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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的時候,杜子騰被我叫過來當跑腿,買了份豬排飯給我。我問了一下大家的情況,得知我走了以後,大家玩得非常開心,除了談初意之外。據說他從不參與同學們的遊樂,遠遠坐在一旁,無聊地曬太陽。人老了嘛,確實會比較不愛動,我充分理解他。

  直到日落西山,那群瘋子才回到車上,而我才剛剛睡醒,心裡想著家教的事,盤算著什麼時候給他們打電話。我打開手機,認真看了一遍咱媽發來的簡訊,那家人姓葉,住在季海園8幢,季海園耶……富人區哦,哇~好耶~我心裡暗慡著,餘光落在談初意身上,他用手支著下巴,閉目養神,重演了我剛見到他時的美男沉睡的美景,不同的是,夕陽在他臉上渡了一層橙黃色,柔和了他臉部的線條,這又讓我產生了邪念。不過,這裡人多,我還是給他一點面子吧。

  —————————————偶素代表林浩然鬥志高昂的分隔線———————————N天后,我才想起自己還沒有跟葉家聯繫上,因為我從動物園一回來就呼呼大睡,然後藉口扭傷不去上課,泡在宿舍里玩弱智的麻將遊戲,還有上晉江看我心愛的作者桃桃一輪的小說,剩下的時間除了吃飯就是睡覺,過得跟豬一樣快樂。

  按壓住我活潑亂跳的小心臟,我顫抖地拿出手機,小心翼翼地撥了那個手機號,沒有彩鈴,只有蒼白的“嘟——嘟”,哪裡像我可愛的手機彩鈴,是蠟筆小新的大象歌,多有品位!我就是只會跳舞的大象,又有喜感,又惹人喜愛。(你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品位)在嘟了五聲之後,終於有人接起電話,“餵”了一聲,問我有什麼事。我說我要是那個家教,要找葉先生,然後接電話的人就換了,一個像森川智之在《犬夜叉》中的奈落的聲音,很有魅力的中低音,幽幽的,雖然甚是好聽,但像極了奈落那個大反派,比較沒有喜感。

  “請問是葉先生嗎?”禮貌,要有禮貌。

  “我是。”他回答之後,就不再往下問了,既不問問我說誰,也不問問我要幹什麼。電話里傳來翻紙張的聲音,他好像一邊打電話,一邊還在做別的事。我瞄一眼鍾,晚上九點多了,難道他在檢查弟弟的作業?

  他不說話,我都不知道怎麼繼續下去了。沉默了很久,我忘記了什麼叫禮貌,直接粗著聲音問:“哎,我說你是不是要給你弟弟找家教啊?我就是那個家教,尊姓林,大名浩然。”

  “林老師,請於明天上午八點整到我家來。”葉先生的聲音冷冰冰的,一點感情都沒有,讓我想起毛蓉蓉醫生的殭屍臉,這兩個人說不定是表兄妹,一個殭屍臉,一個殭屍聲音。

  “八點,那麼早啊,那我豈不是七點就要起床了?這樣我很難保證每天十小時的睡眠啊,十一點行不行?乾脆讓我吃個午飯再過去嘛……餵?喂!”

  What?!掛了?!丫的,好不容易我這麼有禮貌,卻碰見一個這麼沒有禮貌的人!掛老子電話?你爺爺的,找抽!是你苦苦哀求我給你弟弟當家教的,現在居然這麼拽?老子是去當家教,不是去當童養媳,什麼態度!還沒談價錢就掛電話,吝嗇鬼!小心姐姐我綁架你弟弟,威脅你跳艷舞,然後拍下來貼得滿世界都是,讓你瞧瞧什麼叫“寧得罪小人,不得罪浩然”。

  ——————————-——偶素代表林浩然被氣暈的分隔線————————————次日早晨,我正流著口水夢見韓庚為我做北京炒飯的時候,雄壯的國歌聲響起,緊接著就是三個舍友粗魯的罵聲。我手腳亂舞了一會兒,抓過手機,胡亂按了一下,鬧鈴延遲開啟,我接著吃韓庚的北京炒飯。但見韓庚巧笑倩兮朝我走來,我剛伸手想把他拉進懷裡,國歌聲再次高昂地奏響:“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林浩然,你TMD趕快給我滾!”甄瑩慧詐屍般坐起來,把她那本用來催眠的《悲慘世界》砸到我床上來,要不是有蚊帳擋著,姐姐我的腦袋非得像從飛機上掉下來的徐志摩一樣破一個大洞不可。

  我嘰嘰歪歪爬起來,梳洗之後坐在椅子上非常茫然。我呢,起床之後頭腦總不太靈光,完全不像平時機靈可愛的我(機靈可愛可以忽略),茫然了大概十分鐘之後,我想起今天咱要去做家教。

