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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侍從還未說完,頓了頓歇口氣,然後又繼續道:“後來他帶著兒子定居趙國,在一城中四處勾搭女子,他這毛病不改,還將女子如同牲畜般圈養起來……”

  說到這裡,侍從已經面色陰沉了,模樣幾乎近於咬牙切齒。

  那侍從家中也有一個妹妹,對這樣的事,他總是格外的憎惡,若是換做他那妹妹,他不敢想像讓她受半點傷害。

  徐福的臉色也黑了,他原本生在法制健全的社會,三觀塑得端正,對於這樣的事,如何能忍?光是聽一聽,徐福就覺得殘忍又噁心。

  燒死他,真是便宜他了!

  侍從好生平復了一下情緒,繼續道:“不過他因為將城中某個小官的千金,當做jì子擄走,後來那個姑娘逃了出來,被虐待得不成人形,那小官大怒,勢要殺了他。楊老闆倉皇不已,用他人為自己作替身,裝作燃起大火自殺,後又逃到了這個鎮子上,來到鎮子上後,他便再度偽裝自己,將自己裝成儒雅的形象,待人有禮……”

  一個變態,你怎麼能指望他因為幾次生命威脅就改好呢?

  依徐福看,這楊老闆恐怕不僅沒有改好,反而還越發囂張了。

  畢竟每個被他傷害過侵犯過的人,都沒有報復到他,得意之下,楊老闆定然會越做越出格,以此來獲得快意。

  “我知曉了,你可找了人證前來?”徐福冷聲問道。

  “找了。”侍從無奈地道,“但是只有一人肯來。”那些好人家的姑娘,經過這樣的傷害後,哪裡還肯再自揭傷疤?而那些家人也不會同意,唯有……唯有那些原本就並不在乎名聲,只求報仇的jì子。

  侍從說完之後小心地打量著徐福的臉色,生怕徐福因為對方的身份而不滿意。

  實際上徐福根本不在乎這個,能夠站出來原本就需要極大的勇氣,哪怕是沒有人肯站出來,徐福也並不會因此而發怒。

  此時有夥計快步跑到屋外,壓低聲音道:“先生,周家婦人身邊的侍女請您過去。”那夥計的態度十分狗腿。畢竟近日來,前來找徐福的可個個都是厲害人物,那夥計哪裡還敢怠慢他?

  周家婦人身邊的侍女?

  難道是有什麼書秋的事要問他?

  書秋並未失蹤的事,他還瞞著周家婦人,如今既然是周家婦人身邊的侍女找來了,那徐福自然要好生接待,也算是全了心底的那麼點兒愧疚。

  徐福遞給嬴政一個等待自己的眼神,然後便跨出門去了。

  等見了那侍女,侍女忙對徐福笑了笑,“先生,可否隨我去一趟?”

  “去哪裡?”

  “楊府。”

  “周家婦人請我去的?”徐福一邊問,一邊緊緊盯住了侍女的面部表情。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那侍女臉上的笑容有些僵,像是……像是前來請他,並非出自本意一樣。

  徐福覺得自己的感覺,應該並非錯覺。

  那侍女真的有問題!

  難道是周家婦人在楊府中出事了?那楊老闆察覺到不對了?也是,那楊老闆本就是個極為聰明的人物,他不是個善茬,一旦鎮上的人態度改變得太過明顯,他肯定就會起疑。

  “你且等上我一會兒,我去取些東西,然後就隨你去。”徐福不急不緩地道。

  那侍女似乎被他平穩的語氣影響到了,面上的表情頓時就不像之前那樣緊張了,她笑了笑,道:“好的,我便在這裡等待先生。”

  徐福當然不會蠢到孤身前去,若是出了事,那要如何?他可不覺得若是當真出了事,那楊老闆會對他手下留情。徐福當然是要叫上個侍從,方能安心。

  “怎麼?”見徐福推門進來,嬴政忙轉頭看著他問道。

  “你,與我去一趟楊府。”徐福隨手點了一旁的侍從。

  那侍從頓時惶然不已,忙低下了頭。若是王上不下命令,他哪裡敢隨便答應徐奉常?

  嬴政面色冷了冷,“怎麼突然要去楊府了?”嬴政如今知曉了那楊老闆的兇殘之處,又哪裡肯讓徐福前去。徐福半點武力也無,楊老闆若是發起瘋來,只消調動府中人,就可以留下徐福了。

  “我懷疑周家婦人出事了,我帶上侍從前去,應當不會出事,就勞煩阿政你,帶著鎮上人,一旦見勢不好,就趕到楊府外,團團圍住,到時候楊老闆想做什麼,那也是束手束腳的。”

  雖然一聲“阿政”帶著濃重的倚靠味兒,這樣的味道讓嬴政覺得十分舒服,但是……但是那也不代表他就能輕易鬆口讓徐福獨自走。

  “寡人與你前去。”

  “不行!”徐福反倒拒絕得比嬴政更快。

  嬴政面色更難看了,“為何不行?”

  徐福微微皺眉,其實那句話也只是他脫口而出,仔細想一想,嬴政為何不行?是不行的。“……你乃秦王,你怎能將自己置身危險之中?”徐福不滿道。

  “那你還是秦王的王后呢!”

  “我……”徐福瞪大眼,被哽得有些說不出話。

  那侍從憋笑地別開臉,心裡還有些難受。王上能否關照一下我等心情,勿要輕易在我等跟前,用這樣柔情的畫面來傷害我等啊……

  “可之前你已經與我說好,要幫我了。”徐福不高興地皺著眉頭,徐福暗自咬了咬牙,硬是用面癱著的冷漠面孔,說出了肉麻的話來,“我所能信任的人只有阿政一人。若是阿政不在外助我,我如何能將此事做好?”

