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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兄弟,似乎不怎麼親近。
“聿城性子就這樣,在國外待久了,回國還沒習慣,別見怪。”蔣沉壑解釋說。
元皎看了蔣聿城一眼,“國外?”
蔣聿城頷首,言簡意賅,“美國。”
“我也有個兒子在美國,想來美國那麼大,你們應該不認識。”
蔣沉壑覺得奇怪,“你……還有個兒子?”
“西辭是我小兒子,我還有個大兒子,從小送去了美國……”元皎似乎不太想提,興致缺缺,“算了,不提了。”
蔣沉壑凝眉,但在瞬間便釋然,“行,不提,吃飯吧。”
飯桌前的氣氛其實不太好,蔣明城先前被西辭警告之後不敢再亂說話,雖然有蔣沉壑時不時調解氣氛,但元皎性子也冷,愛答不理的。
蔣沉壑在元皎那碰壁,兩兒子又不給他搭話,只好不停與西辭找話題。
苦了西辭,偽裝個乖巧人設,還不能崩,有問必答也緩解不了氣氛。
但西辭覺得,氣氛之所以這麼尷尬,百分之八十的原因,都是因為有蔣聿城這個不苟言笑的大冰山在。
西辭在夾菜的間隙,偷偷看了他一眼。
蔣聿城雖然在國外生活多年,但國內的生活習性還挺上手的,拿筷子的手骨節分明,夾得很穩,舉手投足,很有一種薰陶已久的……紳士風範?
西辭琢磨著,蔣聿城這次被喊回來,大概是要著手熟悉公司,接手家業。
蔣家家大業大,西辭上輩子也沒興趣去了解,更沒興趣上演什麼爭家產的陰謀詭計,只是偶爾聽說過蔣家產業,涉及的個個方面。
也不知道元皎和蔣沉壑領證了沒有,他的戶口現在在哪邊……
西辭一思索,夾得最後一個拔絲地瓜嗖一下,溜了。
地瓜在飯桌上軲轆翻滾了好幾圈,滾到了蔣聿城面前。
他下意識朝蔣聿城方向望去,四目相對,剛好落入蔣聿城沉沉眼眸里。
“喜歡吃甜的?”
西辭心底一咯噔,握著筷子的手僵硬,秉持著乖巧人設,勉強一笑,顯得有些害羞靦腆。
“嗯。”
蔣聿城招來服務員,“再上一盤拔絲地瓜。”
西辭拘謹又意外,“謝謝。”
“不用。”
蔣聿城待人向來涼薄,今天飯桌上這麼冷淡確實不禮貌,但他主動照顧西辭,向西辭搭話,實在出乎蔣沉壑的意料。
蔣明城拿著筷子戳碗裡的地瓜,嘖嘖兩聲,“往後家裡怕是沒我容身之地了吧。”
蔣沉壑斥道:“胡說八道什麼!吃飯!”
西辭有些坐不住了,裝孫子真的是個體力活。
“我去趟洗手間。”
元皎看了他一眼。
事實上,在這場飯局上,元皎的眼睛就沒離開西辭身上。
西辭是什麼性子元皎這麼多年一清二楚,向來驕縱,乖張叛逆。
往日這種局面的飯局,吃不到兩口就跑了,今天竟然能安靜地吃完全程,還這麼乖巧。
實在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元皎又將目光放在了蔣聿城身上,因為這個人?
蔣聿城拿毛巾擦了手,隨手扔桌上,“元阿姨這麼看我,是因為我臉上有東西?”
元皎淡淡回眸,“沒。”
蔣聿城起身,“我去趟洗手間,失陪。”
元皎眉心擰得越發深刻。
酒店通往洗手間的走廊里,西辭放慢了腳步慢慢走,外面空氣新鮮,深吸了好幾口。
剛才和蔣聿城聊了兩句,他能感覺到,蔣聿城對他的印象應該還不錯,挺和氣的。
雖然不知道蔣聿城對自己莫名其妙的和氣哪裡來的,但這也並不是一件壞事。
西辭琢磨著,自己孤立無援,得給自己找個幫手。
這個蔣聿城還不錯,要不一個星期後,救救他?
但如果救下了蔣聿城,那麼他就是自己所不知道的唯一的變數,會不會構成什麼威脅?
西辭有些愁。
一間包間的房門半遮半掩的,房間內鬨笑聲傳出,經過門口時,西辭聽到了些話,打斷了他的思緒,腳下一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所以,蔣先生是鐵了心的要娶元皎那個女人?”
西辭透過半開的門縫往內瞧去。
包廂內,坐了五六個公子哥,一群人喝著酒,個個醉生夢死。
聽那人說話的聲音,西辭有印象。
這些人都是宋驍的狐朋狗友,是海濱這一塊的紈絝子弟。
都是一群好玩的,什麼都要玩最好的,組車隊逛夜店,喝酒泡吧,能玩在一起的都是排得上號。
“肯定鐵了心,聽說母子兩人都接去了蔣家。宋驍,恭喜你,徹底擺脫了那對母子,從此高枕無憂了。”語氣是沒多少惡意的促狹。
“行了,你別笑他了,你還是自求多福,別一兩年之後那女人又看上你爸。”
一群人笑得前俯後仰,在飯桌上狂拍不止。
“你們笑什麼,要我說,是人家有本事,先是嫁給霍先生,後又嫁給宋先生,現在又讓蔣先生鐵了心地迎進了蔣家門,咱們海濱這地界四大家族占了三家,你們說,這次他們母子兩在蔣家,待多久?”