。不過,這也要看你們的本事,若有能為與我們做對就算是光明神庇護你們;若是自招災禍,將來也不要怨天尤人。”

  聽到這番赤裸裸的威脅,達瑪的臉色都變了,咽了咽口水才接口道:“您說這些話的意思是,打算把光明聖殿看作敵人嗎?那麼,你的意思是,你們並不是光明神的使者,而是與光明神為敵的惡魔派來動搖人們的信仰的……你要知道,光明神是不可褻瀆的,你們會受到神的懲罰的!”

  聽到達瑪的語氣由敬意生出了敵意,最後漸漸生出了殺意,蕭展如的眼也微微眯了起來,逼視著達瑪,聲音卻一如既往地平靜:“你說我是光明神的敵人?難道你是光明神本人,還是也像我們一樣生活在神的國度,一直受到神的教誨?你應當感激神的仁慈寬厚,我所尊奉的是神真正的教義,不會像你們光明聖殿一樣隨意把別人定為惡魔,否則你現在就要接受神的懲處了。”

  說這話時,他不期然又想起八十年前,被光明聖殿呼為惡魔,被世人追殺,最後甚至現出原形的屈辱,心中不免生出了些殺機,頓了一頓,又說道:“趁我還不願為你的不敬發怒,趕快離開這裡。我來到這片大陸不僅為了專播神的福音,也是為了清除那些假借神的名義在大陸上作威作福之人,違背神的真義之人。你要與光明聖殿繼續同流合污也好,要棄暗投明依附於我們也好,都由你自己考慮。只是千萬小心,不要以為光明聖殿人多勢眾怎地,須知多行不義必自斃,到了積惡難贖之日便無人能再救你們了。”

  他自己說得痛快了,也不管達瑪反應如何,直接叫弟子將他清出三清宮,又吩咐眾人不許與他私下遞話。他也知自己這回惡了達瑪,光明聖殿必定要想出許多招術來與他為難,便清點起自己手中現有的法寶飛劍,打算與他們做過一場。蕭展如心道:任他燎原火,自有倒海水,雖是出家人當以慈悲為懷,但對敵人本也不該手軟。那些人若實在做得過了,不過也就和當初一樣殺上光明聖殿,將那些祭司等人都除去便了。

  反正他也不是頭次去闖那聖殿,早已有了經驗,倒不難找到他們眾人的所在。縱然找不到那光明聖殿,也只消用移山填海之法將那座締提山脈扔到海外,便能徹底解決這禍患。到時候便將那些人或打或殺,乾脆不留他們在這世上,左右各國上下都有供奉光明神的神殿,就算少了這個聖殿,那些光明神想必也缺不了香火。

  第92章 鬥法

  蕭展如雖然打定了主意要除去那些人,但佳兵不祥,他一個修道人無故去人家殿裡殺人總是不好,於是心思轉了幾回,還是淡定了起來,仍在觀中講道授徒,也沒去找林端穆說過此事。眾徒弟都知道那位新任領祭司觸努了他,怕他真的發怒,提心弔膽地過了幾天,見他仍是該幹什麼幹什麼,並無深究之意,漸漸也把擔心之意都放慢了。觀中上下仍是風平浪靜,仿佛從未有過那位領祭司衝撞之事。

  然而一片平靜當中,三清宮確是還有一處地方與平日不同了,便是方丈左近常有些飛行類魔獸落下。自這些來來往往的魔獸口中,蕭展如也得到了光明聖殿諸人的行蹤——那位達瑪祭司自離了三清宮後,立即遣人將這次會晤的詳情上報了光明聖殿,對方也在最短時間內派出了多名高級祭司前來多倫支援於他。那些人到多倫已有兩日,仍是按兵不動,蕭展如聽那些魔獸通報,說他們日日關在殿中商議不知什麼秘謀,想必發難之日也漸近了。

