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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徐福現在完全高興不起來呢。

  嬴政突然問徐福:“可願陪寡人走一趟?”

  “去見孩子?”徐福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之中了,乍然聽見嬴政問他,便脫口而出了這麼一句話。

  嬴政笑道:“沒錯,是去見孩子。”

  嬴政帶他去逛自己的後宮,這樣真的好嗎?徐福微微遲疑,隨即還是答應了。雖然他與王宮打交道的時間也不短了,但從來都是在嬴政的政務殿、寢殿、用膳的殿,三個地點來迴轉換,其它地方,他還完全沒有踏足過。秦國時的後宮是何等模樣,他還真有些想見見,也不知秦始皇這樣的男人,後宮之中擁有多少如花美眷?

  “好。”徐福應了聲,便和嬴政一起踏入了後宮。

  *

  小院之中,嬌美的女人撫摸著自己如水般柔滑的長髮,低頭喃喃,“不知如何才能保住你……”

  宮女跑進來,朝女人道:“胡姬,王上到了。”

  女人從榻上下來,穿著單薄的衣衫,神色楚楚動人,若是一般男子,見一嬌媚女子露出如此脆弱之色,恐怕早就忍不住將人擁入懷中了。

  宮女張了張嘴,想說,王上還帶了一人前來,但觸及到女人臉上的表情,宮女又默默地將話咽了回去,若是不小心說錯話,觸怒了胡姬,之後可是要受罰的,她們私底下如何瞧不起胡姬都沒關係,但擺在檯面上,胡姬總歸是主子,而她們下人。

  腳步聲漸漸近了,胡姬揚起笑容,下一刻,她臉上的笑容便生生打住了。

  徐福從嬴政身後走出來,那驚為天人的姿容,連胡姬院子裡的宮女都被驚艷不已,幾乎是登時就奪走了胡姬身上所有的艷光。

  胡姬恨恨咬牙。

  一段時日不見,這少年倒是生得越發水嫩了!

  而她卻被王上禁錮於此,連門都不得而出,因為有孕的身體又漸漸發福,她受到王上斥責,面色也越見憔悴,此刻與那少年面對面,可不正是鮮明的對比嗎?

  胡姬何等愛美之人,此刻自然心中梗了一根刺,上不得下不得,刺得她心中冒血。

  “王上……”胡姬臉上的嬌笑都有些難以維持了。

  這段時間嬴政在胡姬的面前展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胡姬可謂是一下子從寵姬的位置跌落到了谷底,受打擊之大,致使她再難維持從前的驕傲與從容了。

  徐福好奇地將胡姬打量了一番。

  胡姬的兒子……

  胡姬的兒子應該是誰?徐福回憶了半天也沒能回憶起來,最後只得放棄了。

  胡姬被徐福的目光那麼一打量,頓時感覺自己受到了羞辱,她淚眼朦朧地望著嬴政,出聲道:“王上怎麼能帶他來這裡?”

  嬴政微微一挑眉,語氣寡淡地說:“徐福說要看看,寡人便帶他來了。”意思是你有什麼不滿,那也得憋著。

  徐福轉頭看嬴政,哪裡是他要看?明明是秦始皇自己要帶他來的!秦始皇這個說謊話不打糙稿的騙子。

  嬴政頓了頓,又道:“寡人看你並無滑胎之象,胡姬下次再命人來欺騙寡人,可不會像今日這樣輕鬆了。”嬴政語氣雖平淡,但胡姬卻再也不敢拿他的話當做是玩笑話了。那夜薰香被查出來有問題以後,她還記得她院子裡的宮女都是如何死的。

  胡姬臉色煞白,緊緊咬著唇。

  嬴政只是順道過來看一眼胡姬,順便敲打她一番,放完話之後,嬴政就帶著徐福出了院子。

  “王上!王上!”胡姬不甘心地在後面大喊,嗓子都叫得嘶啞了,嬴政卻也沒再多看她一眼。胡姬怔怔地看著徐福的背影,將他視作了自己的災禍。便是從遇見這人以後,她在王宮中才一日不如一日……

  “鄭妃現在何處?”嬴政問。

  旁邊的內侍答道:“應在花園中,不過公子應是被留在院子中的。”

  公子?什麼公子?徐福耳尖,聽見這兩個字,登時就豎起了耳朵。他若沒記錯的話,只有王侯之子才能稱為公子吧?難道內侍口中說的是嬴政的兒子?嬴政已經有兒子了?

  單身好多年的徐福,對於二十二歲便有兒子的嬴政,心情十分複雜。

  內侍在前面引路,很快他們便拐彎進了另外一個院子,這個院子十分的靜謐,宮人見他們踏進去,連忙行禮。

  還未走近,徐福便聽見有人咳嗽的聲音從屋子裡傳出,聽音色像是個小孩子,也就幾歲的年紀。

  “王上。”屋子門口守著的內侍連忙跪了下來,同時還為嬴政推開了屋門。

  屋中的咳嗽聲頓時就打住了,像是強硬地被掐了下去。

  徐福謹慎地問了一句,“我也能進去?”

  嬴政“嗯”了一聲,便帶頭先走進去了。

  嬴政帶自己去見他的兒子幹什麼?難道這是表示君臣親近的另類方式?徐福摸不著頭腦,但還是抬腳走了進去。

  屋子中點著薰香,味道十分濃重,甚至還將屋子裡的氣流都變得不流通起來了。徐福抽了抽鼻子,覺得被悶得發慌,屋子裡的人是怎麼忍受下來的?

  他和嬴政完全走近了,徐福便看見那床榻上睡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兒。

  四五歲啊!

