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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並未點頭,也未搖頭,反而道:“你們且聽我說一說,你們可知鎮上有jì子失蹤了?”

  “知道。”一人不耐煩地應道,“這jì子和此事有何關係?”

  男子冷笑一聲,“那你們可知道,若是我們家的姑娘不是個有身份的,她們說不準便與那些jì子一樣了!”

  “你說什麼?”方才還不耐煩的那人,此時面色大變,倉皇地站了起來,臉上的神色又憤怒又焦躁,還有些不可置信。

  “有人在專門找女子下手!”那男子恨恨咬牙,“周家的書秋失蹤,說不定也與此事有關,楊老闆說是書秋不喜他和周家婦人成婚,憤而離家,可鎮上的人都知道,那周家姑娘是個安分的,向來不愛出門,又與周家婦人感情極好,怎麼會做出這等莽撞的事?而她一個小姑娘,若當真是自己離家走的,楊老闆會找不到她?我們這麼多人會沒見過她的蹤影?依我看,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書秋也被拘留住了,而那人為了不讓大家起疑心,就找了個藉口,故意弄得全鎮人都知道,書秋離家出走了,而他在苦苦尋找……”

  “那你的意思是,這做下歹事的人,便是楊老闆了!”

  “不錯,你們再看近來鎮上發生的事……”

  這些人在大廳之中聊得火熱朝天,越說便越覺得像是那麼一回事。

  說實話,這齣引導並不算精妙,箇中漏洞甚至有很多,因為他們時間短,很多鋪墊都做得極為簡陋,但是在這樣短的時間裡,已經足夠將鎮上人的頭腦都沖昏了,不會有人去深思個中的問題,等到之後楊老闆被抓住,揭穿了真面目,那就更不會有人去思考,當初這些事中的漏洞了。

  此時徐福坐在客棧之中,慢條斯理地用著晚飯。

  胡亥扒在窗邊玩了一會兒,打了個呵欠,小聲說:“外面,下雨。”

  徐福朝外看了一眼,的確是下起了小雨。

  樓下有人罵罵咧咧地道:“怎麼這些個老鼠就跟瘋了一樣?突然從那洞中竄出來,嚇死大爺我了!”

  “是啊,最近的老鼠都跑出來了,滿街亂竄……”有人附和道。

  “我還聽人說,那乞丐窩裡,有老鼠瘋了一樣,要去啃人肉……”

  “你說這……這不會是什麼不好的徵兆吧?難道是……上天要降下什麼災禍了?”

  那些人的議論聲漸漸地遠了。

  徐福不自覺地抬起手撐住額頭,歪了歪頭,嘴角微微上揚,臉上的清冷之色消退,竟然顯得有兩分嫵媚和邪魅。嬴政頓覺桌案上的飯食都沒了味道,他放下食具,難得和顏悅色地揮手將胡亥叫到跟前來。

  隨著年紀大了一些,胡亥面對嬴政的時候,總算不像小時候那樣,動不動吐泡泡、呸口水,還往嬴政身上撒尿了。

  如今他乖巧地扮演著小兒子的角色,天真無邪地眨著眼,定定地看向嬴政。

  “去尋你哥哥玩兒,父親沒有閒暇陪你了。”

  胡亥點了點頭,高高興興地就出去了。才一句話,就能順利將他給打發走。

  徐福斜眼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看著胡亥的小身子扭啊扭,出了門檻,很快便被侍從抱到隔壁扶蘇那裡去了。

  嬴政將桌案推遠了一些,起身走到徐福的身邊,蹲下身來,湊在徐福耳畔問:“可要寡人也抱你?”

  事情發展順利,徐福心中極為愉悅,將這份愉悅維持下去,並分享下去的唯一途徑……徐福覺得,還真是只有魚水之歡。他也推開了桌案,大大方方地攤開手臂,“我很累,你抱得起我嗎?”

  嬴政當然不會容忍徐福來質疑自己的力氣,他乾脆利落地將徐福打橫抱起,目光觸及方才胡亥扒著的窗戶,然後將徐福往懷裡抱得更緊了,徐福垂著頭,並未發現嬴政眼底耀眼的光。他抬起腿纏在嬴政健壯有力的腰肢上,然後被嬴政帶向了窗戶邊。

  徐福感覺到自己隨著嬴政的走動,而和他的私密部位摩擦著,隱隱帶過一陣快感。

  等他從那股快感中回味過來的時候,嬴政已經將他扣在窗戶邊上了。

  外面涼涼的雨絲飄了進來,一仰頭就能看見漆黑的夜空,還有那月光淡淡的月亮,以及不遠處跳動的燭火,嬴政的臉龐裹著明暗交錯的光,顯得格外的有魅力。

  嬴政俯下身去吻他,一邊伸手去扯他身上的衣袍。

  身下的窗框硌了硌腰,徐福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伸手去推嬴政。

  嬴政仿佛並未感覺到他的抗拒,反倒還湊得更近,同時也將徐福抱得更緊,他低沉有力的嗓音在徐福耳邊飄蕩,“寡人讓眾人都瞧一瞧,你是屬於寡人的,如何?”

  徐福腦子裡情不自禁地蹦出了“變態”兩個字。

  他們的肢體動作越發親密時,門外的青年快步走上前來,剛要推開門,又敏銳地聽見了裡頭的聲音,於是不得不轉身到樓梯口去坐著了。其餘侍從見了,忙笑道:“甘棠,你這是做什麼?”

