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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扉闔上,蚩離拿過那小小油紙包,在掌心掂量。

  加上煮製的那些,正好二兩。

  蚩離將茶放在桌上,右手覆住雙眼。

  「傳言這茶好喝得不得了,是冥界引渡人焦亦行最愛的茶,我想著以後若是真入了冥界,就賄賂他二兩『碧落一夢』,好讓咱下輩子也在一起……」

  這聲音似乎就在耳邊響起,可是至清抬眸望去,卻是空無一人。

  蚩離冷呵一聲,移開右手露出雙眼。

  他眼眶微紅,眼中卻無淚。妖者天性如此,向來只流血。

  下一瞬,蚩離心口一悸,咳出一口血來。

  ……

  籬珠守在冥寞殿外,一步不敢離。

  殿內闃寂得令人心驚,即使往日也無甚聲音,可從來沒有安靜到就連蟲鳴鳥叫之聲都無。

  「吱呀……」一聲,籬珠回首,卻見已經半月沒有出門的蚩離推開門扉。

  「王……」籬珠輕聲喚道,不知蚩離要做什麼。

  「走。」蚩離對籬珠只言一字,未說要到哪裡去。可籬珠知道,蚩離已經不信至清已然不在這人世,他要去的地方,自然是有可能找到至清的地方。

  籬珠未問,之隨著蚩離前行。

  十二妖將,除她之外全部離島尋找至清。此時的玉離島已經是個空殼,只要有大妖願意,便能攻入玉離島。

  可籬珠在想,玉離島於蚩離而言或許並無意義。

  這玉離島,是沒有至清的玉離島。

  而籬珠也未想到,最先去的竟然是中山。

  作者有話要說:  小故事一個

  在寫這一章的時候我問親友一:請問,給你碧落兩個字,讓你給茶取名,你覺得什麼好聽又有韻味?

  親友一:別問。再問就是不會。

  我:你好殘忍啊!

  ☆、第二十九章·酒翁

  還未入中山,籬珠便聞到了清幽的酒香。

  蚩離站在中山之前,細細看著這山。

  記憶中他從未來過此地,可此時,蚩離並不太信自己的記憶。

  他一步步踏入中山,即使此時他只記得自己從未來過,可是卻未有停留,向著山腰走去。

  一蒼髮老翁坐在草廬前,正遙望東方,卻忽見一紅衣艶面人走來。

  雖然酒翁不知道他是誰,竟隱約有種感覺,他是為了至清而來。

  「老人家……」

  「老者,請問您知道至清嗎?」籬珠知曉蚩離習性,正想要開口詢問老者,卻哪知蚩離有朝一日竟會主動向旁人問話。

  酒翁一聽,果然就是和至清有關,不由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不認識,你找別人去。」

  籬珠心中一緊,立即看向蚩離,卻見蚩離並無惱色。

  蚩離心下頓時明了,這老翁定是知曉至清的,只是不知道至清有做錯了什麼事讓老人家如此惱怒。

  「老人家,我尋不到至清,還請您幫我。」

  籬珠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能聽到蚩離求人。

  酒翁冷哼一聲:「找不到那不是很正常嗎?找得到才有問題。」

  蚩離聞言一皺眉頭,這老者似是知曉什麼他不知曉的東西。

  「還請老者告知。」

  酒翁抬頭一看蚩離,不由得長嘆一息。這紅衣人氣度不凡,此時態度雖是恭敬,卻難掩眉間傲氣。若是來尋至清,想必也是人世某處的霸者,而今為至清這般模樣,縱使心中再是氣不過,卻也起身對蚩離說道:「你隨我來。」

  蚩離和籬珠隨酒翁來到酒翁藏酒的地方,那裡有一個坑塘面上覆蓋乃是新泥,不遠處是一壇還沾著泥土的酒罈。

  酒翁走近酒罈,手一指,對二人說道:「這是至清的酒,他取名為『半浮生』。」

  「半浮生……」蚩離口中細細咀嚼二字,隱約中卻抓不到至清取名的意義何在。

  酒翁看著就酒罈,再看看蚩離,似是有幾分明了至清為何如此取名。

  「那我可以繼續告訴你,這酒中被至清加了碧落根。」酒翁說到這裡就來氣,竟還上前用腳踢了酒罈一下,酒罈搖搖晃晃,最終還是沒有傾覆。

  「碧落根……他為什麼?」酒翁一句話讓至清頓時唇色灰白。

  世間少有人知碧落根,蚩離恰巧就是其中一人。

  籬珠聞言也是心肝俱顫。

  碧落根,世間少數斬斷因緣的藥物。亡後輪迴,與此世相遇過的人再也不會有因緣。籬珠抬頭悄悄一瞥蚩離,只見蚩離看著「半浮生」目光深沉。籬珠說不清蚩離此時是何種模樣,只覺得眼中無淚者比有淚者還心痛。

  「至清這小子,喝了我這麼多好酒就想要逃?沒門。在他走之後,我加進離婁和輪迴酒。」酒翁繼續說道,似是火氣又冒了出來,再次一踢「半浮生」。

  這一次「半浮生」沒能立住,向後直直倒去。

  蚩離見此心中一驚,上前一步將酒罈扶住,他轉身驚愕道:「離婁、六趣酒……」

  酒翁冷哼一聲:「你沒聽清楚我便不說第二遍。」他垂眸一看,卻見蚩離腰間別著一塊灰濛濛的玉佩,那不正是至清常年佩戴在身上的麼?

  酒翁轉身向著草廬走去:「那玉佩我聽至清小子提過一次,叫做『冥生石』,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既然在你身上,那你就好好留著,可別丟了。」說罷便再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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