  秦始皇多麼禽獸啊!那麼早就開始生孩子了!徐福暗自撇嘴。

  那小孩兒生得面孔十分白淨,睫毛纖長,剛才發出咳嗽聲的正是他,他強硬地憋住了咳嗽聲,如今兩頰都飛上了兩團紅暈,看上去可愛又可憐,忍得好不辛苦!

  細看的話,徐福便能從那小孩兒的臉上看見幾分嬴政的影子,只是小孩兒或許更像母親,他的面容還是顯得秀氣了些。

  隨後,徐福便聽見嬴政開口叫那小孩兒,“扶蘇,怎麼又病了?”

  扶……蘇?

  徐福結結實實地愣住了。

  那個秦始皇的倒霉兒子扶蘇公子就是這小孩兒?就是這個看上去綿綿軟軟,瘦巴巴,病怏怏的小孩兒?

  扶蘇終於鬆開了嘴,他開口聲音有些嗡嗡的,“父王。”他叫了一聲便閉著嘴不再說話了,看上去瘦弱得就如同風中搖曳的一朵小野花似的,特別可憐。

  “你母親沒有為你叫侍醫來嗎?”嬴政不悅地皺起眉。

  扶蘇小心地抬頭望了一眼嬴政,又看了看嬴政身後的徐福。

  徐福見他小心翼翼的模樣,忍不住對他眨了眨眼,那身清冷的氣質頓時煙消雲散,扶蘇似乎被他這個動作逗笑了,一直緊繃著的神情這才放鬆了一些,“母親說,父王都將侍醫派到胡姬那裡去了,因為胡姬要為扶蘇生個弟弟了。扶蘇不過生場小病,如何能將侍醫叫走呢?”

  徐福忍不住心中吐槽。

  胡說八道呢吧?在王宮之中,還有如此大方的姬妾?自己兒子病成這般模樣,還要為王上的小老婆考慮,都不敢叫個侍醫來?

  嬴政將眉頭皺得更緊了,“你自出生身體便不大好,怎麼能算是小病?來人,去請侍醫來。”

  “喏。”馬上有內侍小跑著出去了。

  扶蘇臉色忍不住又咳了起來。

  徐福抽動了一下鼻子,越發覺得屋子裡的味兒太難聞了,“王上,窗門緊閉,屋子裡氣流不通,扶蘇公子應該更加難受吧?”

  聽見徐福如此說,嬴政連質疑都沒質疑一下,隨即便命人來將門窗打開。

  徐福又聞了會兒,忍不住道:“王上,這個香氣……怎麼有些奇怪?”

  “哪裡奇怪?”嬴政如今對香氣十分敏感,聽他說起,當即就問。

  “像是……之前王上寢殿中常點的薰香味道。”

  嬴政臉色登時一變,高聲叫道:“來人,將這香爐搬出去,砸碎。”

  宮人們戰戰兢兢不知發生了何事,但秦王發怒,誰也不敢小覷,連忙進來將香爐搬出去了。

  門窗大開,香爐搬走,屋子裡的味道很快便淡了下來。

  徐福覺得舒服多了,臉上一直繃著神色也稍微鬆了松。但嬴政臉上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輕鬆,甚至可以說,他的臉色越發難看了,他又叫了一名內侍去催促侍醫到來。

  徐福見嬴政如此大動干戈,才想起那個薰香似乎是有問題的,他低聲問:“那薰香,難道有毒?”之前他睡在秦始皇的床上,吸了好多口,應該不至於死翹翹吧?

  嬴政面沉如水,“薰香吸入,會催發情。欲,容易上火,這也就罷了,其中的確有毒,吸入過多,會令人……”說到這裡,嬴政又不自覺地打住了。

  那毒可能導致無法再有子嗣,這樣的話能說出來嗎?

  嬴政總覺得說出來之後會大大打折自己的形象,於是便戛然而止,不肯再言了。

  此刻嬴政更擔心的是,他才年僅五歲的長子,是否也會因為吸入過多,而導致子嗣艱難!越想嬴政便越覺得心中窩火,他難壓心頭火氣,厲聲喊道:“去將胡姬從院子裡帶出來,關到幽院中去!”

  那幽院是個什麼地方,徐福一頭霧水,不過見其餘宮人面露驚恐,就知道定然不是個好地方。

  嬴政如此暴怒,難道那薰香吸入過多會……

  會再也硬不起來!從此喪失男性雄風?!

  徐福越想越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第37章

  他跟著秦始皇睡了那麼久,也吸了那麼多的薰香,是不是他也會再也硬不起來,喪失男性雄風?!

  徐福被自己嚇得有點不太好,臉色都微微發白了。

  嬴政雖然處于震怒之中,心神都放在了扶蘇的身上,但他也有留餘光不自覺地去注意身旁的徐福,在看見徐福臉色微微發白時,他先想到的是,莫非他剛才動靜太大,將徐福嚇住了,隨後思及徐福常年淡定如斯的模樣,嬴政就否決了這個想法。難道是……又餓了?想到那天被自己折騰暈的徐福,目光再觸及到徐福額頭上被幾縷碎發掩映住的青痕,嬴政覺得有點心虛。

  倒是扶蘇將頭仰得高高的,望著徐福的方向,瓮聲瓮氣,相當認真地問:“你也生病了嗎?”

  徐福本身膚色比較白,徐福推測,也許是原身很宅男,常年不愛見陽光,所以才會擁有那麼白的一張臉,現在再白一點,那自然就像是病了一樣,平白有幾分惹人憐惜了。

  徐福將思緒從自己的世界中抽離出來,低頭看向扶蘇,“我沒有生病,只是屋子裡的味道太悶了。”

  扶蘇點了點頭,附和道:“是好悶,但是母親不許扶蘇打開門窗,說是更易染上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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