  事不宜遲啊,我一看鐘,媽呀,居然已經七點半了,從我們悶猴縣貧賤村坐公車到季海園那邊,中途得轉一次車,最少也得花個四十分鐘——我鐵定遲到了。

  在發現這一事實之後,我反而冷靜下來,開始慢悠悠地換衣服,拍慡膚水,擦潤膚霜,然後再塗隔離霜。遲一分鐘也是遲,一小時也是遲,性質一樣,無所謂數量了。等我完全準備好要出發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我一看,是昨天那個葉先生的號碼。有點小緊張,得趕快編一個謊言才行。“喂,葉先生你好呀可不得了啦我的舍友忽然腦溢血進了醫院啦我正在去你家的路上哎呀可堵啦這大周末的大家都跑出來玩啦我也很著急啊葉先生你可一定要理解我啊!!”一口氣說完,中間一個停頓也沒有,不知道葉先生能不能被我騙到。

  “林老師,五分鐘之內,希望你出現在我面前。”冷冽的聲音都要把我的耳朵凍傷了,這算不算工傷??只聽他頓了一下,又說:“另外,把彩鈴換掉。”

  我剛想問他為什麼要換彩鈴,他就把電話掛了。

  五分鐘……我的嘴角抽動著,看了看鐘,眼角也開始抽。

  背上包,門一甩,不顧舍友的怒吼,我匆匆衝到車站,跳上公車,投下硬幣,想起自己還沒吃早餐,就大喊一聲:“司機!我忘了帶速效救心丸了,不准開,不然老子死在你車上!”話音剛落,我就已經跳下車,在小攤上買了個大餅加一根油條,捲起來又跳上車,對司機喊:“開車吧!”

  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我咬著大餅卷油條隨著公車一起開動,一個樂於助人的男生還把位子讓給我,說:“同學,您坐,千萬別死。”

  我一口大餅一口油條,吧唧著嘴,感嘆道,恩,很好,社會就需要樂於助人的孩子!

  當走進季海園時,我都懶得去看時間了。正要問保安叔叔8幢在哪裡,就被保安給攔住了。他唇上的兩撇小鬍子翹得老高,鼻孔朝天,仿佛自己不是住宅區的保安,而是中南海的保安一般。“哪來的?證件拿出來!”

  “要證件沒有,要命一條。”我好歹也是個新世紀的大學生,法律常識也有那麼一點,保安不是公安,沒有資格查證件。

  保安大叔臉色一變,開始對我疾言厲色起來:“不說找誰就不讓你進去!”

  你爺爺的!老子虎落平陽被犬欺,既然你這麼苦苦哀求我,我就勉為其難告訴你好了:“我找葉先生,住在8幢的那個。”

  保安大叔的臉色又是一變,開始上下打量我,撇撇嘴,尖聲道:“葉先生是你想見就見的?你是不是民工代表,來討工資的?”

  丫的,當你自己是在演《雷雨》啊,還民工代表?我要是民工代表,那姓葉的不就是俺親爹周朴園?為了給他點顏色看看,我撥通了葉先生的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起,不等他發問,我就嚎起來:“葉先生啊~你快來救救我!我一個小時前就來了,被這個保安纏問到現在,一下子打聽你喜歡男人還是女人,一下子打聽你祖宗是猴子還是猩猩……”

  保安大叔一把搶過我的手機,點頭哈腰的:“葉先生?啊!真的是葉先生!什麼?沒有!絕對沒有!我、我這就讓她進去!葉先生您辛苦啦~葉先生再見!”

  “請~請~”保安大叔把手機還我,對我的態度那叫一個親切,好像我是從中南海來的領導一樣。

  我問了一下8幢的具體位置,保安大叔熱情地回答我,兩撇小鬍子自然下垂,不再向天翹,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諂媚,眼睛還眨呀眨的。

  順著他指的方向,我拔腿狂奔,僅僅用了三十秒,就奔到8幢的門前。季海園所有的房子都是別墅式的,8幢也不例外,半人高的鐵圍欄,隔出一個大大的院子,整齊地種著兩排松柏。松柏盡頭,高貴而沉重的紅木門,悍然顯出一番無與倫比的氣勢。紅木門邊,一輛黑色的凱迪拉克里坐著個司機模樣的人,車門開了一邊,像是在等人。

  鄙視!強烈鄙視擁有凱迪拉克的人!不過,如果他把凱迪拉克送我,我就可以勉為其難地不鄙視他。

  我嘿咻一聲,爬過鐵圍欄,伸出自己因為拿過大餅油條而油乎乎的爪子,啪一聲拍上門鈴。簡單的“叮咚”之後,大門緩慢向兩邊打開,一個坐在單人沙發上的模糊人影,出現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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