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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聽見楊松叫出女子名字時,楊老闆就知道大勢已去了。

  他漠然地看著楊松,終於撕下了自己偽善的面孔,“早知如此,我早就應當打死你的。”

  楊松的身子顫了顫,往後退了退,他看向鎮上百姓,問道:“你們方才說,我可以自行離開是嗎?”

  “是。”眾人遲疑著點了點頭。原本他們都是極為厭惡楊松的,但是此時聽見楊老闆對著自己兒子,說出那樣惡毒的話,眾人心中反倒是升起點同情了,語氣也不似平日裡那樣冷漠厭惡了。

  楊松笑了笑,看向楊老闆,陰沉沉地咬著牙道:“可惜,你再也沒機會打我了。這麼多年,你對我的生育之恩,我已經還得足夠多了!”說完楊松便暢快地奪門而出,府中家僕面面相覷,最後在楊老闆一聲厲喝之下,快速追了上去。

  楊老闆撐住一旁的桌案,“你們想拿我祭祀?”他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甘棠!抓住他!”徐福極為敏銳,總覺得楊老闆臉上的表情,就如同電視劇電影裡,boss們最後要放大招時的表情一樣。

  甘棠從屋檐上跳了下來,冷著面孔就往楊老闆跟前撲。

  但距離差得有些遠,總是不如那楊老闆反應更快的,一名站在周家婦人身後的家僕,將她拎著帶到了楊老闆的身旁。

  怪不得方才周家婦人一動也不動,原來身後有利器威脅著!

  眾人看得心驚肉跳。

  只是周家婦人卻面色寡淡,不哭不叫,十分配合。她已經猜到一部分楊老闆的真面目了,那時她是當真心痛難過,但到現在徹底揭穿之後,她那股揪心的勁兒似乎又過去了,她反而能維持住自身的淡定了。

  眼看著周家婦人被挾持到楊老闆的身邊,楊老闆大笑出聲,毫不掩飾自己的張狂本色,“三年前,沒有人能抓住我,三年後,你們自然也要不了我的命!不過一群愚民,還要與我為敵!什麼神靈?若有神靈,那我便是神靈!”

  看著眼前全然陌生的楊老闆,所有人頓時又是厭惡,又覺得背後發涼。

  幸虧他們將他揭穿了……

  若是未能發現的話,還不知道會發生多麼可怕的事,這人實在太會偽裝了,如今想起,可不是令人毛骨悚然嗎?他們以為的善人,卻是更大的惡人,還有什麼比這更諷刺的?

  “快!我們一起上,抓住他們!”張翁扯著嘶啞的喉嚨,高聲道。

  “不行!”徐福站出來直接擋住了他們,“周家婦人在他手中!”

  此時有男子不滿叫道:“那周家婦人原本都要嫁給他了,二人之間頗有感情,誰能說得准,是不是他們兩人串通上演的戲?”

  徐福面色微沉,目光冷凝地看著男子,冷聲道:“書秋姑娘便是毀在楊老闆手中,你們說周家婦人怎麼可能會與他串通?就算是串通,周家婦人也不過被他一時蒙蔽!難道周家婦人便不是受害者嗎?”

  提到“書秋”二字,周家婦人的眼圈微紅,情緒一點點泄露了出來。

  那男子被徐福說得面色漲紅,半天不敢反駁,當然他也說不出什麼話來反駁。因為徐福本來說得就不錯,只是他們在見識過楊老闆的真面目之後,便難以再容忍楊老闆活下去罷了。

  方才還想著只要將楊老闆送走就好的人們,這個時候已經將楊老闆看做不得不去除的眼中釘了。

  “那我們該如何?難道就這樣放他走嗎?”有人不甘心地問道。

  見他們束手束腳的模樣,楊老闆忍不住又高聲笑了起來,模樣暢快,“你們若有本事,那便上來抓我啊!哈哈,可惜了……可惜你們因為一個女人,不敢上前來抓我。”

  有些蠢蠢欲動的人想要上前來。

  他們有些人的確不想為了一個周家婦人就放過這樣的機會,若非有侍從攔著,他們恐怕已經衝上去了。

  周家婦人也像是失去了生存的希望一般,她閉了閉眼,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樣。若是書秋真毀在楊老闆手中了,她自然是要不顧代價,令楊老闆去死個透的!

  “你們不來抓我,那我可就要走了啊……”楊老闆勾了勾嘴角,命令家僕帶上周家婦人,他們趕快離開自己,楊老闆自然不會再記著i自己的兒子,那小子,不如死了好!

  “布條兒,布條兒……”徐福捏了捏手腕上的布條兒,語氣低沉地叫了兩聲。

  因為楊府中實在有些混亂,楊老闆要走,其他人往前沖,想攔卻又不敢攔,所以徐福的聲音並未被人聽到。

  楊老闆往後迅速退了幾步……就在此時,異變陡生!誰也不曾料到!

  便如同那突如其來的天火一般,一道巨大的黑影,突然從徐福身後躥了出來,眾人不敢再前進一步,他們瞪大眼,驚駭地看著這樣一幕,心中的恐懼幾乎要將他們的背脊壓垮,他們不自覺地雙腿發軟,口中更是難言,或許是因為太激動了吧……

  這樣的神跡……

  徐先生當真是神仙下凡嗎?

