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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枝扶著牆站好,抬頭看去。

  這是一片足夠寬闊的空間,牆壁是冷冰冰的銀色,就像是科幻電影裡的太空艙內壁。

  穿著科研服的人們,正齊齊望著這個方向,他們眼神冰冷,不像是人,更像是獸類。庫爾特早在接觸到這種目光後的第一時間,就腿軟得走不動了。庫爾特總覺得下一刻,他就會被擺上解剖台。他又哪裡知道,以他的資質,連上解剖台的資格都沒有。

  相比之下,容枝就顯得要鎮靜太多了。

  對於容枝來說,這樣的環境充斥著一股熟悉的味道。就好像腦中曾經夢見過無數次這樣的場景。

  “你那樣聰明,也許仍舊記得嬰孩時期在實驗室里的事吧?”埃努曼笑著走到了容枝的身旁。

  容枝沒理他。

  而這個時候,幾個模樣年輕的外國人走了過來,尊敬地稱呼埃努曼:“博士。”

  埃努曼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他推著容枝到了前面:“他是容。”

  簡短的三個字,卻讓對面的外國人驟然改變了態度,他們的目光變得灼熱起來,他們開始打量容枝,眼底充滿了敬畏,又充滿了仿佛要將容枝拆開來研究的熱切。

  容枝覺得有點噁心。

  秦摯伸手敲了敲旁邊的欄杆,欄杆發出清脆的聲響,驚得那幾個外國人往後縮了縮,眼底明顯帶著對秦摯的畏懼。

  秦摯是他們的投資者,但同時又是個心思難以捉摸的瘋子。

  “帶我們的少爺,逛一逛這個地方。”秦摯淡淡道。

  為首的外國人忙點著頭,亦步亦趨地跟在了他們的身後。

  於是一行人這才算真正走入了實驗室。

  庫爾特抬手擦了擦汗。

  進了這樣的地方,真的……還能出去嗎?

  這頭容枝和秦摯緊緊走在一起,他小聲問:“在我進入娛樂圈後,就總有奇怪的人在我身邊出沒。甚至有人想要殺我……他們是你派去的嗎?”

  這是容枝唯一想不通的地方。

  那些人顯然不可能是容君瑩安排的,那就只有可能是秦摯或者埃努曼乾的了。可埃努曼看上去沒有這樣大的本事……

  秦摯抿唇笑了下,道:“是。我只是很好奇,當年的實驗品究竟成長了什麼樣子,後來我發現,你很符合我心意的時候,我就將他們撤回了。”

  “什麼時候撤回的?”容枝追問。

  秦摯說了個日期。

  “不對,後來還有個人男扮女裝混進粉絲群,想要殺我。”

  秦摯眯起眼:“……那不是我。”他頓了下:“那是誰?”

  說到後半句話的時候,秦摯的口吻就帶上了些許危險的味道。

  秦摯是個驕傲到自負的人,他當然不屑在這樣的事上說謊。

  容枝將目光轉移到了埃努曼的身上:“會是他嗎?”

  “他只想要你的血去做研究……”話說到這裡,秦摯又頓住了,“血……,看來他背著我做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啊。”秦摯輕飄飄地說。

  但就在他話音落下的時候,他身後的華人保鏢已經上前按住了埃努曼的肩。

  “秦!你這是什麼意思?”埃努曼反應激烈地回頭怒吼。

  他那一口牙已經填回去了,這時候說話流暢多了。

  秦摯盯著他,微微抬了下下巴:“埃努曼,越錚能一顆一顆敲掉你的牙,我也能把你的牙再敲碎。甚至我可以讓你從此徹底失去說話的能力。別忘了,這個實驗的機會是我賦予你們的,你有今天的地位,也是我賦予的……”

  埃努曼臉色漲紅:“秦,你還有很多地方需要用到我們,你不能過河拆橋……”

  秦摯抬手輕點了一下容枝:“有他不就夠了嗎?這世上可從來不缺科研人員。”

  埃努曼臉色更難看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蒼老的男聲插了進來。對方說著彆扭的中文:“埃努曼,不能冒犯秦先生。”

  容枝朝前方看去,就見一個年過七十的禿頂外國老頭兒,套著略顯空蕩的科研服,一步一喘氣地朝這邊走了過來。

  看上去他的身體狀態很不好。

  但就是這樣一個近風燭殘年的老頭兒,在看見容枝的那一刻,眼底爆發出了驚人的光芒。

  庫爾特戰戰兢兢地走在後頭,心想,難道這個華國人其實是人參成了精?吃一口不老不死嗎?

  不,這太玄幻了!

  “是他,噢,是他!瑰寶!他是世界的瑰寶!”老頭兒用彆扭的中文激動地說道,要不是有秦摯站在那裡,他恐怕已經撲到容枝的身上了。

  容枝皺了下眉,心頭更覺得難受了。

  或許是和男人們在一起相處得久了,因而哪怕是從媽媽那裡確認,自己的確是從實驗室的培育倉里誕生,也就只是有那麼一丁丁的難過。但當這些外國人,用放肆而瘋狂的目光打量著他,仿佛他註定要躺在解剖台上一樣……

  容枝覺得又噁心又難過。

  秦摯吩咐了身後的助手:“帶少爺去參觀。”

  說完,他卻直接忽視了老頭兒,轉而叫上保鏢:“將埃努曼帶過來。”

  保鏢應聲,輕鬆地提著埃努曼跟了上去。

  容枝小小地鬆了一口氣。

  正因為他站在這裡,秦摯才會毫無保留地撤去從前布在國內的釘子。秦摯的驕傲自大,會讓他認為沒必要再做這樣多餘的事。

  就算他手底下的人有別的心思,也會立刻遭到懲處。

  就好比這一刻的埃努曼。

  那個禿頂老頭兒企圖接近容枝,但礙於秦摯的保鏢始終不能接近。

  容枝根本不理他,只是跟在秦摯的助手身旁,緩緩往前走去,每路過一些新奇的東西,容枝都會出聲詢問。

  他的面容看上去實在太過生嫩了。

  就像是才剛剛剝落葉片的花骨朵。

  沒有對他隱瞞的必要。何況這是先生的兒子呢。助手心想。

  於是助手都挨個為容枝解答了。

  容枝和剛看見新奇玩具的孩子沒什麼兩樣,隨口問上幾句,便又很快到了下一個地方去探索觀摩。

  助手注意到他的反應,心底也鬆了口氣。果然還只是個孩子。

  參觀完大半個基地,花了足足一個小時的時間。

  其餘的地方,助手沒有帶他去,而容枝也沒有問起。

  不一會兒,秦摯回來了。

  “埃努曼呢?”容枝問。

  “死了。”秦摯用平和得近乎溫柔的嗓音說,“他太蠢了,一次又一次的妄自伸手,還試圖在我面前為自己博得尊嚴。他要尊嚴作什麼呢?蠢貨是不配有尊嚴的。所以秦林在他肚子上開了個大洞,讓他去夢裡找尊嚴去了。”

  庫爾特聞言打了個哆嗦。

  倒是容枝歪了歪頭:“哦。”

  秦摯故意講出這個過程,也是為了給容枝作個警示。

  他可沒想到容枝會這樣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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