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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頭杭清先是莫名其妙地聽見了系統提示音:“反派好感度增加十點。”緊跟著他就又聽見了一聲尖叫,那是從御花園中傳出來的。

  “驍王打……打人了!”

  驍王把皇子給打了。

  聽見侍從如此說的時候,杭清還納悶了一瞬。這皇宮中還有什麼皇子?過了會兒,杭清才反應過來,侍從口中的皇子應當是指那幾個哥兒。

  杭清身為太后,此事自然是要插手過問的。杭清忍不住在心底翻了個白眼,他很喜歡太后這個身份帶來的地位,但卻一點不喜歡與這個身份捆綁的後宮瑣事。杭清無奈,只能掉頭往回走。

  等他走到的時候,御花園裡正哭天搶地得厲害。

  幾個柔弱的少年,嬌滴滴地靠在一起,眼圈泛紅地瞪著關天。而關天渾身氣勢銳利,如同一頭髮怒的雄獅,仿佛對面並不是幾個哥兒,而是一群兇猛的敵人。這幾個哥兒硬是被他瞧得瑟瑟發抖,隨時會雙腿軟倒下去一般。

  這哪裡還有剛才蝴蝶撲花的模樣。

  關天一直注意著這方的動靜,因而當杭清走過去的時候,關天就隱隱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現在都還沒忘記耍點心眼兒……

  杭清看也不看關天,而是直直看向了那幾個哥兒。按理來說,他們應該稱呼他一聲“母父”,畢竟杭清乃是宮中太后。但這幾人卻半點沒有要看他的意思,自然也就沒了行禮了。杭清想了想……

  “那就讓他們接著哭吧。回永壽宮。”杭清很是真誠地道。

  那幾個哥兒紛紛露出了震驚之色。

  侍從們也驚詫了:“可、可這……”

  杭清掃了一眼關天的方向,淡淡道:“想來驍王做出這樣的事,自有他的道理。”

  侍從們從不敢說關天的壞話,見杭清如此說,雖然覺得今日卓太后著實轉了性子,但到底什麼都沒說,只敢乖覺地跟在杭清身後又往回走。

  練武之人耳聰目明,那頭關天聽得很是清晰,當即就笑了起來。卓漁哪裡有他們說的那樣不堪?卓漁心中純淨,此時竟是如此信任他。這令關天覺得,沒有比這更美妙的事了。

  幾個哥兒見他一會兒怒一會兒笑,忍不住更瑟瑟發抖了起來,頓覺這驍王果真是個瘋子。

  這頭杭清就又莫名其妙收穫了一聲:“反派好感度增加五點。”

  關天怕不是個瘋子吧?

  杭清說走便是真的走,御花園裡那哭天搶地的聲音,緊跟著就又響了起來。

  關天不耐地瞥了一眼他們,也立刻走人了。

  昔日他們所欣賞的慡快與不羈,這一刻卻叫他們痛恨了起來。

  偏偏他們還攔不住關天。

  等好不容易將鍾槿炎請過來,鍾槿炎一看御花園裡根本沒有關天的人影,再聯想到平日裡這幾個兄弟都最是愛慕關天不過,鍾槿炎便覺得他們應當是在說謊。等他們哭起來的時候,鍾槿炎更覺受不住,轉身就離開了,剩下他們幾人傻在了原地。

  這哥兒雖然是要嫁與人為妻,但又怎能如此?哥兒比較起爺們兒來說,不也就只是多了個生孩子嗎?卓漁雖柔弱,但也從來不似他們這樣啊,三兩句就哭起來,什麼都等著別人去做主……

  鍾槿炎暗暗搖頭,突然間卻是有些想念卓漁了。

  近來母父莫不是又犯了頑疾?怎麼不見往他那裡去了?那補湯雖然平日喝著膩,但這樣久不曾送來……倒是讓鍾槿炎覺得喉中一陣發乾。

  “去永壽宮吧。”鍾槿炎道。

  他身邊的侍從一陣愕然。陛下您的政務還未處理完呢……從前不是不肯輕易離開御案嗎?

  ·

  關天揍了皇子的消息很快在皇宮上下,乃至整個京城不脛而走。

  鍾槿炎氣憤地道:“這關天膽子實在大得能包天了!沒想到他竟然還真的下手打了那幾個皇子……”雖然鍾槿炎一向也不喜歡他們,每次聽見他們哭哭啼啼的時候,腦仁疼得也想揍上一頓。

  鍾桁就站在杭清的身後,他淡淡出聲道:“此人今日敢打皇子,改日說不準便會對太后下手……”

  鍾槿炎面色一凌:“不錯!母父日後見了此人……”

  鍾桁接口道:“便由我擋在跟前。”

  鍾槿炎點頭:“不錯,只是便要辛苦兄長了。”

  鍾桁微微笑起來,眼睛都跟著微微眯了起來:“不辛苦,怎會辛苦呢?”