  他們戰戰兢兢地定睛細看,只見那黑影猛地捲起那家僕以及周家婦人,隨後二人都被重重摔落在地面,他們不僅同時昏迷了過去,而且還突然間拉開了與楊老闆的距離,楊老闆鞭長莫及,如今已經再難將周家婦人掌控在手中,藉此來威脅他們了。意識到這一點的楊老闆,嘴唇緊抿,目光兇惡,眼底帶著血絲,直恨不得將面前的人都吃了一般。

  “該死……”

  “該死的人是你,不是我。”徐福一派雲淡風輕地看著他,和楊老闆的惱恨、狼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若是今日我沒能死在這裡,日後我定然要你生不如死!”楊老闆看著他,惡狠狠地道。

  徐福卻根本沒被嚇到,他慢條斯理地搖了搖頭,“不,沒有‘若是’。因為今日,你一定會死。”

  “把人拿下!”徐福高聲喊道。

  眾人一擁而上,氣憤地將楊老闆抓住,等他們再回過神時,那黑影已經不見了,就仿佛剛才出現的一幕,都是大家的錯覺一般,唯有那還倒在地上的家僕和周家婦人,提醒著大家方才並不是錯覺。

  楊老闆再掙扎又如何?他一個人如何抵得過這些人?剛才的頑力反抗,已經讓眾人意識到對他不能有絲毫手軟了。

  一拳打中他的鼻子,讓他視線模糊、頭腦暈乎;再一拳打中他的下巴,劇痛令他難受,但這只是他帶給別人的疼痛的萬分之一;再來一拳,打他的腹部,讓他五臟六腑都移個位;再踩斷他的手腳……

  這些人氣憤地統統往楊老闆身上招呼。

  楊府里發出陣陣慘叫,曾經風光得意的楊老闆,竟是落到了這般下場。

  徐福立在一旁冷漠地看著。

  這是楊老闆應該受的,別跟他講什麼人權,你個做盡壞事的人渣還有人權?何況在這個年頭,莫說是拿他祭祀,若是換在秦國,徐福要命人將他切成一千多塊,也不會引人詬病。做錯事,便要償還,天經地義。

  徐福也不知道看了有多久,突然一隻手從背後伸來,那隻手溫暖有力,手掌寬厚,隱隱可以包住徐福的手。

  徐福的手不小,但瘦、細、指節纖長。

  嬴政握得舒服,不自覺地摩挲了一下,徐福回頭瞥了他一眼,嬴政被這一眼瞥得心裡又有些躁動。然而耳邊還是楊老闆慘叫的聲音。嬴政隱晦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胯間。只要是面對徐福,在這樣的地方,他也能發情?

  他是不是越來越變態了?嬴政將這個想法壓進了腦子裡。

  那張翁顫巍巍地走過來,結結實實地在徐福跟前跪下了,“請先生主持活祭!”那張翁老眼昏花的,都未能注意到徐福身後還站了一個調戲著他的嬴政。

  徐福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因為被嬴政大力握住,差點反倒讓自己摔一個踉蹌。

  “……走吧。”

  張翁欣喜地抬起頭,這才看清了嬴政。

  見嬴政氣勢威嚴,張翁愣了愣,心道,若徐先生為神仙,那這位也應當是神仙吧……只是這神仙的口味忒重了些!竟是都喜歡男子的!

  第141章

  被稱作“張翁”的老頭兒,早早就準備好了祭祀事宜,在經歷過最初的動搖之後,他現在對要將楊老闆送上祭祀台的想法,堅定無比。

  楊老闆手中沒有周家婦人可以拿捏,家僕逃的逃,被抓的抓,就連他的親子都棄他而去,他不甘憤怒,卻也只能被人揍得鼻青臉腫之後,再被人如同拎小雞一樣拎起來,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出了楊府。

  這些人自覺地走在徐福身後,他們看向徐福的目光十分小心,順帶的,連看著嬴政時都極為慎重。

  方才楊老闆身上落下火苗的一幕,直接讓眾人將冒犯徐先生與遭受天譴劃上了等號,他們認為徐先生是不能得罪的,或許他真的就是神靈的化身,雖然不知他為何來到鎮子上,但這本應當是鎮子的福氣,試問誰曾見過神靈呢?而如今這個福氣卻被楊老闆給破壞了。為了鎮子不觸怒神靈,他們對待徐先生要更為恭敬,好祈求神靈護佑百姓。他們更要嚴加處置楊老闆,最好的方式,便莫過於求徐先生來處置他了。

  眾人心思各異,很快便沉默著走到了祭台邊。

  徐福不得不感謝之前因為昌平君的刁難,他還特地學習了祭祀禮儀,如今不過是將上次祭祀做的事,再來重複一遍,動作迅速許多,陣仗小上許多罷了。

  他並沒有身著祭服,小地方的人也並不講究這些,他們只呆呆看著徐福一身白袍,走到祭台前,眉眼透著凜然不可侵犯的味道,那精緻的五官都教人不敢直視。

  唯有嬴政一人能堪堪立在他的身旁。

  此時嬴政心中倒還有些不滿,若是換做在秦國,他自然可以毫無顧忌地與徐福站在一起,但現在徐福能站在台上,他卻只能站在徐福腳邊。不過轉念一想,這本也只是偶然一次罷了,從祭台腳下仰視徐福,同其他人一起感受徐福高高在上的超凡氣度,也是別有味道。左右等回到秦國後,以後長長久久都是他同徐福立在一處。

  楊老闆被堵住了嘴,綁住了手腳,如同待宰的羊羔,被擱在了桌案前,他激烈地掙扎著,雙目赤紅,嘴角猙獰得流出了些口水,他粗重地從鼻孔中喘著氣,死亡的逼近讓他失去了一切風度。

  但沒有一人看著他的目光里有同情。

  祭拜天地,徐福口中念起祭祀語,原本那些枯燥的話語從他的口中說出,便陡然間被賦予了吸引人的魅力,眾人怔怔地看著他,竟是好半天都挪不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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