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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對國內不熟。”越錚也有些無奈,但他馬上話頭一轉:“打電話給周經,他了解。”

  嚴世翰一怔,立刻掏出了手機。

  他以前和周經半點交情都沒有,但那天一起吃了宵夜後,周經特地留了個號碼。

  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

  但他真希望,再也別派上用場了。

  嚴世翰深吸一口氣,轉身打電話去了。

  這個時候是凌晨四點,也不知道會不會接電話。

  電話那頭響起了等待接聽的“嘟嘟”聲。

  快接。

  快接!

  ……

  兩分鐘後,周宅燈火通明。

  周經起了身,周宅上下也不得不跟著動了起來。

  司機早等在門外了。

  周經匆匆套上大衣坐了進去:“去醫院。”

  這個醫院,指的是周家的私人醫院。

  司機一踩油門,立刻朝著周氏私人醫院去了。

  另一頭,越錚將容枝團團包裹起來,就這麼抱著下了樓。

  嚴世翰連同他的助理,拎了容枝的東西跟在了後頭。他大半宿沒有睡覺,髮型都微微變了形,看上去狼狽得不像是影帝,倒像是從外地來打工的,剛從火車裡擠下來呢。

  他們也很快上了車,朝著周家的私人醫院去了。

  這家醫院什麼話也沒有說,他們也收了不少錢,這時候無法打包票能讓容枝痊癒,自然也只好送他們離開。

  只是負責治療容枝的醫生,回想起容枝難受的樣子,再想起網上那些風言風語,心底不免替他有些難受。

  他也才剛二十歲。

  醫生想著想著,就憋不出在網上又發了個微博。

  @中華小醫生:有個不太好的消息,容枝病情突然反覆,退燒針不起效。嚴影帝已經急得帶人轉院了。不知道那些在背後抹黑容枝的人,會不會有那麼一點愧疚。

  這個時候不乏一些熬夜黨。

  在微博出來以後,立刻就炸開了鍋。尤其嚴世翰的粉絲,不僅心疼容枝,其實他們更心疼的是嚴世翰。

  換位思考一下,要是自己的親人病了,高燒不退,會怎麼樣?

  @我的媽呀:容吱吱身體真的很脆皮啊,QWQ是不是早年拍戲留下的病根?心疼吱吱。

  @天天睡滿24h:想了想,我要是嚴影帝,我那麼一朵嬌花似的喜歡得不行的兒子病了,背後還有一群人故意抹黑,呵呵……

  @道理我都懂:希望快點好起來,嚴影帝也就不用跟著難過了。

  @我是吱吱手裡的小湯圓:……突然想成立一個護吱聯盟。這麼脆皮,不好好捧在掌心可怎麼得了喲。光看看白天的照片就老心疼了,現在還說病得更重了,心要碎了嗚哇哇。

  下面一排:+1,+2,+10086……

  在狗仔們注意到這條微博,猶豫著要不要去跟拍一下近況的時候,容枝一行人抵達了醫院。

  這座醫院燈火通明,像是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已經等候在了裡頭。

  而周經就站在醫院的大門口,身上的黑色大衣連紐扣都沒來得及扣。

  他站在那裡,像是黑夜裡被賦予了邪惡的石雕。

  “先上去,做個全身檢查。”周經低聲道。

  越錚點頭,抱著容枝跟在他身後。

  嚴世翰緊緊抿著唇,還沒忘記囑咐助理:“天亮了給江彥打個電話,再請一天假。容枝還差多少戲份兒?”

  早知道會這樣,嚴世翰都有些後悔把容枝帶到這個劇組裡了。

  就那麼一個龍套角色。

  演了沒幾場就病了。

  既然認定了容枝是他的兒子,那為什麼不乾乾脆脆將容枝捧在掌心,就這麼寵著就好了啊。

  幹什麼非得當藝人呢。

  他以前那麼風光的時候,不照樣累得要命嗎?

  換成容枝。

  那麼瘦的身板兒。

  嚴世翰重重吐出一口氣。

  “那天聽場務說就差一個十秒鐘的鏡頭,因為眼神不夠到位,所以一直在拍……”

  “行,我知道了。”嚴世翰轉身跟進了電梯。

  他們徑直上了五樓。

  已經有幾個蒙著口罩,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在樓道口等著了。

  然後容枝就暫時交給了他們。

  越錚鬆開手的那一剎,他回頭看了看周經,周經也正在看他,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越錚這才直起了腰。

  目前看上去,周經不會胡來。

  檢查長達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後,一個白大褂出來了,身後還有幾個護士,跟著將容枝也推了出來。

  白大褂抬頭看向周經:“先生,他的基因鏈很奇怪,有缺失部分。無法與您的進行對比。也因為這個關係……他的體質和常人不太相同。”

  嚴世翰聽見那白大褂的聲音,轉頭驚愕地看向了周經:“你……你也在對比容枝和你的基因?”

  周經頷首,但並沒有要詳細解釋的意思。他還是盯著白大褂:“說點有用的。”

  白大褂面露無奈之色:“沒有。現在拿不出方案。因為只是懷疑缺失的基因鏈導致了他的體質特殊,但如何解決這個特殊體質,不是今天就能有辦法的。”

  越錚這時候插聲問:“能查到他以前的病歷嗎?”

  白大褂一愣:“能。”

  容枝長到二十歲,不可能一次病都沒生過。

  他既然會說那些藥物對他沒有用,那他就一定曾經因為生病去看了醫生,結果發現藥物沒有用,才會得出這樣的結論。

  白大褂讓自己的助手去查了。

  也就幾分鐘的功夫,助手抱著列印好的病歷表回來了。

  周經拿到手中,翻了翻。

  “三歲大病過一場,八歲大病過一場,十四歲,十五歲……乃至到現在,二十歲,每年他都會大病一場。診斷病因都是感冒引起的發燒。”周經低聲道。

  “他生病的次數很少。”越錚總結道。

  嚴世翰:“對……孩子的抵抗力弱,三天兩頭感冒發燒都是常有的。但他沒有,反而是長大以後,感冒發燒的頻率多一點。但就算是這樣,一年一次,也已經很少了。”

  嚴世翰忍不住抬起頭,冷冰冰地看著周圍兩個男人:“所以……這一點,到底是遺傳自我們誰的基因?”

  那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

  一時間,氣氛劍拔弩張,就像是林間兇猛的野獸盯住了彼此。

  正僵持不下的時候。

  “餓……”低低的呼喊從背後傳來。

  三個男人轉過身去,就見容枝已經睜開了雙眼,正盯著他們,滿面因為飢餓而堆積出來的鬱氣。

  他的雙眼水汪汪的,像是浸在水裡的黑寶石。

  模樣委屈又可憐。

  像是嗷嗷待哺的鳥類幼崽。

  第25章 汪!

  容枝真的餓。

  餓得他四肢無力, 抓心撓肺,恍惚間都覺得自己快要餓成一張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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