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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世翰注意到他打量的動作,抬手把容枝硬掰向他的方向,沉聲道:“他公司有事兒,先走了。”

  說完,嚴世翰立馬就遞上小飯盒,補了一句:“我沒事兒,我就在這兒陪你。”

  容枝低頭拆開小飯盒,就看見左邊是糖醋小排,右邊是清炒小青菜,底下是顆粒圓潤的米飯。

  嚴世翰的經紀人在後面笑了笑:“借劇組的鍋具做的,我只會這個。”

  容枝微微驚愕,不過馬上就認真地沖人道了聲:“謝謝。”

  嚴世翰的經紀人焦飛是個四十來歲的男人,身材微胖。在遇見嚴世翰之前,拼搏不出名堂。而遇見嚴世翰之後,他很快就成為了知名經紀人。

  焦飛剛開始實在不歡迎容枝。

  沒有哪個經紀人樂意見到手底下的藝人,在已經封神之後,還要轉頭去毀自己名聲的。

  但此刻望著容枝,焦飛那張胖胖的臉上滿是慈愛之色。

  焦飛高中畢業就結婚了,距今已經有了二十多年。但從他的妻子七年前因為高強度工作流產後,就再也沒有懷上孩子。

  焦飛這會兒從容枝那張白白嫩嫩的臉上,延伸幻想到了自己孩子的身上。恨不能再擼起袖子,多給做兩道菜。

  容枝是相當好滿足的。

  顧曉海和朱夢抬了張摺疊桌,在他面前撐開。小飯盒放上去,容枝拆了筷子,將蔬菜刨到一邊去,立刻就吃了起來。

  江彥在旁邊盯著看了會兒,都覺得餓了。

  “我先去吃飯了。”江彥也懶得打攪人家培養父子感情,趕緊就走了。

  這頓飯也就吃了十多分鐘,容枝放下筷子,又接過了嚴世翰遞過來的保溫杯,小口喝起了裡面的湯。

  湯的味道很淡。

  喝上去像枸杞、雞肉熬的。

  容枝賞臉,喝了五口,然後就還了回去。

  嚴世翰也不嫌棄,把剩下的湯喝乾淨了。

  縱觀前頭三十多年的人生,嚴世翰從沒幹過和人分食這樣的事兒。

  但頭一次做起來,還挺奇妙。

  “飽了。”容枝剛說完,還相應地打了個飽嗝。

  嚴世翰低頭去瞥飯盒,乾巴巴的青菜被撇到了飯盒角落,孤零零地靠在那兒,無人問津。

  焦飛張了張嘴,剛想說,營養得均衡,不能挑食。

  嚴世翰已經抓起筷子,美滋滋地把青菜吃光了。

  焦飛:“……”

  慈父多敗兒啊我的嚴影帝!

  容枝倒是很滿足。

  有人幫著吃青菜,他管吃肉就好了。

  “我去背劇本了。”

  “嗯,去吧。”

  嚴世翰目送著他遠去,然後還轉頭問焦飛:“是不是有那麼一絲我當年的風采?”

  “什麼……風采?”

  “刻苦啊。”

  “……”

  焦飛說不出話了。

  嚴世翰當年屬於極具天賦那一掛的。

  演技能輕鬆吊打往上一個台階的前輩,加上記憶力超強,所以背台詞也格外溜。

  人家抱著劇本吭哧吭哧苦背的時候,他還在劇組裡抱著手機玩兒人機大戰呢。

  一轉眼就到了下午。

  容枝被分到了B組進行拍攝。

  B組是由劇組副導演盯著的。

  江彥近來對容枝的關照,大家都看在眼裡。更別提片場旁還坐了個嚴影帝了。誰也不會沒事兒去找容枝的晦氣,相反,他們都客氣極了。

  容枝化好妝,換好了片中的衣服。

  然後就乖乖坐在B組的凳子上,等著他上場。

  第一場和容枝搭戲的就是女主角。

  這也是江彥一早安排好的,希望經驗十足的演員,能迅速將容枝帶入戲。

  隨著一聲“第23場1鏡1次”響起。

  容枝推開了面前的門。

  女主角也同時打開了她的那扇門。

  ……

  接連兩條過。

  容枝將一個聾啞呆板的花瓶演得非常到位。

  副導演坐在監視器後,忍不住流露出可惜的神色。

  “多好一張臉啊……”

  江彥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他的身後,盯著監視器,低聲道:“他的眼裡是有戲的。”

  副導演嚇了一跳,連忙回頭去看。

  江彥卻根本沒有要看他的意思,只是繼續盯著監視器:“他只是沒有挖掘出眼底蘊藏的情感,他不會運用自己的雙眼……”

  說完,江彥就直起腰,沖容枝招了招手:“過來。”

  容枝走出了鏡頭。

  女主角那邊很快有助理上前,給她披外套,遞溫水。

  江彥掃了一眼那邊,也將自己的水杯塞到了容枝手裡:“水是熱的。”

  容枝擰開杯蓋,熱氣衝出來,放在杯子邊緣的手似乎都跟著暖了一點。

  容枝埋頭喝了一口。

  “你一共有八場戲,其中只有兩場戲的戲份長一點。三天內,能拍完嗎?嚴世翰說你還有節目要錄。”

  容枝快速地點了下頭。

  當然能。

  以前有個劇組因為政策變動,臨時改了劇本,刪掉了另一位國際友人的戲份兒,轉而將容枝的戲份兒增加。

  為了節省資金,容枝當時花了兩天,將所有的戲都補全了。殺青的時候,他恨不得從工作人員那裡拿五個雞腿兒。

  江彥個子比他高一點,容枝微微垂下頭,江彥就只能瞥見他腦袋頂上的旋兒了。

  江彥剛想罵聲髒話,但趕緊憋住了。他伸手把容枝的下巴託了起來:“真的能?”

  容枝撐在他的手上,小幅度點了下頭。

  下巴點在江彥的手指上,江彥不自覺一怔,再對上容枝那雙被熱氣氤氳的眼,黑白分明。

  他哪裡不會挖掘自己眼底蘊藏的情感呢?

  那瞬間,江彥都以為沒有比這雙眼更動人的了。

  容枝並不在意他的注視,像是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目光。容枝小幅度地眨了下眼。

  這是他的慣有動作。

  但這一刻做起來,就像是突然對時間空間都施與了魔法,原本凝滯的一切瞬間又重新流動了起來。

  江彥回神,飛快地奪走了他手裡的水杯:“你還有十五分鐘的休息時間。”

  容枝也不再和他閒話,一溜煙地跑了。

  B組擺了好幾張躺椅,其中一張是給江彥準備的。容枝衝上去就啪嘰躺下了,還閉上了眼,真是抓緊時間在休息。

  江彥神色複雜地瞥著他的方向。

  這還真是別人說什麼,他就信什麼。

  難怪嚴世翰這麼疼這個便宜兒子。

  十五分鐘後,江彥親自來喊了容枝去拍戲。

  容枝揉著眼睛回到了鏡頭下。

  眼角被揉出來的緋紅很快散去,他又成為了那個鏡頭下灰暗的聾啞少年。

  這一拍,就拍到了晚上九點半。

  嚴世翰曾經也有過這樣的經歷,因而並不覺得難捱。

  焦飛還帶著助理給他泡了一壺花茶,順手給顧曉海、朱夢也分了兩杯。頭上要是再撐把傘,就活像是來度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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