  甘棠摸了摸下巴,臉上微微燥熱,連心底也是。

  啊,雖然春天過去了,但他該找個情人了……

  客棧的二樓,氣氛獨好,只是這再好的氣氛,也終有被打破的時候。又過去一日,有人再度找到了徐福。

  “先生,我家姑娘為何會中招,我或許找到源頭了。”那人一邊說著,一邊惡狠狠咬牙,顯然對那“兇手”十分憎惡。

  徐福聞言,攏了攏身上的衣袍,“說來聽聽。”

  明明還是寡淡的語氣,那人卻總覺得面前容貌俊美的先生,似乎透著一股旖旎的味道,那人忙將腦中香艷的思緒甩了出去,低聲道:“先生,我已私下與其他人家都商量過了,最後發現,各家的姑娘,大都見過楊家的人,還去過醫館。如今周家婦人要嫁給楊老闆了,也可以說,所有人都與楊家有關。我們……懷疑楊老闆。”那人說完,還忐忑地看著徐福。

  畢竟楊老闆在鎮上的名聲如何,那是眾所周知的,他們突然指控楊老闆有問題,人家能信嗎?別說別人了,就是他們當時得知的時候,也覺得難以相信呢。

  那人忐忑不已,卻不知道這些可都是徐福聯合著嬴政,一手策劃出來的。

  誰可能會相信楊老闆的清白,但惟獨徐福不可能相信。

  而且鎮子這樣小,這些姑娘會去醫館,會見過楊家的人,並不稀奇,只是人會有先入為主的思維,有時候往往是越想便越覺得是那麼回事兒,如今這些人便是一旦被引導著想到楊老闆身上去,那麼從那一刻起,他們便潛意識地已經肯定楊老闆是歹人了。

  徐福沉默一會兒,冷聲問道:“然後呢?”

  “我們猜測,那書秋說不定也是遭了楊老闆的毒手。”那人越說越忐忑,他細細打量著徐福的神色,想要很努力地從徐福的臉龐上,獲得什麼信息,但可惜他失敗了。

  “可有證據?”徐福又問。

  他越是這樣不動聲色,才越在旁人眼中顯得高深莫測,等待事後,徐福也更好推掉嫌疑,畢竟在眾人的面前,他可是什麼也沒做。

  那人一咬牙,深怕徐福不信,忙道:“我們已經派人去拿證據了。”

  嬴政躲在圍屏後,看著徐福不冷不熱,語焉不詳地應付那人,又看著那人露出焦灼的神情,嬴政就忍不住笑。徐福如今也學會逗弄人了,對方偏偏還一無所覺,也不知徐福此時心中是否會壞笑……

  “好,我知道了。”徐福抿了抿唇,微微皺眉,“其實……那周家婦人曾求到我這裡,求我想辦法去尋書秋的下落,我便起了一卦,這一卦的卦象,的確非比尋常啊……”

  那人怔怔地問道:“如何個非比尋常?”

  “你們可知這幾日的天火?我發現,那天火是降罪而來,只是為了降誰的罪,我並不知曉,若是那人不肯認罪,又未被人揪出來,要不了幾日,恐怕還有大的災禍降臨……”徐福緊接著露出悲天憫人的表情,“鎮中危矣啊……”

  徐福並沒有將話說得很肯定,他故意說得很模糊,留給了對方充分可以腦補的空間。

  只有人們自己想到的“真相”,他們才會深信不疑,所以徐福就是不著痕跡地引導他們去發現。

  那人聽完之後,臉色變幻了數次,最後才聲音沙啞道:“是因為楊老闆做了這樣的壞事,所以惹來天譴嗎?”

  “我還不知那人是誰,沒有明確的證據,誰也不能定論,我會繼續觀察下去,我之所以告訴你,也是給你們提供一個去查的方向,並且提醒你們多加小心。”徐福淡淡道。

  那人看著徐福這仙風道骨的模樣,頓時崇拜不已,還同時感動不已,“多謝,多謝先生提點,我等定然不辜負先生的好意,我這便回去同他們商量一番……”說完那人既高興又憤怒,心情複雜地回去了。

  嬴政看著這一幕,差點憋不出笑出了聲。

  徐小福本事見長啊!

  還長了不少!

  對方被他誆騙得深信也就罷了,竟然還滿面感激,全然不知背後操作的人就是徐福。

  嬴政看著徐福的目光,不知不覺便帶上了縱容之色和深沉的戀慕,就連他自己也未發覺。

  徐福轉頭看向圍屏,“你說,我們還有幾日能離開這裡?”

  嬴政慢慢從圍屏後走出來,“怎麼?著急了?”

  徐福搖了搖頭,正想說,我是擔心耽擱你的時間,那頭卻有人道:“先生,周家婦人來了。”

  誰都可以不見,但周家婦人是必須要見的,徐福馬上出聲讓侍從請她進來。原本還有著許多話想要說的嬴政,不免有些不快。雖然他是縱容了徐福,滿足了徐福,但是他卻不得不看著徐福為他人的事而忙碌奔走。嬴政心中怎麼也免不了酸溜溜的……

  周家婦人被侍從帶到徐福屋外的時候,還愣了愣,不過終究是女兒的事更重要,她也不在這樣的地方去拘束了。

  周家婦人踏入了屋內,臉色有些蒼白,眼底還帶著些血絲,連唇部也都乾裂起皮,她的狀態瞧上去糟糕極了。她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這副模樣有些狼狽,她笑了笑,道:“讓先生看笑話了。”

  徐福搖了搖頭,“無事。”

  “我來,是為了問一問先生,書秋的蹤跡,可卜出下落了?我並非催促先生的意思,只是書秋失蹤這樣久,我……我這心中實在難安。”說完,周家婦人又恨恨地咬了咬牙,“這麼多年,我將她捧在掌心,如珠似玉,更為了她一直不敢改嫁,她卻如此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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