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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在那裡站了有多久,白啟突然低下頭看了一眼。
那是林歇留給他的東西。
一個小小的旋轉陀螺。
“你繃得太緊了。”在吃飯的時候,林歇說了這樣一句話,然後將這個東西交給了他。別的林歇什麼也沒說。
但什麼也不必說了。
白啟覺得這就是一種足夠表達林歇心思的信號了。
這是他們的信物。
白啟合上手掌,將那東西緊緊握住了,然後才轉身上了自己的車。
雖然林歇被袁森接走,讓他有些不愉快。但白啟稍微回想一下今天發生的事,就覺得心情的愉悅度又上升了。
在他心底憋了那麼久的情意,今天終於全部傾吐出來了。
他只需要等待著林歇離開袁森身邊了。
白啟現在腦子裡都能幻想出那一刻的場景了,到那一刻,袁森就再也笑不出來了吧……今天如何得意歡喜,那一天就該有如何的狼狽錐心了。
白啟握著陀螺笑出了聲。
·
林歇上車之後,敏銳地發現,袁森的心情雖然不錯,但他的眉頭卻是緊緊繃著的。
這說明袁森是在等著他去哄一哄?
林歇是個相當拿得起放得下的BUG,這時候哄一哄主角也無傷大雅。
林歇想了想,從兜里掏出了一個銀色的小東西,遞給袁森:“袁隊,你最近好像繃得太緊了……”
袁森一怔,急剎住了車。
他最近繃得很緊嗎?他嚴肅的樣子嚇到了林歇了?
為什麼林歇還叫他袁隊?太生疏。
不不,重點是。林歇送了個東西給他。
林歇送了個東西給他!
袁森裝作神色平靜地接過了那個小玩意兒,問:“這是……什麼?”
林歇回憶了一下。
其實這玩意兒是顧蓉蓉送他的,給他送了整整一盒,說可以解壓玩兒,叫什麼……什麼指尖陀螺。他想著小姑娘賺錢不容易,就順手塞了幾張百元大鈔給顧蓉蓉,顧蓉蓉當時還尷尬地走遠了。
“陀螺。”
陀螺?
那是袁森小時候都沒玩兒過的東西。
但沒關係,不管這是什麼,那都是林歇送的。只要是林歇送的,當然就非比尋常。
袁森用力握了握那個陀螺,低聲道:“謝謝。”
他也要給林歇送個禮物,這樣也能當定情信物了。但是送什麼好呢?袁森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驗。不如等回去之後問一問顧蓉蓉?好歹顧蓉蓉還是個女孩子,懂得應該比他多一些。
袁森像寶貝似的將陀螺揣在了裡頭貼身的襯衣口袋裡。
——放在最靠近心臟的地方。
等收好了之後,袁森才道:“我最近太過緊繃了嗎?”
“嗯。”林歇點了下頭。其實那就是他胡說的,用來轉移袁森注意力,順便名正言順送點東西來哄一哄主角的。
“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你今天突然從警局裡消失不見……我很擔心。”袁森皺著眉道:“我只能猜測你去了哪裡,可根據最近發生的事,我越是猜測,心中就越是沒底。”
“抱歉……”
“你不需要說抱歉。”
林歇眨了眨眼,目光轉也不轉地就這麼看著袁森。
什麼怒火,什麼妒忌,被這麼一瞧,全都沒了。只剩下收到禮物的愉悅了。
但袁森看著林歇那張浮動著淺淡緋色的臉,突然覺得喉嚨有些乾咳,腹中好像也飢餓了起來。
“但我還是很生氣。”袁森低聲道。
“那……那要怎麼辦?你吃飯了嗎?我們再一起去吃一頓?”
“不用。”袁森話音落下,然後他就突然側過身子,一手攬住了林歇的腰,一手托住了林歇的後腦勺,將他往自己跟前一送,吻了上去。
他的唇研磨著林歇的唇。
先是溫柔,而是卻忍不住漸漸粗暴了起來,他用力吮吸著林歇如同花瓣一樣的唇。
林歇的呼吸跟著粗了起來,體內似乎有什麼欲望在涌動。
林歇知道,那是人類到了情動時,就會抑制不住體內想要交合的衝動。
林歇伸手艱難地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然後身子微微側過來,更迎合向了袁森的方向。
他的手環住了袁森寬闊的腰背。
袁森的身形很高大,向來會給人以壓迫感,但這一刻他身形所帶來的壓迫感,反而造就了一種不一樣的情趣。至少林歇的腦子裡就飛快地划過了這樣的念頭。
——男人的性能力一定很強。
袁森這會兒也被點燃了欲望,當林歇的手主動抱住他的時候,袁森就覺得自己忍耐已久的巨獸已經快要繃不住了。
“林歇……”他輕聲喚著對方的名字:“下次不要再叫我袁隊了。”
“唔……”林歇難得獲得了一點空氣,他雙眼迷醉地看著袁森:“那叫什麼?”
“叫我的名字。”
“袁森?”
極其簡單的兩個字,從林歇口中說出來就偏偏有著不一樣的情意。
袁森抱著他的雙手緊了緊,正準備再往下吻的時候。
“叩叩。”
車窗突然被敲響了。
袁森驚了一跳,但他反應極快,神色一秒內恢復了正常,他調下車窗,朝外看去。
交警面無表情地將一張罰單貼在了他的前車窗上。
“這裡不允許停車不知道嗎?”
袁森呼出一口氣,面不改色地掏出了警官證:“在附近辦案。”
這回輪到交警驚了一跳:“原來是袁隊!抱歉,抱歉……”說著交警撕下了罰單。
“沒關係。”袁森拿過他手裡的罰單看了一眼,交了罰款後,才又面不改色地開著車繼續往前行了。
只是經由這麼一出,什麼欲望自然也都被壓下去了。
車平穩地向前開著。
林歇重新扣好安全帶,手肘放在車窗邊上,支著腦袋轉頭看袁森:“袁森,你吃飯了嗎?你餓嗎?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袁森不自覺地笑了起來:“我沒吃飯,很餓。”
“你想吃什麼?我請客啊。”林歇說。
“都好。”
“都好是什麼菜色?”
袁森頓了下,這才認真思考了下自己愛吃什麼。他沒有談過戀愛,和家人少來往,他最常跟警局打交道,吃的大都是食堂的飯菜,難吃也照樣往下咽,而更忙的時候,則是叫外賣,同樣也不會在意好吃與否、喜愛與否,只要能最快地補充完能量,好讓他儘快投入到辦案中就行。
所以這還是頭一次有人問起他,你想吃什麼。
袁森不自覺地脫口而出一串菜名。
林歇驚訝:“都是我愛吃的啊。”
的確都是林歇愛吃的,這是袁森無意中記下來的。現在他也才發現,自己對這個的記憶比對自己愛吃什麼的記憶要深刻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