  蕭展如數十年前與光明聖殿曾有一戰,也不知這八十年間他們是否有所進步,或是仍和當初一般不堪一擊。不過他如今也有了眾多法寶傍身,身後又有無數弟子,早非吳下阿蒙,正好借這些人試一試他自己的本事有多少長進。

  光明聖殿將有所動作之事,他只告訴了那爾遜和肯迪兩個心腹弟子,並未多說與別人,兩人聽罷,都說此事並非可以瞞得下的,但告訴弟子們時也要有些技巧,千萬不要把他們兩人是光明聖殿的老對頭一事捅出去。蕭展如聽這話聽得耳朵都生了繭子,不耐煩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兒,吃過他們那麼多虧也不知長進。你們別說這些廢話,先與我出個主意,該怎樣向觀中眾人說明那些人來挑釁之事。”

  那爾遜最近老實聽他教訓的時候多,得機會再教訓師父的時候少,好容易逮著一次,正要說個痛快,卻被他搶白了一句,滿腹的箴言都說不出口,只好先認真思考如何向眾人解釋這回與光明聖殿的鬥爭。思慮許久,終於想到了一個好藉口,就是那幾位新從吉斯神殿投誠來的祭司。“我想大概可以說,光明聖殿這回來找咱們的麻煩是因諾爾他們背叛原主前來投誠之事。這本來就是那位新祭司求見您時所提出的理由,光明聖殿應當也不會駁斥,而且這樣說,新來的那些人就會更加緊密地依附於我們,不可能再生出二心來。”

  “這麼說倒也可以。反正那些人滿腹歪門邪道,皆是不可理喻之人,我素不擅這等陰謀詭計,到時他們若放出什麼流言,還要靠你們二人多多參謀,代我處置。若是他們文的不成要與咱們動武,到那時候你們就只管將事情全交與我,我一人就算單挑他們全聖殿之人也不在話下。”蕭展如倒還有幾分自知之明,知道這兩個徒弟都比他們壞得多,遇到這種事有人能代他出頭自然是最好不過,便安心放手由他們籌備。

  那爾遜和肯迪不久便在觀中放出流言,甚至宮中也知道了新任的領祭司為了爭權奪勢而對神使不敬之事。諾爾不到一日間就去見了蕭展如三次,求他不要聽達瑪等人胡言亂語,懷疑他們對神的虔誠。蕭展如背地裡將此事當作笑話說與兩位徒弟聽,可惜能笑得起來的只有他一個人,那爾遜和肯迪心中都對即將來臨的考驗充滿憂慮,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

  又過了數日,那爾遜和肯迪自宮中迎來了一位傳令官,說是光明聖殿聽說了兩位神使降臨到多倫,新派了幾位祭司來到提蘭,想藉此機會向他們求教,訂於三日後舉辦一場辨論會,想與神使大人一同討論神的教義和神灑布於人間的福音。那位傳令官說得天花亂墜,那爾遜和肯迪兩位又怕他聽不懂,頻頻插話,蕭展如便懶懶地坐在椅子上聽著,直到三人都就說話了才道:“不就是他們要與我鬥法麼,這事好辦,你們去問清他們要怎麼比。文來文對,武來武對,他們人多,咱們這裡人也不少。”

  他一句話便了了事,別人卻都忙了好幾天,那爾遜和肯迪在細務上全權處理,最終與達瑪定下十日後在王都中心廣場上各自舉辦祭禮,並在祭禮後比賽講道,最後則是關於神學典籍內容的辯論。

  別的好說,那辯論會他們卻難有勝場。光明聖殿兩萬年來專研各種神學典籍,蕭展如自不必說,那爾遜和肯迪對神學的了解也只是泛泛,而新投奔他們的那兩批祭司和神官也是一樣沒用,剛只聽說了要與那幾位光明聖殿空降來的祭司辯論,就都變了臉色,連說不肯。那爾遜和肯迪煩惱不已,問蕭展如是否要把林端穆也請回來,大家一起商議個章程,好應對這次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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