  嬴政剛想說,寡人又不需要你將此事做好,若真圖省事,大不了寡人直接命人前去,將那楊老闆暗殺了就是。

  但是想到徐福悉心做的準備,又想到他目光灼灼,神采飛揚的模樣,嬴政又只得將話憋了回去。

  當初是他縱容的徐福。

  自己挖的坑,就得自己跳下去。

  嬴政寒著臉將甘棠叫了進來,命他跟在徐福身後。甘棠沉默地點了點頭。

  徐福這下如願以償了,便立即跟著甘棠往外走了,他全然沒有過去那樣的,他要走,憑什麼非要給嬴政報備,還要苦等他同意的想法了。

  似乎一切都是無比自然的,徐福終於感受到了嬴政的行為,乃是出自關心擔憂。

  等走到門邊的時候,徐福還忍不住回了個頭,見嬴政臉色還是那樣的臭,徐福忍不住拔腿走回到了他的身邊,湊到他的下巴邊去,因為個子的緣故,徐福開口說話時,熱氣幾乎全噴灑在了嬴政的脖頸上。

  “有賠償,好不好?”

  嬴政微微轉動一下脖子,壓下被熱氣熏得有些蠢蠢欲動的心情,斜睨著徐福,問:“補償什麼?”

  “什麼都可以,不過我現在該走了。”說完,徐福就毫不留情地抽身,往外快步走去。

  剛被撩了一下的嬴政,臉色頓時更黑了,不過隨即他想到徐福方才說的話,臉上又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意,一旁的侍從無意間瞥見了,只得哀嘆著低下了頭。甘棠說得不錯,他們是該也去尋個情人了……

  徐福下樓再走到大堂中,那侍女已經等急了,她快步上前來,“先生,先生快與我過去吧!”

  “走吧。”

  侍女來時還帶來了馬車,徐福與甘棠上了馬車,踏上了去往楊府的路程。而嬴政也沒再繼續停留在屋中,他也帶著人後腳出了客棧,沒多久,幾乎整個小鎮的人都收到了消息,他們要去抓鬼了,更要抓出偽裝的楊老闆。鎮上百姓多少有些激動,他們扛著家中的農具,很快圍到了嬴政的跟前。

  他們都知道嬴政是徐福親口介紹的男人。

  這些人出於對徐福的佩服和崇敬,連帶的對嬴政也高看了兩分,所以嬴政的命令,他們很容易就接受了,實在給嬴政省了不少事。

  只是見到那些扛鋤頭和鐮刀的,嬴政總覺得有些違和感。

  想他身為大秦君主,何時曾指揮過這樣一群的雜牌軍!

  ……

  “到了。”侍女在馬車外低聲提醒,徐福剛一掀起車簾,便見又有侍女和僕人前來,掀起了車簾,迎徐福下車。他們的長相都不錯,那些侍女的動作更是規矩溫柔。徐福曾聽鎮上人說起過,個個都是羨慕的口吻,說那楊老闆府中的侍女實在美麗。但是徐福今日見了,卻並不覺得她們多麼美麗。

  這些女子,長相算得中上,但她們並無靈氣,瞧上去面容溫柔,只是眸光暗淡,動作也甚至顯得有些機械,也不知那楊老闆在她們身上又是做了什麼。

  這些思緒飛速從腦中閃過的時候,徐福也只是匆匆瞥了她們一眼,極為克制,並未露出什麼怪異的表情。若是在人家的家門口就這麼快露了底,那不是明擺著讓人家快點準備好來對付自己嗎?

  等進了門,徐福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侍女們根本沒注意到他的動作,畢竟誰會注意他去摸自己的手腕呢?

  徐福低聲說了個字,“乖。”那是對著在他手腕上乖乖待著的小布條說的。雖然他仍舊不知道要怎麼操控這玩意兒,但是既然具備了他的精血,那想來應當是與他心靈相通的吧,說不得到時候便能頂上用呢。

  侍女聽見聲音,回過了頭,疑問地問:“先生?”

  “無事。”徐福繼續跟著她往前走。

  侍女收起視線,又恢復了低眉順眼的模樣。

  很快,徐福便被侍女帶到了廳堂之中。

  徐福見著了周家婦人的身影,她冷著臉坐在廳堂中,而她的身後站著楊老闆。

  因為周家婦人坐著,而楊老闆站著,以他的身高,站在周家婦人身後,那陰影就仿佛要將周家婦人吞噬似的,極容易給人帶來心理上的巨大壓迫力。

  “徐先生到了。”楊老闆涼涼地出聲道。

  他的語氣沒有了溫和的偽裝,立時便顯露出了其中的猙獰與惡欲,聽著就讓徐福覺得難受。

  他沒有偽裝了,那是不是代表楊老闆已經決定動手先弄死自己了?徐福猜測,或許在周家婦人的身後,有著什麼武器,抵著她的腰背,逼迫著她。

  周家婦人看向了徐福,眼底流露出歉意的目光,而那之前到客棧去找徐福的侍女,此時已經跪倒在了地上。

  楊老闆看著徐福冷靜的臉龐,心底的不快幾乎上升到了鳳凰。就是這樣一個小子!這樣一個年輕的小子!竟然能懷疑起自己來……鎮上的人突然改變了態度,一定是他說了什麼吧,也是,他可是個方士!說什麼,這鎮上的愚民們便跟著信什麼!實在令人憎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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