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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他和林歇之間獨立的秘密,沒有其他的任何人能參與進來。

  袁森那點兒獨占欲得到了充分的滿足。

  林歇從袁森的懷抱里掙扎出來,這才慢半拍地想起:“白啟呢?他應該是和邵局一起回來的。”

  “他毫髮無損。”袁森黑著臉道,口氣不愉到了極點。

  拿白啟的性命去換任何一個同事的性命都好,但偏偏就是禍害遺千年,白啟毫髮無損!哪怕是邵章都比他要嚴重得多。

  林歇點了點頭,沒再問白啟的消息。畢竟只要白啟還活著,自然會比誰都急迫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你回去休息,現在沒有犯人需要審問。”袁森道。

  在他看來,儘管林歇沒有受傷,但他卻經受了足夠的驚嚇。

  “不。”林歇搖了搖頭:“我們現在可以來畫一畫背後那個人的心理畫像。”

  袁森見林歇一副敬業的模樣,啞然失笑:“好。”

  兩人單獨走到了一邊去。

  其他人毫無異議,他們這會兒還忙著回答局長的問話,忙著去處理這次撞擊案的後續掃尾呢。

  林歇和袁森獨自坐在一角,側面的玻璃很好地將這裡分割成了一個獨立的小世界。

  “根據第一次撞擊案,和第二次醫院襲擊案,可以得出,幕後的人原本要動手殺死的對象,從頭到尾都是我。”

  袁森的目光冷了冷,對幕後之人的憎惡升到了頂點。

  “而第一次他借了X組織的人手,第二次,也許他是害怕被X組織發現他的舉動,所以這一次他採用了自己的人手,但他這次卻是假借了X組織的名義,試圖讓大家以為,這一起案件,完全是X為了滅口做出來的。但比起犯案殺人,他手底下的人就顯得要稚嫩多了,和X組織的人完全是兩種畫風。他刻意讓兇手模仿成X的模式,帶著斧頭前來殺人,以製造暴戾發泄式殺人的假象。”

  “但他錯了。他只學來了形,沒能學來神。而另一個同時動手的兇手,他的可笑舉動,也暴露了他們不同於X的地方。”

  袁森低聲問:“為什麼這麼說?”

  “你說你們進門的時候,那個偽裝成醫生的兇手,正勒緊了嫌犯的脖子,企圖勒死他,但等到你們破門而入,他又突然換成了匕首是嗎?”

  “嗯。”

  “殺人,多麼嚴肅的一件事。衝動型殺人的罪犯,會選用手邊隨意能拿起的東西。之後發覺東西不合手之後,才會再進行更換。而兇手偽裝成醫生的樣子,說明他的一切行為都是有預謀的。那麼他為什麼會先選擇殺人慢的輸液管勒住嫌犯,而不是一開始就拿出匕首呢?說明他是故意在等待,他在等著你們過去。他並不急著殺死那個嫌犯。

  “因為他們的目的從一開始就不是嫌犯,他只是想要拖住你和白啟,好讓另一邊的兇手有充足的時間對我動手。而等你們破門進去的時候,他沒想到你們動作那麼快。他急了,才拿出了匕首,希望快速解決,然後自己順利逃離,不被你們抓住。

  “有著這樣謀劃的罪犯,怎麼可能會是X的成員呢?X的成員大都有躁鬱傾向,他們一旦對受害者動手,就很難停下來,他們會瘋狂地通過反覆謀殺受害人的動作來發泄自己的情緒。如果真是X的成員,那麼當他用繩索勒住嫌犯的那一刻,就不會願意輕易放手了。

  “X的成員不會這樣蠢。”林歇下了最後的結語。

  “接下來,這個組織該要擔心X的報復了。我們不管是想要摸索出X的窩點,還是查出這個組織的更多信息,都變得簡單多了。它們鬥爭起來,只要我們摸到其中一個人的尾巴,都能順著摸到另一方。”

  袁森卻突然沉聲道:“他們能輕易潛入病房,能掌握警方的行動。看來警局裡真的有他們的人。”

  林歇點了點頭,接著道:“現在是這個組織的第三次的犯案。背後的人,有了一次二次,還來第三次,因為他要徹底扼死那兩個兇手,以確保他們口中不會泄露信息。”

  “三次案件,三次安排。可以看出背後主使的人,相當的自信,他認為自己可以操控一切,所以連X組織這把刀他都敢借,連X組織的名頭他都敢冒。他更是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任何威脅的一個人。正常人,都不會如此頻繁地行動,因為越是頻繁,泄露的信息也就越多。但他不怕,他鐵了心地要殺死我,要消滅一切可能泄露信息的人。

  “但是他每次動手都遮遮掩掩,說明這個人很奇異地融合了自大和怯懦兩種性格。自大使他衝動犯案,以為一切能掌控在手心。而怯懦讓他忍不住借用X不肯暴露自己,卻又害怕被X找上門。

  “他的年紀應該至少在四十以上,他年少聰慧,但卻經歷了極大的挫折,這導致他對自己的聰慧有了懷疑。他急需要常人所不能做,甚至是不敢做的事情來重新證明自己的強大。而這個挫折使得他幾十年都耿耿於懷。那個挫折必然摧毀了他當時的夢想。

  “而這個挫折也教會了他要收斂起一切的狂妄,至少在人前不要表露出來。可他又不甘願掩藏自己的平庸。所以他必然會偽裝自己的性格,使得自己看上去平平,但身上卻又總有和旁人都不一樣的地方。比如說氣質,穿著,談吐等方面。”

  隨著林歇越往下說,那個形象也漸漸在袁森的腦子裡豐滿了起來。

  “他體型不會過於高大強壯,因為他很難從自己的外形上獲得安心的感覺,所以他會更難容忍哪怕一丁點兒的威脅。”

  “能夠在這樣一個組織里活動的人,毫無疑問,他的學識不低。他會呈現出一種書卷氣。”

  “他在某些方面會表現得極其的偏執,尤其不容許任何人忤逆他的觀點,他會溫柔而堅定地去說服每一個人與他觀點相悖的人。因為一旦被忤逆,他就會想起自己曾經的失敗。”

  “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不會令他龜縮起來,反而只會讓他更堅定地想要除去危險。”

  林歇轉了轉手邊的筆:“他還會再犯案。下一次,他會更準備周全地,殺死我。”

  袁森的拳頭捏緊,“嘭”的一聲捶在了桌面。

  這一聲響動驚到了所有人。

  其他警員紛紛朝這邊看了過來。

  林歇低聲道:“袁隊很難過,我們大家要努力,一定要早日抓住那個罪犯。”

  大家忙點了點頭,紛紛出聲:“袁隊不要難過,我們會齊心協力,早點抓出背後那個罪犯的!”

  “是啊是啊。”

  “林顧問你……”他們朝林歇擠眉弄眼,意思是讓林歇好好安慰一下袁森。

  袁森微微收斂起了情緒。

  平時的話,看見手底下警員這副樣子,袁森恐怕早已經忍不住笑出聲了,但這一刻,袁森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

  “他敢對你動手。”袁森咬著牙沉聲道。

  他身上的煞氣幾乎都快溢出來了。

  “他敢。”林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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