  杭清:……

  鍾槿炎渾然不覺有何不妥之處,他似乎與鍾桁之間的關係親近了不少,還與鍾桁低聲說起了別的事,鍾桁始終笑著在一旁應答。看上去似乎比之前生疏的模樣要好多了。

  但杭清總覺得瞧著不對勁,這二人之間半點沒有看對眼的意思,現在看上去就真像是正兒八經的兄弟一樣。

  希望只是他多想了。

  杭清轉過了身。

  鍾槿炎卻突地出聲了:“母父。”“近來母父是否覺得宮中無趣?”

  杭清想了想。還行。

  錦衣玉食,富貴榮華,進出有人伺候。如此奢靡的生活,怎會無趣呢?

  但還沒等他開口說話,鍾槿炎就先開口道:“過幾日,母父可要隨我出宮去?”

  “出宮?”杭清一怔。

  鍾槿炎微微垂下目光:“我不能總在宮中做個閉塞視聽的皇帝。”

  杭清回憶了一下原劇情,若他沒記錯的話,這次出宮,鍾槿炎似乎遇了刺,而後鍾桁救了他,兩人的關係也因此而得到了改善。事後,鍾槿炎發現刺殺他的人乃是由一個藩王派出的。這個發現令鍾槿炎怒火中燒,更堅定了要削藩的心思。

  那個藩王叫什麼只是一筆帶過,不過杭清記得這人的封號是黎王。

  “好。”杭清應了聲。

  原劇情里關天是同去了的。不知道這次劇情是否會變化。杭清倒是有些期待這次出宮,在宮中,身邊隨時都跟著人,他和關天之間的好感度很難有所變化。杭清指望這次能有點兒驚喜的突破。

  ·

  過了幾日,便到了鍾槿炎所說的出宮的日子。

  杭清自然沒再作太后的打扮,他換上了較為普通的衣衫,坐在馬車中並不露面。

  馬車搖搖晃晃跟在後面,叫其他隨行的官員面面相覷。

  關天這次果然在列,杭清只要將馬車簾掀起一條fèng,就能瞥見高頭大馬之上關天挺拔的身姿。杭清想了想,上次關天為何與鍾槿炎爭執,怕是與此次出巡有關。所以哪怕鍾槿炎再厭惡關天,也不會將他從出巡隊伍中剔除出去。

  待馬車行了一段路,關天突然轉過了頭來。

  有誰在看他?

  關天皺了皺眉。

  待將頭轉回去之後,關天便又低聲與隨從說起了話。

  再看那隨從此時是什麼姿態呢?戰戰兢兢,搖搖晃晃,滿頭大汗,像是隨時要從馬上跌落一般。

  “……卓太后待我也是不同的啊,他竟那般深信我。光這一點,便實在叫人心中化成了一片。”關天略略沉醉地道。

  隨從看著他面上不忍直視的表情,頓時有股跳馬的衝動。

  主子啊!

  您知道您左邊走著的是個文官嗎?要是讓他聽見了半句去,那還不得在朝堂上將您罵個狗血淋頭?

  不,不對。驍王似乎從前也常被參,御史在朝堂中氣得跳腳,對他破口大罵也是常事。這麼一想,那隨從覺得更絕望了。

  王爺顯然是不畏懼這等小事的。

  還有誰能擋得住他呢?

  ……

  這廂關天越想越入迷,臉上神色都變了。

  那走在他身旁的文官瞥了他一眼。

  哈,驍王這王八犢子終於腦子出毛病了嗎!

  ·

  這一行,一走便是整整一日,待到了臨近的縣城,城中官員悉數出來迎接。

  但今日的皇帝陛下卻顯得有些不耐煩,面對那些官員的阿諛奉承、長篇大論,鍾槿炎直接打斷了,而後一行人住進了縣城中。

  一干官員面面相覷,被巨大的恐懼所淹沒。以為鍾槿炎這是要下狠手整治他們了,回去愣是一夜不曾睡好覺。

  那馬車悄悄地近了……

  有人從馬車上下來,但卻很快有人圍將上去,愣是沒讓那人露半張臉出來。

  關天回頭看了一眼,心底陡然升起了一個不可能的猜測。

  ……難道卓漁也來了?

  關天下了馬就立刻疾步朝前走去,隨從跌跌撞撞地跟在後頭,還摔了倆跟頭。等他爬起來,關天已經沒影兒了。

  關天堂堂一手握兵權的王爺,此刻卻暗搓搓地跟在後頭,猥瑣得仿佛賊人宵小一般。不過關天跟蹤的本事著實足夠強,愣是沒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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