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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小雲四人就只管跟在後頭撿山藥,一邊撿一邊喊:“666!”

  “打call打call!”

  攝像師:“……”

  導演組:“……”

  因為不斷有人走過,林子裡窸窸窣窣的聲音就沒停下過。

  於是林子的另一頭有動靜, 倒也沒什麼人去注意。

  那裡蹲了兩個人,嘀嘀咕咕地說著話。

  “這是山藥嗎?”

  “看葉子很像,先挖挖?”

  “你挖。”

  “……”

  兩個人拿著客棧里買來的園藝小鏟子,吭哧吭哧挖了一會兒。

  “不是山藥……”

  隨著青年的話音落下,“咔嚓”一聲,小鏟子的把手斷了。

  男人:“……”

  “不怕不怕,我買了五把!”青年從背包里又掏出一把來,埋著頭繼續挖地。

  這一挖,就是足足一個半小時。

  最後勉勉強強用山藥塞了半個包。

  “夠了嗎?”青年問。

  “夠了吧。”男人答。

  青年將那個沾滿泥土的包背好,這才和男人走出了林子。

  林子外安靜極了,只有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

  青年微微傻眼:“節目組的人呢?”

  男人:“……”

  容枝只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就裝滿了整個背簍。

  唐小雲將背簍交給老婆婆,老婆婆清點一番:“都很完整……”

  節目組:“……”又失算了。

  還以為他們會挖出一堆歪瓜裂棗,連數量都湊不齊。

  “這是你們的畫。”老婆婆顫巍巍地從懷裡掏出了一幅蠟染畫,畫幅長寬約莫四十公分,上頭畫的是個苗族姑娘,頭戴滿銀飾,一隻手拎著裙擺,一隻手指尖停著鳥兒。

  靈動非常。

  容枝看得微微睜大了眼。

  唐小雲小心地接過蠟染畫,然後塞到了容枝的胸前:“你揣著吧。”

  容枝也不客氣,小心地卷好,塞進了大衣兜里。

  唐小雲掏出紙,拎著容枝脖子上那個蝴蝶結繩兒,擦了起來。

  剛才容枝挖土挖得太賣力,結繩下端沾滿了濕濕的泥土。

  這頭溫於晨和駱忻也忙掏出濕巾紙,一人抓起容枝一隻手,細緻地給他擦起了手指頭。

  駱忻皺眉:“指甲蓋兒里都是泥……”

  溫於晨眼巴巴的:“容枝你手指頭真好看。”

  節目組已經徹底沒話說了。

  這他媽都什麼畫風。

  什麼狗屁環節!

  不是說好了要爭搶,要熱血,要用腦用體力制勝嗎?

  前頭喊“666”也就算了,這會兒戰利品揣容枝懷裡了,兩個人還立在容枝身邊當保姆去了。

  可把你們能的!

  “好了擦乾淨了。”駱忻鬆了口氣。

  溫於晨摸摸下巴:“好像有點餓了。”

  容枝從背包里取了幾袋膨化食品,分發給了其他幾人,儼然春遊小隊長。

  “咱們去碰下個NPC吧。”唐小雲咬著薯片,快步走在前頭。

  幾個人“咔嚓咔嚓”咬著,一邊跟了上去。

  整個環節折騰下來,一個小時不到。

  很快,他們遇見了第二個NPC。

  “山崖上有戶人家,屋頂外頭插著藍布條。這是你們的地圖,但只有一部分,並且圖上畫得很簡略。這張地圖可以指引你們到那個去找那戶人家,但不能指引你們到達終點。”

  “你們要在那戶人家找到一個身上有月亮圖案的小孩兒,從他手裡換新的蠟染圖。”

  唐小雲接過了那張地圖。

  唐小云:“跟我走。”

  攝像師實在忍不住了,問:“你們不分開走嗎?”

  容枝和另外三人對視一眼,幾乎異口同聲:“我們又不會看地圖。”

  攝像師:“……”

  哇真是廢得理直氣壯!

  另一邊。

  梁樂新坐在跟拍車裡,手裡捏了個對講機,方便和跟拍導演實時對話。

  而梁樂新的對面,還坐了幾個西裝筆挺的男人。

  車內有暖氣。

  嚴世翰扯了扯領結,微微皺起眉,問梁樂新:“下一個環節是什麼?”

  梁樂新略有些激動,他握緊了手裡的對講機,道:“下面一個環節比較刺激。因為節目組給出的地圖很模糊,他們有極大的可能性迷路!這邊山勢陡峭,路雖然安全,但不好走,體力會很快流失,如果困在山林里……考驗他們的時刻就到了。”

  越錚掀了掀眼皮,看著他,淡淡道:“有什麼必要嗎?”

  梁樂新張了張嘴:“山林逃生……增加節目看點,有、有必要的。”

  周經跟著接口:“……為什麼要逃生,直升機就能接他出來了。”

  梁樂新又張了張嘴:“……”

  梁樂新氣悶。

  有錢了不起嗎!

  坐直升機逃生有樂趣嗎?

  越錚:“我認為你們節目可以添上這樣的環節,表現良好的,可以直接坐直升機走。”

  嚴世翰:“沒錯。”

  周經:“比如說容枝,表現就很良好。”

  梁樂新:“……”

  這頭幾個男人還在就逃生環節展開激烈的討論,並且難得站在了一條線上,將梁樂新氣得幾乎不能自理。

  另一頭,唐小雲已經帶著他們走上了一條狹窄的山路。

  山路鋪了台階,但每一級台階都比較陡,手邊一面是山壁,一面是粗粗的鐵鎖鏈,串聯起來成了欄杆。

  這會兒誰都不咔嚓薯片了。

  容枝背緊了包,拽住了唐小雲的衣擺,然後後頭一個接一個。

  五個人就這麼順著那仿佛望不見盡頭的陡峭台階,慢慢爬了上去。

  越往上,空氣似乎變得越加稀薄。

  駱忻和溫於晨先後出現了臉紅心跳加快的反應。

  攝像師的拍攝也變得有些艱難了起來,他們扛著機器跟在後頭,體力流失得更快。

  唯有容枝和唐小雲,神采奕奕,仿佛三兩步就能飛躍到頂端。

  溫於晨跟在容枝身後,他拉著容枝的衣擺,因為拉得太用力,將那件軍大衣生生撐圓了,看上去像是山崖間懸了個綠風箏。

  攝像師看著他們的樣子,擦了擦汗,勉強安慰自己:算了算了,好歹還有個團結友愛的看頭。

  整個過程花費了足足一個小時。

  他們中途幾乎沒有停歇,因為一旦歇下,往下看往上看,都容易生出無邊的絕望。

  “到了。”唐小雲的聲音響起。

  莫說幾個嘉賓了,就連攝像師們,都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他們艱難地爬上最後一級台階,站在較為寬闊的平地上,大口喘著氣,儘量讓自己從眼冒金星、耳中轟鳴的狀態中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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